《志在千里》是无二

3、第 3 章

　　“诶，龙华彪，醒醒。“大圆用脚轻轻踢了严成几下，严成这才朦胧地醒来。
　　“大姐，我叫严成，不叫龙华彪。”严成坐在床铺边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嘁。”大圆给了严成一记白眼。”诶，谁是你大姐，我哪儿有这么捞。”
　　“来来来，都排好队。”今天轮值的狱警又是王芳，她和其他狱警拿着警棍维持着秩序。“现在开始点名。”
　　“庄梅花。”
　　“到。”
　　“元艾佳。”
　　“到。”
　　“严丽。”
　　“到。”
　　“龙华彪。”
　　……
　　“龙华彪”
　　……
　　王芳走到严成面前，与她四目相对，手中的警棍如蟹爪一般挥舞着。
　　“我知道你有冤屈，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丽姐在严成耳边轻声说道。
　　严成不情愿地吐了一个“到”字。
　　“好了，现在放风时间，全都给我老实点！”王芳打开放风广场的门，犯人们井然有序地进入放风广场。
　　严成趿拉着脚上的布鞋，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坐在对面两个女囚犯见严成一个人，于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几日都没见阳光了，好不容易见到阳光，还被人给挡住了，严成站起来，准备挪个地方。
　　“想走？”沈青云用力推了严成一把，使她撞到了丝围栏上。
　　“青姐，你说这就是杀洪青荣的凶手？也不过如此嘛。”高善抱臂上下打量着严成，“这头倒是挺亮的。”高善想摸严成的头，却被严成给躲开了。
　　“不识抬举！”沈青云抬起拳头朝严成挥去，严成身体一歪，沈青云的拳头反倒是陷进了铁丝围栏里面。
　　“青姐！”高善想把沈青云的手拉出来，可是就是拉不出来。
　　“嘁。”严成翻了个白眼走开了。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你俩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诶，丽姐，你等等我。”大圆跟着丽姐走到了严成旁边。严成刚被人“欺负”，看见有人坐自己旁边，立刻站起来要走开。
　　“你不用走，我不会对你怎样。”
　　哈？丽姐在说什么，大圆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知道之前这个胖子想打我，你给阻止了，谢谢。”当时虽然是背对着的，严成什么都知道。
　　“嘿，刚叫我大姐，现在又喊我胖子，你找打是吧！”大圆撸起袖子准备干仗，却被丽姐挡住了。
　　丽姐唇角勾起，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似乎对严成知道自己帮她的是一点都不意外。“监狱里都是分帮派的，像你这种没有帮派的，还是新进来的，自然是要收欺负的。”
　　“难怪。”难怪要欺负人呢。
　　“不过你别怕，丽姐既然对你说这话，看来是要罩着你。”大圆附和道。
　　“那就谢谢——”，严成忽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两个室友的名字。
　　“我是大圆，她是丽姐。”
　　“哦，谢谢丽姐和大圆。”
　　王芳用警棍敲到这铁丝围栏，“快点，集合了。”
　　“这是干什么？”严成前几天伤得严重，一直在牢房里躺着，不是很明白监狱的作息。
　　“吃饭了。”大圆排在严成的后面说道。
　　“现在点名，”王芳站在前头，两个副手分别站在队伍中间和尾巴。“都给我听话，早点点完名，早点吃饭。”
　　点完名，犯人们按照原来的队伍走进了食堂。
　　大圆端着餐盘坐到了严成和丽姐的对面，一坐下来就猛吃了两口饭。
　　“你慢点。”丽姐看大圆的吃相，忍不住劝道。
　　大圆嘴巴鼓鼓的，看上去像个刚偷吃的仓鼠。“丽姐、阿成，这几天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严成准备大圆到了才吃，是以刚才没吃。“有这么还吃吗？能有阿奇哥做得好吃？”严成疑惑地吃了一口。
　　“怎么了？”丽姐看严成吃饭都吃得皱眉了。
　　“饭不够，我去加饭。”严成拿着碗走到了厨房工作人员的面前。
　　低头系鞋带的小厨师看见眼前多了一双脚，立刻站了起来。“不可以加饭的，你——”王奇惊讶，眼前的光头女囚犯正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那位。
　　“你——”，严成懵了，王奇怎么在这儿？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巡捕房。
　　“周明义，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收拾东西！”厨师长看见新来的“周明义”偷懒，忍不住训斥了一番。
　　“……周……厨师，我想添点饭。”严成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能添饭的，你不知道嘛？”厨师长看不想去了。
　　“哦。”严成端着碗坐回了原位。
　　“怎么，你和那个小厨师认识？”大圆忍不住问。
　　严成沉默。
　　吃完饭，犯人们经过狱警的搜身，终于将她们放出了食堂。
　　“接下来点名。”
　　“怎么又点名，”严成半天都当了好几回龙华彪了。
　　“方世秀。”
　　“到。”
　　“苗海兰。”
　　“到”
　　“贾萍。”
　　“到。”
　　……
