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查杳

8、第八章

　　“这特么什么破学校，连个隐蔽点能打架的地方都没有……。”林源可能忘了他在前不久，刚夸了这个学校风景优美…。

　　任西樊在后面也两手插着兜看着前面那个几乎快要抓耳搔腮的人，怒气消了不少，甚至还有点想笑。
　　“林老师这是又迷路了？”

　　“滚！”

　　“没事你慢慢找地方，我不急。”

　　“………”

　　“嗨，同学你找什么呀？”一道属于少女干净的声音。
　　林源抬头，是在主席台那块看到的漂亮女生。
　　“不找什么，”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有事吗？”林源又恢复了以前淡然的模样。

　　“小北，你来这边干什么？”

　　“我过来…额…。被换作小北的女生脸上带了羞涩。

　　“嗯？过来干嘛？”任西樊的声音带上了温柔。
　　这时候林源在心里倒是为了赵楚扬和程云还未开始的爱情祭拜了一下，你们的女神看来名花有主了。

　　是有猪了。

　　“我同学过来让我来加下新同学的微信。”小北的脸色也正常了一点。

　　“加他的？”任西樊下巴往林源那边抬了一下。
　　“嗯，对啊，你们认识？”小丫头脸上带上了雀跃。
　　“我们太认识了，手机号都有。小北，你哪个同学要，让他直接过来找我，我给她。”任西樊说这话的时候甚是感觉他大义凌然。
　　“啊，不好吧，我还是去给这位同学要吧。”
　　“他不会给的。”

　　“为什么？”

　　不超过两秒的疑问。

　　“同学你微信多少，我加你。”没等任西樊再开口，便径直走到小北身边。林源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平时加他的一个微信真的实在太难了。
　　小北简直是受宠若惊，忙把自己的微信号给了林源，都没看见冷眼在一旁的任西樊。但是林源却看到了，心下想，“今天架没打成，那就顺便撩一下你送上门来的女朋友。气你一下，也挺好。”
　　“什么微信名字是揽星，这还不是照样忘记，有了新欢。”

　　“任北，是你自己想加的吧？”任西樊在旁边迷离着眼睛说道。

　　“哎呀，哥”。被称作任北的女生发现自己的秘密被自己这堂哥当面戳穿，脸一下子又成了煞红。

　　林源请求添加好友的手顿时愣在了空气中“等会，他是你哥？”林源狐疑的在他们两个脸上扫描。

　　“噢，不是亲哥哥，是堂哥，只不过后来西樊哥后来一直跟着姥爷生活。”
　　“我以为你俩是…”
　　还没等林源把情侣两个字说出口，那边的任西樊直接“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的吗？”
　　“我特么，林源真的时时刻刻能被眼前这玩意给激怒，真想把这玩意儿打到在地上。”
　　“林老师，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改天吧。”任西樊一脸不明所以的笑容，走的时候又走过任北身边“小北，走了，我带你去吃饭。”任西樊从任北的方向正好看到林源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请求添加好友，不知为何，心底忽的就好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是一条直线的薄唇，终究是上扬了弧度。

　　林源愣了一会，手上的手机开始有规律的震动起来，是赵楚扬。
　　“喂？怎么了？
　　“我说源哥啊，第一天不要那么用功，中午了，我们去吃饭。”
　　“林源看了下手腕，“嗯，你们在哪，我等会过去。”

　　“哎，学校餐厅饭菜还不错哎！”赵楚扬看了自己面前的餐盘，反正只要有肉的菜他都觉得是好菜。
　　“我也觉得，对了，林源你怎么不动，快吃啊。”
　　“这些肉太肥了，太多数都是肥肉，我想吃点瘦肉，要是再能来点咖喱就好了。”林源有些苦闷，第一次为饭发了愁。
　　“哎，林源，你先将就着吃了这一顿，晚上的话我们去外面餐馆找你爱吃的咖喱。”赵楚扬说完又夹了红烧肉给放进了嘴里。
　　不行，实在吃不下去，林源便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给了他们两个。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眼都入不了，怎么入口。

　　餐厅里朝气蓬勃的面孔来来去去，每当一些女生经过林源这桌时，眼神都会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过来。在一群还是只知道学习不怎么倒腾自己的高中生之间，林源长的实在是太显眼了。

　　“哥，你怎么认识他的呀？而且你为什么叫他林老师？”

　　“今年暑假的时候被外公给请到家里给我提前预习。”

　　任北摆弄了一下桌上的手机，好友认证到现在都没有发过来。“哥，他全名叫什么啊？”任北有一丢丢的小伤心。

　　“林源。”

　　“林源？？？他就是今年的山海市中考状元林源？”这下可把任北给惊了一下，而后又是一副花痴脸。

　　“有这么让你惊讶吗？”

　　“才不是，哥，你知道吗？我们班都以为中考市状元是我们学校的，他就这样从一群最有希望成为中考状元的人中杀出了血路，让我们一骑绝尘。”

