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不明所起

3、夏晨3

　　莫程游了两个来回之后在起点处停下，然后双手撑着地，借力坐到了岸边。抓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划过他的脸颊，喉结，眼睛里透着波光，不笑的时候，倒还真有点儿冰山美人，啊不对冰山美男的感觉。
　　他索性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充分光合作用。脚泡在水里，时不时还晃两下。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太阳，是陈殊。
　　陈殊：（盯）
　　莫程：“……干嘛”
　　陈殊：“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莫程：“你唱”
　　陈殊：“我们来比赛游泳吧。”
　　莫程：“……你知道我是游泳特长生吧……”
　　陈殊：“知道啊，诶，同学之间切磋一下而已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以吧？”
　　莫程：“……行吧，既然你这么不自量力，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莫程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拉伸了一下手臂，然后回头看了看陈殊：“怎么比？”
　　陈殊用手在他面前比了个2，说道：“就两个来回，谁先到终点就算赢。”
　　莫程：“好。”
　　两个人站上跳台，戴上泳镜，双脚绷直，手托着跳台底部。
　　莫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陈殊：“那是。准备开始了啊。”
　　“预备——”
　　“开始！”陈殊说完便一头栽进水里，潜泳了一会儿把头露出水面，换成自由泳的姿势向前游。双手拍打起的水花借着阳光抹成一道彩虹，彩虹前面
　　是莫程。
　　他在前面表演花式游泳。一会儿蝶泳，一会儿仰泳，时不时还回头看看陈殊，给他一个“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微笑。
　　陈殊在后面肺都快气炸了，他以为自己是舞蹈艺术家？就没见过这么得瑟的人！
　　“你给我等着。”陈殊暗暗道，他已经叫隋宁和秦智埋伏在离终点1/3的地方，他早料到自己肯定游不过莫程，所以他吩咐他们在第一个人游过去的时候，把他拉下水，然后剩下的等陈殊来处置。
　　陈殊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在他前面的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落到了他后面。
　　等陈殊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是隋宁和秦智一人抓住他一只脚踝把他拉下水里呛了一大口水的感觉，但是那两个傻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拉错人了。把半死不活的陈殊拉到了岸边，然后对着远处的那个人喊道：“老陈——我们抓到他啦！”
　　对面那个人也回应到：“好的！你们做的真棒！”
　　秦智听着，这老陈的声音不太对啊。然后回头看见还剩半条命的陈殊。
　　秦智大惊：“老陈！老陈！你醒醒啊老陈！我们兄弟三没了你可怎么办啊！”
　　隋宁：“诶诶诶，差不多得了。还吊着一口气呢，快把他放岸上去。”
　　两个人把陈殊的尸体移上了岸，晒了一会儿太阳之后陈殊才回了一点血。
　　陈殊：“……”
　　隋宁：“老陈，还活着没？”
　　秦智：“老陈，这真不怪我俩，我们是按你吩咐的啊，抓先过来的那一个。”
　　陈殊：“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那傻逼玩意儿太不是人了。”
　　“跟游泳生在水里玩埋伏，也只有你这么神奇的脑回路能想到的了。”
　　陈殊猛地一起身，看见莫程抱着手靠在墙边看着他，嘴角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陈殊满脸黑线：“你怎么还不走？”
　　莫程：“拜托，我是体育生。这里是我的训练场地，要走也是你们走才对啊。”
　　“况且”莫程顿了一下“你杀人未遂我还没报警呢。”
　　陈殊：“这哪叫杀人未遂，这是同学之间愉快的嬉戏打闹，增进同学感情的。”
　　莫程：“那你现在愉快吗？”
　　陈殊咳了两声：“非常愉快，我感觉自己的身心受到了洗礼。”
　　莫程：“……好吧，你继续。”
　　说完莫程转身就回到了起点，打算再游几个来回。
　　陈殊坐在地上，身边是差点把自己谋杀了的好友，眼眶和鼻梁都因为刚呛过水变得红彤彤的，他看着莫程离开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一口给他咬死。
　　可是自己不是狗。
　　陈殊擦了擦自己的头发，说道：“走了吧，没心情游了。”
