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北山》川又

19、番外①【渔夫与人鱼】

　　每天晚上，年轻的渔夫水门都要出海去，把渔网撒向大海。
　　当陆地上的风吹来时，海里什么也捕不到，最多只能打上来几条小鱼，因为陆风是一种寒冷、长着黑翅膀的疾风，海水翻起巨浪迎接它的到来。
　　但等风从海面向岸上吹时，鱼就从深海游了上来，游进他的渔网，他再把捕到的鱼带去市场卖掉。
　　每天晚上水门都出海打鱼，有一晚，收网的时候他发现渔网特别沉，几乎都要拉不动了。
　　他笑起来，自言自道：“看来我把所有鱼都给捕上来了，要么就是把什么了不起的怪物给圈进了网里，再不然可能是女王想要的那种恐怖的神物。”
　　他用尽全力往上拉，渔网上扁平的软木浮圈离他越来越近了，最后终于把网拉出了水面。
　　不过，网里既没有一条鱼，也没有什么怪物或神物，只有一只熟睡的人鱼躺在里面。
　　他的头发仿佛湿漉漉的鸦羽，发丝像浸在水中潮湿的水藻。他的皮肤白如象牙，尾巴是墨的颜色，碧绿的海草缠绕其上；他的嘴唇娇艳如珊瑚，他的眼皮上海盐晶晶发亮。
　　他太美了，一见到他，水门心中便充满了惊叹，他伸过手去把渔网拉到身边，俯下身去抱住了人鱼。他一碰到人鱼，人鱼就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冰冷的杀气袭来，挣扎着想要逃走。可水门紧紧抱住，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他。
　　等人鱼明白自己再也逃不了，说：“放我走吧，我是和我弟弟相依为命，我弟弟还小，身边没人陪他。”
　　水门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告诉我名字，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我叫你回来，你都要来为我唱歌，因为我听说连鱼儿都喜欢海里人鱼的歌声。”
　　“如果我答应你，你当真会放我走？”人鱼问。
　　“我一定会放你走的。”水门回答。
　　于是，人鱼答应了他的请求，以人鱼的誓言为誓，告知他自己名为北山。水门便张开怀抱让他走了。北山浑身颤抖，沉入了海底。
　　每天晚上水门都要出海，呼唤北山。他从海里浮上来，为水门唱歌。在他周围是一圈圈游泳的海豚，头顶是海鸥在盘旋。
　　他唱了一首美妙无比的歌——这首歌是关于人鱼的。他歌唱着他们赶着牲口从一个海洞来到另一个海洞，把小牛特扛在肩上；特里同海神蓄着长长的绿色胡须，胸膛毛草草的，每当国王经过时，就吹响螺旋状的海螺；国王的宫殿由琥珀建成，屋顶是透明的绿宝石，宫里有一条珍珠铺成的路；海底花园里，有如巨大的金线扇子般的珊瑚不停舞动，鱼儿仿佛银色小鸟四处穿梭，海葵攀附在岩石上，黄色的沙丘里开出粉色的石竹花。从北海而来的白鲸，储上还挂着尖尖的冰凌；女妖塞王歌唱着美妙的传说，而过往的商人不得不往耳朵里灌蜡，以免听到歌声后会掉进水里淹死。有着高高枪杆的沉船上，已经冻僵了的水手还紧紧抱着疆绳，蜻鱼从敞开的舱门里游进游出。小螺蚝是了不起的旅行家，他们附着在大船的龙骨上把世界游了一遍又一遍。住在悬崖边上的乌贼鱼，伸出又黑又长的手臂，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让黑夜降临。他还唱到了鹦鹉螺，它拥有一艘猫眼石雕刻出的小船，能用丝巾做帆随时起锚；快乐的人鱼弹奏竖琴，让大海怪坠入梦乡；一群小孩子抱着海豚滑溜溜的身体，骑在了他们身上；美人鱼躺在白色的海沫中，向水手们挥了挥胳膊；海狮的长牙弯弯的，海马的景毛在水下漂动。
　　北山唱着歌，水下的金枪鱼听见了，都游上来聆听他的歌声。水门觉得北山的声音越来越甜美动听，甚至让他忘了撒下去的渔网和手里正在干的活儿。长着朱红色鱼篮和金色鱼眼的金枪鱼成群地游了过来，可他并没有留意。他的鱼叉就放在一旁，而那盛鱼的柳条筐里空空如也。他陶醉地坐在船上听着，天上游荡的月亮在他金色的头发上酒满一层银色光辉。
　　北山一边唱着，一边注视那天神般的人类，他的头发像朝阳，他的眼睛像天空，他是无比遥远的存在。
　　一天晚上，水门唤他出来，北山轻声询问：“水门啊，水门，我爱了一个人类，我想做他的新郎。”
　　水门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属于人的灵魂，如果你肯找到一个灵魂，人类才会爱上你。”
　　北山自言自语：“我为什么没有灵魂？我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如果这样水门就会爱上我，我很乐意去找。”他向水门微微一笑，离开绘了漆的船弦。
　　“我这就把灵魂找到！我要成为他的新郎，和他相依相随，看大陆上的所有美景。但我怎么才能把灵魂找到？”北山问自己，“我该怎么做呢？等着看吧，我一定能做到。”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
番外改编自《渔夫与人鱼》，王尔德的著作，很棒，大家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