　　“你初中我记得也在这啊。”

　　“嗯，我们很多同学都直升了。”任北微微颦了下眉头，“哥，幸亏你带我出来吃饭了，学校的饭我都不怎么爱吃，对于我们减肥的人来说真的是不友好的搭配呢。”说完向任西樊眨了眨眼。

　　“学校一般会有咖喱饭吗？”任西樊都觉得奇怪，就这么直接的从嘴里说出来了。

　　“哥，你爱吃咖喱啊？ ”

　　“没有，我就是问问。”

　　“那是万万没有的，应该是学校觉得做的时候有点费劲，浪费工时。”

　　“嗯。”任西樊不动声色的环顾了桌上的菜单，这家貌似都是炒菜“那个小北你先吃，我再去买两份饭，一会就回来。”任西樊从椅子上利落的起来，转身出去了餐馆。
　　任北愣愣的看了下任西樊眼前的饭菜“哎，哥，你的饭还没吃完啊，你给谁打包啊？”任西樊已经走远，没听到任北在后面的疑问。

　　十分钟后

　　任北精致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哥，我闻到了咖喱味，还有你手上怎么拿了两份？”
　　任北凑到前去“哥，谈恋爱了？”一脸八卦的小表情。“不过，看到你现在比去年的样子好了很多，我就真的很开心。”
　　任西樊手都抖了一下，但脸上还是保持了镇定。自己不会和谢羌一样把他当成小星了吧，可是内心深处他就是林源，一开始他也没觉得他是小星，这无缘无故的关心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嘿，哥，我不问你了，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嗯。”

　　任西樊提着两包饭，脚上的步子也不觉加快，好几次任北都在后面喊“哥，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不过后来任北看到任西樊不时的瞥着手里的东西才了然“哥，学校餐厅有微波炉的啦。”
　　任西樊的脚步这才缓慢了几分，穿过常常的林荫道，任西樊瞥见了学校餐厅“小北，你先回宿舍收拾吧，我等个人。”
　　任北一副“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当电灯泡的表情，”摆了OK的手势然后就离开了。

　　任西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出林源的微信，点开输入了两个字“在哪”。

　　三分钟之后，又输入三个？？？。

　　艹，没有回应。
　　直接找到林源的手机号，任西樊在心里还顺便感谢了一下老爷子当初的强制态度。
　　刚来到宿舍收拾的林源，刚把床铺好，刚准备躺下休息会，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这谁的号？不过是山海市本地的。不会是还有人联系自己给孩子补课吧？嗡嗡声一直持续着，林源无奈接了起来。
　　“喂？”
　　“在哪？”
　　林源把手机屏幕又放到眼前，狐疑的看了看这号。声音怎么像那么像任西樊那傻逼。
　　“你谁啊？”
　　“林老师，我找到打架的地方了，学校餐厅里面有一个，给你五分钟过来。”声音带着浓重的挑衅。
　　“行，你就站到那里别动，等我穿个衣服。”林源怒着对手机哪边道。
　　在刚听到林老师这三个字的时候，林源就确定了，还真是任西樊这傻逼。行，上赶着送死，那就试试。
　　林源迅速下床，穿鞋，直接往外走，走廊上正好套被罩的赵楚扬看到气势汹汹的林源在后面都没喊住。

　　任西樊这边却是有点想笑的不行，他都能感觉到林源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咬牙切齿。他提前进了餐厅，把饭放进了餐盘里，又找到了餐厅边角的微波炉，把两份饭都热好，放到了餐桌上。

　　任西樊就直视着餐厅门口的位置，餐厅里还有稀稀拉拉在吃饭的学生。他敢保证，只要林源一进来，就可以看到他的位置。
　　林源本来挺安静挺冰冷的一小伙，硬是被任西樊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沙雕给气到半死。
　　餐厅的大门就是敞开着，林源把自己的表情修复了下，不能让那沙雕看到自己生气。然后林源慢悠悠的直接走了进去，看到在哪坐着的任西樊，任西樊也注视着自己，一动不动。

　　林源确实好看，眼睛时刻透出冷冽，却不防那双眼睛实在是干净，脸上表情永远都是冷漠或者是生人勿近。少年的肩膀清瘦却不单薄，随随便便的白T往身上一套，都是最显眼的存在。

　　走到任西樊面前的时候，这下吃饭的人全部眼神投过来了，两个男孩子，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就这么站在一起，就是要吸引别人的眼光的。

　　林源中指和食指微微蜷着，敲了任西樊面前的桌面。“地方呢？”
　　任西樊回过神来，没有急于应答，只是把勺子和筷子都翻了出来，用眼神示意林源坐下。
　　“你他妈到底想在干什么，要打就直接打。”林源快要被任西樊的气的火冒三丈。