　　严成排在队伍里，眼看着厨房的几个工作人员把盆啊碗啊一筐筐抬出去。王奇走在最后，一个人扛着一筐瓷杯，眼见着快要走到严成旁边……
　　“咣当——砰——啪——”
　　“哈哈哈~~~”
　　“笑什么笑！”王芳立刻和两个狱警走到了王奇旁边。“全都给我闭嘴！”
　　“报告大姐，我看见龙华彪伸脚绊人。”沈青云没让严成吃亏，这回是抓住机会让严成没好日子过。
　　“龙华彪，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样！小哥哥长得好看，忍不住想绊一脚。”
　　“这么喜欢绊是吧，留下来帮他把东西收拾好，然后送到厨房去！”
　　丽姐是看不明白了，阿成干嘛要故意惹事。还有，那个小厨师刚才摔倒的时候在阿成兜里放了什么东西？
　　“其他人，回牢房！”
　　严成蹲下身子和王奇一起收拾散落一地的瓷杯，直到人走干净了，他们才敢说话。
　　“你怎么回事？”二人同时开口。
　　“阿成，你先说。”
　　“我去老杨那里磨剪刀，谁知出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儿了。这里的人非要说我是杀洪青荣的凶手，还叫什么龙华彪。”
　　严成都坦白了，王奇也不藏着掖着了。
　　“最近有个法国人被杀的案子，凶手是一个叫严丽的人。奇怪的是，这个人一直在这座监狱里坐牢，根本就不可能杀人。”
　　“所以，你是卧底，周明义是你现在的身份。”
　　“嗯，”王奇点头。“花姐和倩倩找你都快找疯了。”
　　“阿奇哥，你要是见到他们，就说我在苏州纺织厂里打工，过段时间回去。”
　　“你不算告诉她们？”
　　“我不想让她们担心。何况，进监狱要先经过你们巡捕房，你之前都不知道我在监狱里头，看来抓我的人有点来头。”
　　“阿成，你放心，你要是想越狱，我会帮你的。”
　　“好啦好啦，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办好再说吧。”严成拍拍王奇的肩膀。
　　严成回牢房的时候，丽姐手中的《孙子兵法》正好翻阅到《谋攻篇》。
　　“回来了，我好像闻到馒头的味道了秦，”大圆鲤鱼打挺从床铺上起来。
　　“嘿，鼻子跟狗似的。”严成从两个兜里拿出馒头，一左一右扔给了丽姐和大圆。
　　“怎么骂人呐。”
　　“是夸你呢。”
　　“原来是馒头。”丽姐笑了笑，然后吃起了馒头。
　　“丽姐，”严成坐到了丽姐的旁边，“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姓周的小厨师连做个馒头都这么好吃的。
　　“丽姐，问你个事儿呗。”
　　“你问。”
　　“你知道严丽吗？”
　　丽姐一愣，立即停止了吃馒头，转头看向严成。这忽然变得凌厉的眼神，看得严成直发毛。
　　“我就是严丽。”丽姐的语气高冷至极。
　　……
　　王奇刚到家门口就被花英给逮了个正着。
　　“阿奇，我好几次去巡捕房找你，你怎么都不在？”
　　王奇生性腼腆，被花英这么一问，声音都抖了。“那个，我出任务了。”
　　“哦，出任务了~~~”花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王奇，“我家阿成有消息吗？”
　　“阿成她，阿成她在苏州的纺织厂里打工，说是过段时间回来。”
　　“真的？”
　　“阿成发电报给我了，电报就在巡捕房里。你要是不信，我明天拿回来给你看。”王奇挺起了胸膛，语气怯懦。
　　“好吧，信你，明天把电报拿回来给我看。”
　　王奇听到花英这么一说，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跑进了自己家里。
　　“娘，我都听见了。”严倩从自己家里出来，“您相信？”
　　“我相信……才怪。”王奇是她花英从小看着长大的，腼腆害羞，根本就不会撒谎。何况王奇身上一股子菜味，巡捕房改开饭店了？鬼才相信他没问题。
　　第二天，王奇起了个大早，他先去早市买了块白糖糕，然后坐电车去了青城第一监狱。
　　“诶，干什么呢！”监狱门口的守卫看到花英在门口张望，立刻被呵斥了。
　　“嘿嘿，”花英塞了几个钱往两位守卫的手里。“我就想问问刚才进去的谁？”
　　“咱们监狱的厨师。”
　　“厨师！”花英惊呆了。王奇不去巡捕房上班，居然在监狱当厨师。
　　吃早饭时间，王奇往严成兜里塞了早上新买的白糖糕。“快吃吧，别被发现了。”
　　两个小年轻的举动根本瞒不过丽姐的眼睛。
　　王奇今天的厨师工作到中午结束。中午回家的时候又碰到了花英。
　　“阿奇，你不是进巡捕房了嘛，怎么跑去监狱做厨师了？”
　　王奇着实被吓到了，立刻捂住了花英的嘴巴。
　　“花姐，我骗你，是我不对，我求你不要张扬。”
　　被捂住嘴巴的花英点点头，两个人进了花英家里，然后关上了门窗。确认无人后，两人才敢说话。
　　“花姐，这是巡捕房派的任务。只要完成了，就可以涨工资。奶奶还在医院住着，我希望你不要说。”
　　“这事儿不说也行，那你告诉我阿成到底在哪里？”
　　王奇左右为难，答应了严成不说的。
　　“你要不说，我可就告诉你奶奶了。”
　　“别……我说，我说，”阿成，对不住了。王奇眼睛一闭，心一横，“她在监狱。”
　　洪青荣的灵堂布置完成，华海帮蠢蠢欲动。
　　“二哥，你说大哥的死与华海帮有关吗？”虽然凶手龙华彪是华海帮的人，但常啸英始终有所怀疑。
　　“不知道啊。”涂岳盛手里夹着，眼睛望着万普江，嘴里吐了一口烟出来。大哥，你现在好吗？
　　常啸英觉得无趣，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这天夜里，华海帮的一批货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