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查杳

3、第三章

　　在柜子里取出白t加运动裤，这一直都是林源的标配，利索的套在身上。黑色的双肩书包往身后随意一搭，少年青春的样子便被衬托的无限美好。
　　在门口换鞋的林源，被俞子眠及时叫住，“去哪儿？”

　　“去外面一趟。”

　　“给人补课？”

　　“…嗯。”

　　俞子眠看着林源迟疑了三秒后…

　　“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去就好，家长那边说是报销。”看着俞子眠一脸迟疑，“行了，等会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林源留给俞子眠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站在老爷子发过来的位置附近，打开百度地图，摸索了好一阵儿。怎么看都觉得路线横七竖八，作为学霸，却是一个路痴。一个巷子他来回走了七遍，都没能走出个所以然来。
　　“我艹，”这些路还是把他气到飙了脏话。
　　林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脚下生钉，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人家可真要怀疑我是不是个真学霸了。

　　“嘿，你是迷路了吗？”少年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想起。林源回头，却看到一个短寸少年，个子超过他几公分，穿着无袖的黑色松垮短袖，裤子是常见的工装。把快成型的肌肉衬托的完好无遗。肤色虽没有自己的白，却也比健康的小麦肤色要白过一段，正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林源脸上也恢复了往常的冰山脸。
　　“我在我家二楼阳台的窗户上，看你来来回回走了七遍。”俊朗的少年嘴角扯开了一抹笑意，说不上是嘲笑还是什么。
　　……所以就看着我一直走来走去？林源心里烦闷，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怼他，说不定还指望他带路。

　　“那个，你知道这在哪吗？我没找到。”林源把手机上的地址信息给了面前的男生。
　　只见那男生原本剑眉星目，突然眉峰一拧“你来这干什么？”
　　“补课，”林源也没有隐瞒。

　　那男生用眼神上下打量了林源一番，“我家老爷子让来给我补课的人是你？”见林源神色变了变没开口说话“你能行么，我看你不像个学习好的。”声音从磁性终于变成了冷色调的。

　　这次林源没忍“正好，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就说我看着你也不像补了课成绩就能变好的，放弃吧，没救了。”林源转身欲离开。
　　“…回来，你自己去说。”

　　“…我自己去跟你家老爷子重复这句话？”这倒是让林源大吃一惊，果然成绩不好的人反应确实也不太灵光。

　　看那个人的表情变幻莫测的盯着自己，估计也要被气笑了。

　　“让你去接你的补课老师，怎么去这么久？”林源听出是那天老爷子的声音，只见两个手背到后面，从巷子里直直的冲他们走过来。这老爷子虽体貌已近花甲，可这精气神和一个四十来岁的毫无差别。仔细看，还会发现老爷子眼睛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当然，肯定不是对林源。

　　“任西樊，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认出来了不知道赶紧带回家去给你补课？”老爷子呼吸平稳，可见平常是经常被气。
　　“这货连地图都认…”被称作任西樊的少年还没说完，便被老头子一只腿绕过任西樊的小腿肚子，没见怎么用力，就一只腿差点跪倒在地面上。

　　林源憋着笑， “爷爷，你腿脚真利索。”还不忘给老爷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啊”老爷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任西樊整个人炸毛，对视上林源的眼睛，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在任西樊眼里看来，可真是欠揍。

　　“你个臭小子你，看看人家林源，多有礼貌的孩子，我看你是欠教训。”老爷子一路箍着任西樊回到家里，林源跟在后面一脸的得意的笑容，这是他从季然去世后最开心的一个笑容了。

　　一道古木色的大门横在自己眼前，看起来不像是单独的住所。老爷子一手推开，院子特别大，像是古代供那些阿哥个人训练的四合院，七七八八的摆着很多木头人，从颜色看来，岁月的痕迹很明显。

　　怪不得任西樊比自己稍微那什么点，看来没少在这训练。明明十六七岁的少年，骨架虽然不用像排骨那种，怎么他看上去就比较那什么坚韧。

　　穿过偌大的训练台，下了台阶，入了屋子，满眼都是古色古香。茶香和檀木香融合，这烦躁的夏季，让人分分钟静下心来。其中包括林源。
　　“来，就到这，让林源辅导你。”

　　任西樊全程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情愿，碍于老爷子在面前，只能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那个爷爷，像高中的这些课本，我都是自己预习的，所以有时候怕到时候和老师讲的多少有些出入。”

　　“对了，那个林源啊，不用叫我爷爷，随着西樊叫我老爷子就行。老爷子我啊，信的过你，一起预习也比到时候跟不上老师的课重要。”转过头又对任西樊语重心长道 “你什么时候把你学习成绩练的和你的格斗一样，我就放心了。”

　　“行了，你俩先学着，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前面这些我都已经预习过了，都可以问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林源的一贯行事作风。

　　“那你这本书挨着讲吧。”

　　“都不会？”林源像看傻子似的眼神被任西樊捕捉。“嗯，我听听中考状元怎么个讲课方式。”
　　林源闭上眼睛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腹诽：“要不是你外公给的价格到位，我他妈早就拿拳头招呼你。”

　　“那行，我给你讲，你听着，不会的记得及时提问。毕竟…我也不想因为一颗老鼠屎毁了我这一锅粥的质量。”

　　“…………”

　　老爷子觉得林源极为满意，不得不说林源这孩子是名副其实的中考状元，那任西樊一天就没吭过声。当然，平时任西樊也不爱多说话。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硬塞了好几张毛爷爷给他。老爷子出手简直是大方，平时给别人补三天的课才能辛苦挣回来的钱，老爷子一天就给了他。
　　还强制性让任西樊拿出手机，留了林源联系方式，手机号和微信都留了下来，说是有什么不懂的微信上可以问。

　　晚饭时间终是没留住林源，老爷子只能让任西樊送他。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在这炎炎夏日的晚上，这两人身上像是结了冰。

　　“别送了，有这功夫去把我讲过的内容好好看看，我出去打个车。”

　　任西樊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林源，便直接掉头回去。

　　林源也懒得理会，按以前的性格，谁要在他面前这么横，他早就动手了。可现在，只能无奈的冷笑一声，早就没那种青春年少热血的心劲了。

　　“林源，这边，赶紧过来。”刚走到巷子口的林源，便看对面的俞子眠。穿着卡其色风衣外套靠在身后的越野车上，脸上的表情在路灯下晃着不是很清楚，林源很无语，用他以前的话就是“装逼”，大夏天的特么穿个风衣，勾引谁呢。但关键是，俞子眠的确穿出了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林源快速的坐到了副驾驶，扭头系安全带的功夫看见了站在了巷子口的影子。是刚送他出来的任西樊，寸头黑色衣服工装裤，像是成了这男生的标志。手机放在耳边，似乎是在打电话。
　　随着那辆车的离开，任西樊把手机里的手机也缓缓的放下了，狭长的眼睑慢慢的阖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星，他很像你，但终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