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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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止在门口顿了一下，还是拧开了门。
听见脚步声宋损就头也不回的怒斥了句：“都说了不想听，滚滚滚。”
王止有些愕然，脚步顿在原地，看着宋损正舞着勺子的背影，没来由的想起龚菊说的那句话——他穿的围裙还挺好看。然后很自然的就把“的”字去掉了。
厨房烟火气重，家里又开了地暖，宋损此刻就只着了件单衣，细细的围裙带子隔着薄布料将腰轻搂住，显得格外纤细，再加上早上春光乍现的刺激，王止觉得有点上头。
排骨已经炖的差不多了，宋损夹起一个叼进嘴里尝尝味道，边嚼边转过身来，“不是让你出去吗？厨房重地，不会做饭的别进门儿了。”
那人一转身，整条围裙就彻彻底底的展露在了王止面前，他刚刚确实是觉着宋损穿围裙好看，但这会却也丝毫不影响他笑得想喷饭。
就见围裙正面儿是一幅清秀的荷叶端花图，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中年阿姨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只是围裙中间赫然立了四个大字——雅正端方。这……端的是一腔和宋损啃排骨八竿子打不着的方吧。
不过下面那行小字倒是很有水平——我喜欢……喝莲藕排骨汤。
宋损锅里炖的还真就是莲藕排骨汤。
“呸”的一声，宋损把骨头精准的吐进垃圾桶里，然后又夹了块排骨直接堵住王止的嘴，“一个两个都把我厨房当成公园了啊，吃撑了来散散步？王止你还笑，再笑不给饭吃了。”
王止连忙止住笑，可劲儿的嚼着嘴里的排骨，吐字有点迷瞪：“阿损，你穿围裙还挺好看，就是这雅正端方，我觉着可能还是端锅比较适合你。”
宋损眼角抽了两下，刚想还口，但又觉着自己不能太凶，容易把人吓跑，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连夹了好几块排骨塞进王止嘴里。
心想不能骂你，还能膈不死你？
谁知王止的嘴巴看着不大，但容量却大得不像话，嘴巴一动一动的活像只囤食的仓鼠，直接把他锅里的排骨含走了小半儿。肇事者却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乐呵呵的盯着他瞧。
宋损本是巴不得王止跟他在厨房里多待会儿，但现在他只想拿筷子把这玩儿给戳瞎。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真下手了，直接把筷子扔了就去扒拉着王止想把他推出去。
推搡间，宋损没把控好力道，摁到了人背脊，王止“嘶”了一声，不再反抗。
宋损连忙停下手，焦心道:“怎么了怎么了？弄疼你了？”
王止回眸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宋损，“背疼。”
那小眼神儿把宋损看得连着在心里骂了自己十几遍。
说实话在超市看到王止那副一点儿不怕疼的模样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打小王止似乎就很怕疼，被人欺负了，虽然从不会哭，但是每次宋损赶过去的时候他总会可怜巴巴的望着宋损喊疼。
宋损本还在为没瞧见那种眼神儿失落，但这会看见了又心疼得紧。赶紧探出手给人揉起背来，“很疼吗？”
“恩，很疼。”王止低低的应着。
“我也没下死手啊。”宋损嘟囔了一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时光顾着脸上的伤，都忘了货架砸的是后背了。
宋损拽着王止就从厨房里出去了。
“阿损，干嘛去？”王止眼看着就要进宋损的房间，不由得问出口。
“你说呢。”宋损一把将王止拉进房间，摁到床上，就在床头柜里翻找起来。
从前王止就常来宋损的房间，看过很多次这蹲坐着翻找东西的背影。
其实比起“人之初性本善”，王止倒是更相信“人之初性本恶”一说。
孩童间的欺凌常常是没有来由的，且容易跟风，只要看见其他人都在欺负一个人，就会有更多的人挤进这个风潮里。
王止曾经就是那个风眼。
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他围堵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一开始只是言语攻击，到后来就直接上手了。甚至院儿里也有好几个男生在小时候欺凌过他，比如往他饭盒里扔胶带，体育课跑步的时候故意绊倒他，又或者明目张胆的拳打脚踢。
那时候王止身上便总有伤，他性子又糯又怯，从不敢告老师，要是爸妈问起来就都说是摔的。
直到一次，他被堵在操场边上的小树林里，几个男生说想看看裸奔是个什么样儿，就把他扒了个精光。
