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静若如初》白洢景

113、美人为馅7

　　沈凝进浴室时，韩沉坐在那里沉思；她出来时，他还在坐在那里沉思；然而第二天早上，她从客房出来时，他依然坐在那里沉思，还是昨晚的姿势。
　　……不会一晚上没睡吧？憔悴的面容，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突然有点后悔提到她了怎么办？沈凝有些小纠结地戳了戳他的肩膀，韩沉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平静无波，沈凝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我饿了……”
　　意识到已经是早上了，韩沉无语地看了她两秒，随意洗漱完就去做早饭，自己一口没吃就出了门。
　　留下沈凝在餐桌前嫌弃，好难吃，这没放盐吧？……他明明厨艺挺好的，明显的心不在焉做出来的东西，唉，见色忘义的家伙。算了，看在他这么让人心疼的份上。

　　今天一大早，辛佳带着早餐和韩母寄来的东西一起去警局找韩沉，这么早，他肯定连饭都还没吃！她满心欢喜地来，期待着韩沉可以不那么冷淡地对她，可以开心地吃她做的饭，可以接受她。
　　到了警局门口，她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好像是韩沉的同事，正想上去问路，就听见他们的谈话，“韩沉今天怎么感觉不太一样啊？”“什么不一样啊，那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嘛！我听说啊，他未婚妻昨天刚从国外回来，晚上都没来局里，估计一起在家呢~禁欲了这么久，能不这个样子了么？”没有关注他们后面的话，辛佳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了，未婚妻？纵欲过度？！
　　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些事，辛佳驱车飞奔到韩沉家楼下，深呼吸，咬唇维持住最优雅的状态，她提着东西，用自己配的钥匙打开了韩沉的家门。
　　正在戳着没有任何味道的鸡蛋的沈凝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咦，韩沉不是刚出去么，怎么又回来了？
　　沈凝走到门口，和开门的辛佳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一股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当然只是沈凝觉得有种被捉奸的尴尬，辛佳是愤怒，她竟然穿着睡衣？！而且她见过这是一套情侣款睡衣，他们真的……不可能！辛佳咬牙切齿，表情有些狰狞。
　　“你别误会，我只是没衣服换了。”这一解释好像火上浇油了，她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沈凝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是说，我只是借宿一宿，很快就走。”
　　冷哼一声，辛佳越过她径直进门，去客房看了看才回来在坐到沈凝对面，盯着她。沈凝注意到辛佳手上的食物，起了点主意，“辛佳，这是韩沉做的早餐，我跟你换怎么样？”把她没吃过的那碟推到辛佳面前。
　　辛佳思考了一下，施舍似的把那个袋子给她。沈凝打开，里面有粥有小笼包，哇，好丰盛，赚到了！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韩沉不是你的！”辛佳尝了所谓韩沉做的食物，皱眉，一脸不耐烦地说。沈凝点点头，确实不是，他们应该算是兄妹关系，从有些方面来说，韩沉确实是个好哥哥。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保持距离？”
　　“岚市我认识的人没几个，暂时只能投靠哥喽。”看到辛佳的脸色又有要变的迹象，沈凝赶紧补充，“不过昨晚是特殊情况，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你不用担心。”
　　“你失踪了一年多，去哪儿了？”确认了真实性，勉强点点头，辛佳貌似不经意间问到。
　　“你是在关心我吗？”沈凝有些受宠若惊，“我就出国留学，结束就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那R怎么会在网络上都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迹，她失踪，A又受重伤前段时间刚醒，要不是有M牵制着，早就奔回来找她了。幸好她现在平安回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灾难呢！“哪个国家？”
　　“美国。”
　　没去德国么？“没碰到什么熟人？”
　　“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熟人？连岚市我都没几个熟人，还得靠韩沉呢！”
　　“哼，你刻意隐藏了踪迹吧？为什么？”
　　面对辛佳的质问，沈凝很不客气地笑了:“你找我又是为什么？”
　　“你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希望以后回想起来你不会后悔！”辛佳也怒了，拿起包就想离开。
　　沈凝眼眸幽深，缓缓地开口:“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E！”辛佳抓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惊愕地转身，“你……”

