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荣耀手册》九千钱

2、重生

　　皮肉割裂的剧痛渐渐消弭，转成阵阵钝痛。

　　叶灵连迷蒙之中睁开双眼，入眼便是一片淡紫帷幔。可是头上的钝痛模糊了她的视线，只剩个大概轮廓。

　　“灵连、灵连…”

　　脑中一片混沌，叶灵连好似隐约间听见了母亲的声音，那声音近在耳边。

　　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

　　叶灵连极力摆脱了昏沉的束缚，眼前恢复了几分清明，她竟然看见母亲就在眼前，正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叶灵连彻底愣住了。

　　三日来，她流干了眼泪、受尽千般苦楚，眼睁睁看着怀里的母亲从温热变得冰凉，她多希望母亲能再唤自己一声灵连。

　　如今母亲好端端地就坐在眼前，一声一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叶灵连三日来全部的委屈都涌上心头，霎时间泪如泉涌，哭的像个泪人。

　　叶灵连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真实的美梦。

　　一切都分外真实，温暖如是，悲伤亦如是。

　　叶夫人最是心疼爱女，眼见着女儿哭的如此悲伤，心下自是万般怜惜，急忙将叶灵连搂近怀中，轻声细语安抚道：

　　“灵连不哭，没事了。”

　　“母亲，灵连好想你。”叶灵连在叶夫人怀中哭道。

　　“母亲也想灵连。你被贼人劫走之后，母亲都要急疯了。”

　　“你都昏了三日了，可算醒了。”

　　被贼人劫走？这不是自己十三岁时发生的事吗！

　　听了叶夫人的话，叶灵连满腹疑问，渐渐止住了哭声。从叶夫人怀中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叶夫人。

　　“母亲，我今年多大了？”叶灵连试探着问道，她心里渐渐萌生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

　　“自然是十三。告诉母亲你哪里不适，莫不是撞坏了头？”

　　“灵连莫怕，母亲这就叫大夫来。”

　　叶夫人听到叶灵连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以为女儿撞傻了。慌忙命丫鬟去寻大夫来。

　　十三！叶灵连心下一惊，她缓缓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重新回到了十三岁！

　　瞬间，叶灵连重新燃起了希望。现在自己不过十三有余，母亲还在、父亲也还在，一切劫难都还没有发生。

　　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给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必要那二人偿罪！叶灵连回忆起这三日种种，暗暗立下誓言。

　　丫鬟唤来了医女，医女诊了脉又看了伤口，叶灵连也不言语只是任她摆弄。

　　“小姐已醒，只是头上的伤需要将养些日子，并未伤及神智。”医女恭敬道。

　　闻言，叶夫人还是心有忧虑。刚要开口再问就被叶灵连一把握住手，止了话意。

　　叶灵连一边示意丫鬟带医女退下，一边依偎着叶夫人撒娇：“母亲，你都听到了。我没事，你不要再为我伤神了。”

　　“灵连，母亲还是不放心，要不然…”叶夫人总觉得女儿不太对劲，刚要劝说一番便被叶灵连打断。

　　“母亲，我真的没有失智。不用再请大夫了。”

　　叶灵连自小就是白白嫩嫩，声音软糯，招人怜爱。撒起娇来，更是让人难以拒绝。

　　“好吧，你若是哪里不适可不要瞒着母亲啊。”

　　看着女儿言语条理清晰，叶夫人半疑半信地确认了叶灵连神智并没有受损。

　　“好。母亲，父亲在家吗？”

　　叶灵连在叶夫人的怀里蹭来蹭去，极力止住泪花，就如同一个大难之后想要父母安慰的天真少女一般。

　　“哎呀，你父亲还在府衙，不知道你醒了。我得赶紧命人告诉他去。”

　　说着叶夫人起身就要走，但对女儿还是不放心。临走前叶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又再三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

　　目送着母亲离开，叶灵连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她需要一段时间来理清思绪，以及为那个不远的将来做些打算。

　　日头落西，叶灵连被自己腹中咕唧之声从思绪里唤醒。她揉了揉肚子，好像真的被饿瘪了。

　　正要起身寻些吃食，门外有人声响起，“灵连，父亲来啦！”

　　再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已是隔世。叶灵连忍不住红了眼眶，上一世她遭那二人戏耍，未能保住父亲的性命，这一世自己定会保护好父亲母亲。

　　得知消息的叶相为公务所累，此刻才得了空闲来看看女儿。叶成济甫一推开房门，就已经在病榻上躺了三日的女儿正向自己扑来。

　　女儿从前谨礼端庄，绝不会这般活泼欢脱，即使对双亲也是如此。看来这次女儿是吓坏了，叶成济小心翼翼地接住女儿。看着女儿头上厚厚的一层白布，心疼得不行。

　　叶灵连抬眼看着父亲，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神情，慌忙安慰道：“父亲，我没事了。不信，你看！”

