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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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乔从果盘里拿出个体积较小的红苹果，握在手上掂了掂，若有所思的样子。江岚抒今日还在假中，拿着一堆资料路过餐厅，恰好见她靠着墙呆愣愣地盯着苹果看，便叫了她一声。
江晚乔循声回头，疑惑地挑眉道，“妈？”
“怎么在这发呆？”江岚抒顺势拉开餐厅的一扇推拉门，迈了进去。昨日他们父女俩打完高尔夫回来，江晚乔就有点心不在焉的，这会更是被她看到在这发呆，身为母亲不关心两句是不可能的。
“公事。”江晚乔走到大理石料理台前，打开水龙头冲冲苹果就直接啃。
江岚抒不由得弯了唇角，“我还以为我的宝贝女儿要开展新恋情了。”
江晚乔啃苹果的动作稍顿一下，目光晦涩，说：“哪有的事。对了，妈，你不是要跟爸一块出门赴宴吗？”
说到这事，江岚抒攥着资料的手抬起，她看了眼隐约泛着光泽的贝壳净白表盘，“去了司法总部，现在还早，不急。”
母亲抬腕，江晚乔才留意到她换了新表。她母亲的这一只腕表色若香槟玫瑰，指针刻度皆由玫瑰金打造而成，简约的圆型表盘中镶有九十九颗碎钻，环绕刻度指针，有如璀璨星河，表带则是一直十分流行的编织金属表带，时尚优雅。江晚乔与时尚圈的交集密，哪会不认识它，这石英表是某大品牌一百年前推出的一款腕表，那款腕表当年是限量款，如今再复刻，全联邦也不过区区几十只，香槟玫瑰色只占了总产量的百分之十，主要是同色钻石稀少，纵然是现在，能找到这种成色的钻石镶到十只表上，也实在不易。
江晚乔心知肚明，道：“我爸送的？”
江岚抒莞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漂亮吗？你爸非说好看，我觉得挺一般的。”
“您就得瑟吧，价值连城啊。”江晚乔寻思着她爸的小金库还挺丰富。说起来，她爸这么有钱还是因为她的祖母，她祖母家是联邦数一数二的商贾家庭。她祖母外嫁，因而分到的财产不如其他兄弟姐妹，但仍是很可观。她爸在家中排行第二，早年是做律师的，哥哥弟弟那时不太方便操持母亲的产业，于是那些产业到了她父亲手中，包括星寰娱乐。后来又到她手中，不过如今她也无心打理，全数交给了职业经理人。
江岚抒意有所指地说：“价值连城才好，省得他藏着私房钱在外面乱来。”
江晚乔咬下一口果肉，暗暗地想，她爹一司法部长，什么风浪没见过，偏偏一见江女士就成了小猫咪，乖巧得不行，哪还敢乱来。
“他之前上交，您不是没要嘛？”
“我那是尊重他，”江岚抒振振有词，“但该花还得花，我对他也没吝啬过，不是吗？”
江岚抒是社会学科的教授，最是讲究亲密关系中的相处模式。依她所言，一段真正和谐的亲密关系，最重要的是平等尊重。平等不是物质上的对等，而是人格上的平等，只有并肩，才能发现最真实的彼此。江晚乔其实一直深受母亲影响，不过她恋爱谈过不少，却从未感受过父母相处时的氛围。
江晚乔微微偏着头，把果核丢入垃圾桶，说：“您说的都对。”
“敷衍我。”江岚抒伸出食指推了推女儿的手臂，眼里尽是戏谑，“听你爸说，你和一i男孩子去喝了咖啡？”
男孩子？江晚乔下意识碰了碰唇角，隐约觉得它抽了下，她问：“哪来的男孩子？”
江岚抒是故意的，眨了眨和江晚乔极其相似的眼眸，道：“男人？我不太适应对你用男人女人这样的词，你在我心里还是个小女孩。”
“妈，”江晚乔仰天望天花，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可奈何，“我都脱离女孩这词好几年了。”
“好好好，但重点是，你跟个男人喝咖啡去了，还是当着你爸的面。”
江晚乔不知道她这么忽然对这话题感兴趣了，遥想当年，她十九岁时谈了初恋，带着人在家里别墅前偷偷摸摸地亲吻，江岚抒撞见了，之后也不过是一句记得做好措施，这会倒是八卦起来了，“您以前不是不过问？”
“那不是我八卦，”江岚抒气定神闲的，“你爸对他不太满意，让我来敲打敲打你。”
江晚乔不解，“敲打敲打？”
“你爸的原话是——那小子狡猾得很，晚乔未必拿捏得住他，喜欢就玩玩，开心开心算了，要发展长期关系，我不看好那小子。”
江晚乔窘，原先的烦闷都不是事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说起来，她爸还挺妙的一人，这一番话硬是把她说成了个浪荡不羁的情场高手。
她问：“您觉得呢？”
江岚抒理了理手中资料的页脚，道：“看不看好是我们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要发展长期关系的话，妈妈相信你心里有数。”