　　隋宁：“也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吃个饭差不多就能回去上晚自习了。”
　　秦智：“行。老陈，我想吃鱼……”
　　陈殊幽幽地看着他，闪烁的凶光像是要把秦智分尸了再煮熟吃掉。
　　秦智：“……算了，鱼腥味太重，还是吃其他的吧。”
　　隋宁看了看这俩活宝，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起去更衣室换了衣服，便一同出了游泳馆。出来的时候陈殊还特别不要脸地跟莫程打了招呼，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待会儿见。”才跟隋宁秦智一起出了校门。
　　秦智：“老陈，我刚就想问了。这人谁啊，连你都能治。别是哪路神仙托生下来历劫的吧。”
　　隋宁：“我觉得有可能。我跟你们玩这么久，还没见有谁成功把老陈给呛着了的。”
　　陈殊：“不是我说你俩有劲没劲啊？那就是我一普通同桌我俩情投意合，啊不是，一见如故所以开了个小玩笑行了吧？”
　　隋宁：“得了吧你，还小玩笑，我看你刚才恨不得把人活吃了。”
　　秦智：“他到底做了啥啊？”
　　要是告诉他们莫程是因为陈殊偷看了他照片才一直跟他过不去的，那俩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子。而且自己也觉得随便拿别人照片“欣赏”不太妥当，所以这件事情能不谈就不谈。
　　陈殊：“唉别问了，小事儿小事儿。”
　　看他不想说，隋宁和秦智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他们打算去二中门口随便吃点什么就各自回学校去了。可是在二中门口晃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一家能吃的店，不是太脏就是人太多。他们又走了几步，在二中后门的旁边看到一家叫做“七离”的小店，店门口写着“正在营业中”，小店是古建筑风格，门口挂着红灯笼，看上去挺冷清的，跟二中附近喧哗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陈殊：“要不就这儿吧？我看门口的牌子上写有炒饭啥的。”
　　隋宁：“行行行，饿死我了能吃就行。”
　　三人推开门，里面的装潢也是古建筑风格，只是每个卡座还是有沙发，桌子上点着一盏灯，像是小型的长信宫灯，看上去有种梦回大唐的感觉。
　　门口的柜台里坐着一个人，是个二十几岁的男生，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十分健康，仔细看一下是属于长的好看的类型，只是昏暗的小店衬不出他的面容罢了。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在玩王者荣耀，嘴里骂骂咧咧地应该是跟队友有了矛盾。
　　黑男：“操你妈的！让你带线你不去！现在他妈的二塔都快没了！”
　　陈殊：“……”
　　黑男：“我不在你们团什么！！一群傻逼！送吧你们就！”
　　陈殊：“……那个……”
　　黑男：“卧槽！能不能行了！水晶要爆了！！！”
　　陈殊：“……那个……老板？”
　　黑男看着屏幕里爆掉的水晶，叹了一口气，低声骂了一句操。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陈殊。
　　黑男：“吃饭还是喝酒？”
　　隋宁：“你这儿还能喝酒呢？”
　　黑男：“本来就是打算开个清吧的，可是没人来。在学校门口开酒吧还差点被赶走，临时挂了炒饭的牌子才留下来的。可是酒还有好多，还是得卖。”
　　陈殊满头黑线，心说这老板行业跨度还挺大。
　　陈殊：“我们不喝酒，想吃炒饭。
　　隋宁：“老陈，这眼看着就要开学了，我们哥仨儿不喝一杯？”
　　秦智：“就是啊老陈，别这么扫兴嘛。”
　　陈殊本来是打算吃完饭就回学校的，但是架不住这俩人叨叨，就跟黑男老板要了一瓶酒。
　　隋宁：“老陈！不够意思啊！一瓶？你忘了我们在班级聚会上创下的奇迹？”
　　秦智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激将法，从来对陈殊是最有用的，他改口问老板要了一箱啤酒。虽说答应了喝酒吧，但是毕竟明天要开学了，也不敢喝太多，三个人喝一箱挺好的。
　　然后一人点了一份炒饭，坐在卡座里。黑男给他们上完啤酒之后就消失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三个外卖袋子，放在他们面前。
　　陈殊：“……”
　　隋宁：“……”
　　秦智比较大胆：“……这啥？”
　　黑男：“你们点的炒饭。”
　　陈殊：“……哪来的？”
　　黑男：“隔壁买的。”黑男顿了一下“对了，点炒饭多加两块的跑路费。我为了你们没有继续我的游戏，这算是补偿。”
　　陈殊：“…………”真是闯了鬼了，什么鬼才老板。今天一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可是陈殊还是低估了他倒霉的能力，一切还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