　　得知她恢复记忆的事，辛佳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从咄咄逼人，到亲切友善，果然是善变的女人。同时辛佳又有些担心，“你怎么会恢复记忆的？难道我的药失去效用了，那S他们……”
　　“果然是你的药！”沈凝意料之中地叹息，“不用担心，我是特殊情况，至少韩沉忘得是一干二净，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所以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我记得计划里失忆的应该只有S和苏眠才对。”
　　听到她的安慰，辛佳更不好意思了，“那个，我们没有恶意的。当时你对S的感情那么深，依赖太重，怕你离开他无法正常地生活，所以就想出了让你一起失忆的办法，我们是经过S的同意的！”
　　“我对他的依赖有深到不能独立吗？”沈凝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惊呆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辛佳反问。
　　“我是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和你们一样，是信仰，是崇拜，是忠诚。他把我从苦难中救赎，我对他的这种感情有什么不对吗？再说，他对苏眠的感情有目共睹，我又何必自己找虐，况且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名字到嘴边赶紧咽了回去。
　　辛佳张嘴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是他们误会了？这么一想，他们的相处方式好像也没什么的，她年纪最小，常跟着S到处跑，兄妹之间亲近点也没什么。汗颜，谁最开始传的这个谣言，真想拖出去让L毒死他。诶，还是没说出人名，要不帮A试探一下，情敌都找不对，真没用。“那你喜欢的人是A吗？”
　　沈凝没有回答，冷场了几秒，辛佳自觉地转了话题，“既然你回来了，大家有空一起聚聚吧！正好A要回来了，除了M和S大家应该都能聚齐，他们见到你一定很兴奋！”
　　是该碰面了，过去那么多年，伙伴们也都好久不见了，或许很快就要计划行动。“嗯，好，安排好见面地点通知我！”

　　在岚市的住所是韩沉帮她找的。沈凝不喜欢局里分配的公寓，那一片住的都是警察，谁知道对她而言是不是安全？尤其接下来她必然会跟伙伴们联系，总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新家离工作地点和韩沉家都不算太远，平常工作日也能晚起半个小时，考虑得真周到！其实对她来说是无所谓，反正是临时住所，不过看得出来韩沉找的很用心。两室一厅，整个房子整洁大气，采光也很好，还能看见江景，不错不错。
　　沈凝已经正式入职了，进入了刑警队，主要负责的就是分析犯罪心理，做罪犯画像侧写以及审讯。这些本就是她的专业特长，除了总要写报告，做得也算是得心应手。她的一天极其有规律，几乎两点一线，家和警局两边跑，除了偶尔去犯罪现场。
　　在狼多肉少的地方，有韩沉保驾护航，没有人不长眼的往她身边凑，日子过得挺舒心的。不过都到了省队“韩沉未婚妻”的名头怎么还妥妥地挂在她头上？沈凝私下里问过韩沉，他毫不在意地说他不知道，不实的总归是流言，越解释越被以为是掩饰，没必要，等有一天他们各自成家，这话不就不攻自破了么？沈凝点点头，说得也有些道理。韩沉微微一笑，这么好的挡箭牌干嘛不用？