　　“你先坐下，吃饭，吃完饭我们打。”
　　“吃什么……”林源瞥见了咖喱牛肉意面还有咖喱盖饭，喉咙不争气吞咽了一下，他这辈子是戒不掉咖喱这种东西了。发现任西樊在盯着他看，只能坐到对面。“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林老师应该吃不惯餐厅的饭，小北顺路给你买的让我带过来的。”
　　“任北？”

　　“嗯。”

　　“怎么可能，我连好友请求都没给她发过去，她还不得生气啊。”

　　“哟，林老师还挺有自知之明，”任西樊讥笑一声，“洗手了没有？没洗去那边洗一下，”用下巴示意林源去那边的洗手池洗下手。”
　　林源跟中了魔似的，还真就去了，洗完还象征性在任西樊旁边甩了甩手，证明自己洗干净了。
　　任西樊心里有个地方痒了一下，像是有人拨动了他的笑穴神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这家伙有时还真的可爱到犯规了。

　　“嗯，给你，吃吧。”任西樊把筷子和勺都放到了林源手里，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林源对面开始划拉。
　　林源还真就吃了，主要是他饿了，再者就是空着肚子怕一会吃亏。毕竟任西樊的身材也是在哪摆着的，也不像是个吃亏的主。
　　“你不吃啊？”

　　“嗯”

　　“那怎么两份？”

　　“你爱吃哪份吃哪份，不用非得吃完。”任西樊头都没抬，手指一直都在手机屏上来回划拉。

　　过了一会儿，任西樊瞥了一下林源的动静。
　　饭量也就是普通男生的饭量，还以为多能吃呢，咖喱意面吃完了，咖喱盖饭几乎没动。

　　“多少钱？”

　　任西樊迟疑了一下，“什么？”

　　“这些多少钱？”林源用眼神示意了下这两个餐盘。
　　任西樊盯着林源看了几眼，突然发现林源就是野生动物，还是24k纯的。
　　“我没有你妹微信，我转给你，你给了她吧。”林源打开手机微信，突然看到有未读消息，点开。又抬头瞅瞅了面前那一脸愁云惨淡的表情，“你给我发微信怎么了？”
　　“叫你下来吃饭，合着你这不玩微信啊。山顶洞人？”任西樊有点不信，就那么把脑袋给前倾了一下，脑袋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林源，smt是什么意思？还给我特别备注啊。”
　　林源瞅了面前那玩意儿一眼，不读书就是这下场，杀马特的简称都不知道。
　　“快点多少钱？转完我们打一架？”

　　“不用转，我妹不需要。”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饭我买的”

　　“我艹！”林源现在彻底被任西樊的操作给弄懵逼了，这货到底想干什么？“行，那我直接转给你，说完给用微信给任西樊转了30过去。

　　旁边那群人看的这一幕全部都在轻轻的憋着笑，本来一群人坐的位置十分零散，从林源去洗手吃饭那会儿，她们就都悄悄移了位置，大部分当然是女孩子，男生大多数这个点都去打篮球了。
　　林源没好气的看了下周围，“地方呢，是时候解决了。”
　　“我不打，心情不好。任西樊又戏谑性的指了指林源的肚子，“刚吃完就运动，可能会胃胀。这样吧，我先去给你买点药。”
　　“任西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下不仅那群同学看到了，餐厅里的大叔大婶都把头从窗口探出了头。听林源的声音，可能是气急了。
　　有好心的打饭叔叔，都出来劝：“两位帅气的小伙子，好好说话嘛，别发这么大的火气撒。”
　　任西樊伸了下腰，余光处瞥到有几个女生正举着手机往这拍，他立马又把手放下来，“叔，没事，我同学不愿意收拾餐盘，我帮他收拾一下。”
　　不顾林源的一脸不可思议，任西樊收拾了桌上的餐盘，放到了洗碗区。

　　“嗨，林源，你火急火燎的，我以为你咋啦，你在餐厅干什么？”赵楚扬气喘吁吁的把胳膊都放在林源肩膀上，眼睛闭着靠着林源的肩膀。
　　“没事，”林源一张脸阴沉着盯着赵楚扬。
　　任西樊扭过头来，眼睛直直的落在赵楚扬放在林源肩膀上的手，有股无名恼火。但表面仍是云淡风轻，走到他俩跟前，对林源说：“我们俩的事以后再算也不迟，吃完饭了就跟你这同学赶紧回去吧。”
　　“同学？我可不是他同学。我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赵楚扬！”赵楚扬突然从林源的肩膀上把头抬起。
　　“哦，赵楚扬啊，你就是有些人口中的八卦王啊！”任西樊听过这个名字，在补课的时候，林源被谢羌烦的紧，便说谢羌“你怎么和赵楚扬似的。”
　　但话出去就后悔了，林源随便的一句话，自己都能轻轻松松的记着，这有点尴尬。一抬头，发现林源的表情也是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
　　“嘿，兄弟你谁啊，在哪听的谣言，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啊？”
　　林源：……………
　　任西樊：……………

　　有时候，也身边幸亏有赵楚扬这样的活宝，可以避免更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