两人都没把话说得太绝，主要是想给江晚乔留下选择的余地，说穿了，她俩是提个建议。
江晚乔对父母的想法心知肚明，《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等剧情是不会在她家上演的，不过说来也怪，她为何要因为薛予诺而考虑父母的想法，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她略有点僵硬，良久良久，才勉强回过神来，这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唐亦琛和江岚抒去参加宴会，张妈和王姐都告假，家里便只剩江晚乔。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没点烟火气。她一人百无聊赖，便摸到家里的小型影院，打算看点老片子。
小型影院中，嵌入式的超大型液晶显示屏与黑色玻璃墙体融为一体，灯光一暗，能营造出非凡的观影氛围。一侧墙体则装有旋转式暗门，里边实质上是放置零食和酒水饮料的储物柜。一排舒适的按摩躺椅正对着荧屏，躺椅把手上有七个小圆圈，分别对应不同的模式。
江晚乔调出影视库资料，原是想看些纪录片，结果目光定格在一部宫斗电视剧上。近些年来宫斗题材在影视题材中属于不温不火的那种，她本身也不感兴趣，一群女人为个男人斗来斗去，显然不符合二十二世纪的普世价值。
她的指尖在那电视剧上踯躅半晌，最终轻轻一触。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江晚乔撑着脑袋看完三集，眼睛有些酸涩，于是起身去到储物柜前拿出一瓶罐装鸡尾酒，顺便捎上两包薯片。期间，她还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最上方的是虞语的消息，在询问她工作上的事，她暂时不想理。接着是薛予诺的消息，昨日他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她没回，今日他便发了个小猫咪招手的动图过来。
江晚乔点进消息框里，把薛予诺发的两条信息来回看了两遍，竟觉出笨拙感。她甚至能想到他在网上提问，然后恍然大悟，极为不熟练地找到些可爱的动图发给她。她的唇角微微扬起，这人除去那张脸外，还是挺可爱的。老实说，要不是因为某些不可说因素，江晚乔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思来想去，出于礼貌，她还是回了个同样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薛予诺似乎是正等着她的回信，几乎是立刻发了消息过来，“在做什么？”
江晚乔是不太想回了，岂料这个念头刚生出，又是一个“柴犬宝宝笑眯眯”的表情包，她怔了怔，还是回道：“看剧。”
怕他再顺杆子往上爬，她把剧名都给打上，再打了一句话，直白地表达出“自己要去看剧没空理他”的中心思想。
做完这一切，她把鸡尾酒往边上一搁，带着零食往躺椅上一躺，懒洋洋地继续看剧。
剧里是各种美人争奇斗艳地向皇帝邀宠，剧外，江晚乔撕开薯片的包装，一片一片往嘴里送，好不惬意。看到侍寝的片段，她不由蹙起眉头，这皇帝的演员相貌不出众，要是美人同美人被翻红浪，那才够意思。
江晚乔承认自己是传统口味，就是看些消遣的言情小说，主角也得相貌出众，但她并不因此感到羞耻。实际上，世人无不倾慕美人，何必遮遮掩掩，拿些不现实、喜欢平凡的借口搪塞自己。既然喜欢，那便理直气壮地喜欢。
看了十分钟，她坐起身来换了个姿势，不自觉地瞄到手机，只见荧屏亮起，那人还锲而不舍地想同她找些共同话题。
“我也去看了一集。”
江晚乔看到这行字，揉揉额头。这人跟被她下了蛊一样，一大老板大晚上的做什么不好，陪她一个闲人看起了几十年前的电视剧。
她回：“是么？好看吗？”
他认真地打字，“这皇帝其貌不扬。”
江晚乔刚刚喝了口鸡尾酒，差点没喷出来，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她才不会实话实说，给对方制造二人心有灵犀的错觉，偏要反着来，道：“皇帝这职业对相貌没有要求。”
薛予诺收到她这条信息时，第二集刚好放到头了，皇帝和女主角在杏花微雨中你侬我侬，好不浪漫。他端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红酒，看着杯缘的冷光，径自想着，话是那么说没错，可这种皇帝是不会得贵妃宠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