　　时隔一个多月，沈凝终于收到了辛佳的邀请，两天后，地点在贝市。贝市，既然回去就多待几天，那得要请个假了。她可不像韩沉一样我行我素，说走就走，一走就没音讯，然后秦队就会找她问韩沉的下落，沈凝无语，装作不知道。虽然她知道他还是在查探苏眠的消息，但不代表知道具体位置，而且这话也不能跟他们说。
　　以祭奠扫墓为由请假回贝市，秦队很大方地批了三天假，比起韩沉这种无故请假、先斩后奏的，沈凝这样主动报告去向，按规矩走程序的下属可是省心多了。
　　三天假，可够干好多事情了！沈凝给目前“失联状态”的韩沉发了条消息，然后自己开车回了贝市。
　　回到家门口就被堆积在门口的几堆东西震惊了，沈凝后退几步，确认了门牌号是自己家，没有走错。蹲下，拿起一包东西，沉甸甸的，拆开看，是铃兰花的照片。沈凝心中一颤，微微皱眉，还是先全部拿进去吧！
　　开窗通通风，沈凝取下沙发套，坐在沙发上研究这些东西。如果这包装一样的都是照片，那么这一堆……查看了地址，德国寄来的，最早的寄件日期大约一年前，他出国之后，耗在路上的时间大概就要一两个月。最晚的约摸一个月前，中间断了半年多。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她不断安慰自己，既然恢复了发件，应该没事了吧。
　　拆开包裹，是零食，各式各样的糖果，香肠，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里升起，眼眶酸涩，里面夹着的小卡片还写了祝福语，很明显他的字迹。还有一些精致的工艺品，保存得很完美。
　　卡片上还提到了信，沈凝飞奔去信箱取出了厚厚一叠信，几乎都是他发的。
　　突然想到什么，沈凝打开电脑，登陆了团内专用联系系统，看到了M私发的一封邮件时，心如坠入冰窖一般，没有一丝温度。M详细解释了A重伤昏迷的事。为了能尽快结束特训，他拼命地压缩了任务时间，而那天是因为看到了和她相似的身影飞奔离去，一着急忘了原本设置好的炸弹，自己被炸伤了。那个场景不正是那天她看到的吗？如果她不是气愤离开，而是上去找他，是不是就能避免后面的事情，他也不会受伤了？
　　后几封都是他们在找她，让她看到时回个信息，也一点点告诉她A的伤势。
　　直到前段时间才醒来么？沈凝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这般罪恶，他一直发出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他该是怎样的心情？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包括小时候，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的那段日子。小艾以前的生活很苦，为家庭所累，他们惺惺相惜，互相依偎，约好在一起不分开，才多了些快乐。但是后来出了些事，她放开了他的手，才导致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她一直都很愧疚，以至于在团里见到他时甚至不敢上前相认。她知道他认出来了，大概是被她的冷淡伤害了吧，两人一直刻意避开，没有太多明面上的接触。受到S对苏眠感情的启发，那次她想着和他坦白告白，或许能用以后来一直爱他，偿还她的曾经放手的错。
　　但她失忆，计划被搁置下来。当他再次出现在她身边时，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欣喜！开心地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即便是很日常的事情，也会感觉很幸福。
　　再后来他要出国，虽然不舍，但她知道那样对他的未来发展好，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他吧，所以强颜欢笑地告别。然而却失了音讯，时间久了她开始心慌，托人查到了他的去向，追过去看到了引人误会的一幕。她不开心，为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那么无所谓，她那么不重要吗？慌乱之中，被深度封锁的记忆再次爆发，那段绝望黑暗的日子，被S解救后封印的记忆。她承受不住才受了内伤，伤心之余，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龟缩起来独自疗伤。
　　如今再次回来，她想，他幸福开心就好，如果他不再需要她，那么她就不出现在他面前，相安无事便好。
　　可是今天这里的东西就好像在赤裸裸地嘲笑她，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猜测他的想法，那天辛佳的话明里暗里地提到A，大有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是她错了，其实这一年的痛苦都是她自找的，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他想要什么，说喜欢，实际上都是伤害。
　　突然觉得很灰心，该怎么面对他呢？明天，明天就能见到他了，激动又忐忑。
　　手机铃声响起，沈凝吓了一跳，迅速接起，“喂……”
　　“小凝。”韩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嗯！”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我有这么让你嫌弃么？你怎么了，这种哭腔，谁又欺负你了？”
　　“没有啊，可能有点感冒吧。有事吗？”
　　“没事，看到了你的信息慰问一下而已。”韩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逝者已逝，还是要向前看的，至少你把凶手绳之以法了不是吗？”
　　他在说什么，沈凝有些疑惑，突然脑子转过来，她请假的理由是去扫墓，“嗯，我知道的，谢谢哥！”
　　“你好好的就行，没事就先挂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