　　说完，叶灵连原地蹦了几下，差点把久经官场的丞相大人吓晕过去。叶成济立马把叶灵连按在了矮凳上，生怕她再出点什么意外。

　　叶成济抓着女儿的手叮嘱个不停。叶灵连从前不知，现在领教了，父亲的嘴比那些个婆子还要厉害。

　　幸好，阿娘遣了丫鬟来请这两人到前厅用饭，可算是止住了父亲滔滔不绝的话意。

　　与父亲母亲一同用过了晚饭，叶灵连早早的便回了自己的落英苑，有些事她一刻也不想拖下去了，只想着尽早铲平一切危机才好。

　　叶灵连一路思绪纷飞。自己午间清醒，如今夜色已深。父亲、母亲分别来过一回，整个相府应该都知道这个消息了。纵使她叶婉清再不济也该知道这事儿了，竟然这时都不见人影，当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按规矩，自己是相府嫡女，叶婉清不过是个庶女，理应前来探望；按情理，自己是长姐，她是庶妹，更应来此探望。从前不曾留意，她竟狂妄至此。

　　叶婉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当真狼心狗肺，我便掏了你的心肺，偿你罪行。

　　思虑间，落英苑便到了。叶灵连喜静，恰巧落英苑松竹环绕，处宅院深处，最是幽静，故而年幼时便居于此处。

　　叶灵连一脚踏进门内，忽地反身退出了门，随口问了问洒扫的小丫鬟：“我不在时，二小姐可曾来过？”

　　“不曾。”小丫鬟如实答道。

　　“哦，不曾。”叶灵连颇为失望地重复了一遍。

　　“夏日真是叫人烦闷呢。”话落，转身就出了落英苑，身后两个丫鬟立马跟上，叶灵连头也不回地扔了句“别跟着”就将人打发回去了。

　　众人以为叶灵连耍小姐脾气到花园散心去了，实际叶灵连另有打算。

　　夜幕已落，叶灵连没有提灯，也没有去花园，反而抄了一条小径向着叶婉清所居的坠露苑的方向去了。还未到坠露苑，叶灵连半路上便躲进一处假山之后，探看路上行人。

　　没办法，谁叫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只得自己来干这盯梢的事儿。

　　她心里明白，不管叶婉清如何，自己若要立足于相府，必须扶持自己的心腹。母亲虽是一府主母，却最是温柔仁慈；父亲信任母亲，对后院向来不作干涉，否则也不会叫叶婉清在府上兴风作浪。
　　她不能也不打算告知母亲父亲这些腌臜俗事，只能一人扛下肩上重担。

　　这便是第一步，肃清下人。叶婉清若是在自己的落英苑内安插了眼线，稍后定会前来通报消息，而自己眼前这条路，便是必经之路，眼下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叶灵连窥视着一道缝隙，殊不知另有一道深渊正在窥视着她。

　　良久，叶灵连果真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到那人走远，叶灵连从藏身的假山之中走出。
　　不过她并未直接回落英苑，反倒是不急不慌地去花园转了两圈才回去。

　　回到落英苑甫一坐下，叶灵连便差人唤了苑内所有的丫鬟婆子进来。人齐了也不说话，只沉着脸。
　　叶灵连虽未及笄，一张俏脸出落得越发昳丽，喻以舜英也不为过。此刻面若寒霜，掩去了平时的天真亲和，端的是一派清冷肃寒，骇人心魄。

　　一向温和的主子突然严肃起来，底下众人心里不禁起了嘀咕。

　　叶灵连端坐主位，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淡淡开口道：“方才有谁出了门？”

　　不知事出何故，众人神色各异，始终不曾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你们看到有谁出门，说出来，这镯子赏了。”

　　叶灵连自腕间摘下滴翠玉镯放于桌上。翠玉鸣响，分外清晰，众人心尖一颤更是不敢擅动。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向前一步，行礼躬身道“奴、奴婢见冬语姐姐出、出去过。”

　　此言一出，名唤冬语的丫鬟慌忙跪地否认，“小姐，奴婢没有。”

　　叶灵连斜睨了冬语一眼，威势甚严，冬语吓的不敢再出一声。

　　“你叫什么？”叶灵连看着那小丫鬟眼生，问道。

　　“回小姐，奴婢绿珍，一直在外边服侍。”

　　门外隐约有脚步声渐渐地近了，不必多想，叶灵连便知是叶婉清。看这时辰估摸着她也该到了。

　　妹妹，既然你不安分，那这一世休怪姐姐心狠手辣向你讨债了……

　　叶灵连勾起一张笑脸，唤那绿珍到跟前来，拿着镯子亲手给她带上。小姑娘欢喜得不行，连连对着叶灵连行礼称谢。

　　正巧叶婉清带着进门看见这一幕，绿珍余光瞅见叶婉立马收了笑意，恭顺地退到了一边。

　　瞧着这二人一来二去，生怕别人不知她们二人的勾当，当真是可笑至极。

　　“妹妹光顾着在屋里为姐姐抄写佛经祈福，这会儿才知道姐姐醒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叶婉清碎步袅娜，行至叶灵连身前行礼，交叠的双手隐约带着些淤血，倒真像是日夜抄写佛经所致。

　　换做以前的叶灵连，非得叫她这副姐妹情深的假模样哄骗过去，可惜自己再不是从前那般软弱可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