王止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呆呆的蹲在草堆里。乱糟糟的想着怎么把衣服找回来，又该怎么回家，又该怎么说才能瞒过爸爸妈妈。
垂着脑袋再抬起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个人在远处抓青蛙。
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那人回头，竟是宋损。
因着两家的关系，两个孩子也常凑到一起。宋损开始时候总逗王止，但王止怕生常不作搭理，后来宋损逗累了，也就不再同他多说话了。说到底两人的关系是一点也算不上亲近的，而且还不在同一个班。
只是此刻王止除了向他求助别无他法了，只能窘迫的拉着宋损的衣角，目光低怜。
记得当时宋损看到他那副模样被吓了一大跳，当即把校服校裤拔下来递给他，自己就只剩了个裤衩。
王止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像失物招领里的失物似的，被宋损牵回了家。那时候宋损就是从这个柜子里给他翻出来的酒精和红花油。
王止不禁低笑了一声，道:“阿损，还记得吗？小学的时候你把校服给我穿，结果被宋阿姨打了一顿。”
宋损一听，也笑起来:“不都怪你？被欺负成那样还说不能让你爸妈知道，害得我只能把自己弄得湿淋淋的，跟我妈说去游泳的时候校服被水冲走了。”
王止边笑边继续说:“我还记得你当时就穿了条裤衩，回家的路上，还被同校的几个女生说是变态。”
宋损终于翻到了要找的东西，一把站了起来，轻拍了下王止的头，“还好意思笑，我这是为了谁啊？”
想想也是，要不是阿损，自己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王止看向宋损，眼底闪着微弱的光，“阿损，好像一直没跟你说过谢谢，谢谢你。”
宋损微愣，转而又嘿嘿笑了一声，“拿出点实际行动，把衣服脱了。”
王止错愕的眨巴着大眼睛，裹紧了衣服。
宋损挑眉，“想什么呢？给我看看你的背。”
王止脸色微红，“我没事。”
宋损见他不动，直接自己上手了，“
你哪里我没见过？再说，我今天早上都被你看的一干二净了，你还不得给我看看？还是说……”宋损微眯了眼睛，视线在王止身上来回扫动着，“这几年发育得太快，不好意思给我看？”
王止羞愤，抓住宋损的手，低声道:“我自己脱。”
宋损这才乐呵的抱着胳膊斜靠在墙柜上，打算观摩一下美男脱衣的小动图。只是刚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门就被“咔吱”一声拧开了。
两人齐齐向门口看去。
就见龚菊大睁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们在干什么！”
宋损连忙解释:“有事，有正事儿。”
龚菊:“有什么事是不能穿着衣服说的？叔叔阿姨还在外面呢。”
宋损扶额:“王止他……”没来得及说完，龚菊便抢道:“阿止哥哥，我给你说男人都是野兽，而且宋损他……”
宋损一头黑线，生怕她又要脱口而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鬼话，忙捂住龚菊的嘴就把人拖了出去，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王止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有点懵。
“什么男人都是野兽，哪里听来的鬼话，我像野兽吗我！”宋损拧着眉头，俯视着眼前的人。
龚菊是《恶作剧之吻》的忠实粉丝，前两天刚补看了电影版，虽然不大好看，但阿金那一句‘男人都是野兽’却是深入人心，看到刚刚场面更是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宋损看不出来啊！你心机这么深沉，刚刚还说不想听，这会就，就……就！”大概是有些话说不出口，龚菊跟个结巴似的，瞪着人半天说不完整。
宋损见她是误会了，无奈道:“阿止他受伤了，我就帮他擦点红花油，想什么呢。”
龚菊一听，表情立刻就豁然了起来，但下一秒又微红着脸咳了两声，凑到宋损边上轻声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捎上我呗！”
“？？？”宋损敲了一把这呆瓜儿，“你一天到晚都看什么去了，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滚滚滚。”说着就把人推开利落的进门，上了锁。
龚菊气急，还想说什么，就听那边宋妈妈喊道:“小菊，宋损喊来了吗？好像糊味儿更重了，煮的啥呀？”
刚一着急把正事儿给忘了，龚菊生怕出现什么厨房火灾，只好先转身去厨房给宋损擦屁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