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83、Chapters13-7

　　余牧秋来接洛云暖的时候，洛云暖和秦歌两个人正推心置腹的聊着天，那语气那声调都温柔得跟余牧秋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洛云暖判若两人。只是像洛云暖这种烂好人向来都是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同情心一旦泛滥，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也不知道这个教你秦歌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让洛云暖如此怜惜，也许是因为年纪小吧，总之在余牧秋的印象里，洛云暖除了跟自己胡搅蛮缠混不讲理之外，貌似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柔声细语的时候。
　　“你来啦。”洛云暖回头看到了余牧秋，欣喜之余也根本没在乎余牧秋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
　　“回去吧。”余牧秋清了清嗓子。
　　洛云暖起身跟秦歌告别，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余牧秋牙根儿痒痒，多亏秦歌还有那么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没跟洛云暖再多说什么，要不然他都担心会被余牧秋给生吞活剥了。
　　“你那边怎么样？”洛云暖坐到专属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上，一边拉过安全带一边问道。
　　“还挺顺利的。”余牧秋犹豫了一下看向洛云暖，“就是我被别人看上了。”
　　“谁啊？”洛云暖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岑汐。”余牧秋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洛云暖点了点头。
　　“哦？”余牧秋不解，“你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我知道啦。”洛云暖坦然道：“要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夸岑汐真有眼光吗？”
　　“你不应该表示一下最起码的人道主义关怀吗？”余牧秋似有些乞求的看着洛云暖。
　　“岑汐应该被伤的够呛，出于人道主义确实应该关心一下。”洛云暖笑眼盈盈的看着余牧秋。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余牧秋佯装出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的。
　　“就你？不可能答应她的的。”洛云暖笑着摆了摆手，可转念又想了想，大概是明白了余牧秋的意思，突然故作悲痛的啜泣道：“你这个负心贼，骗了人家的身子，吃干抹净想不认账了吗？”
　　“我认！”余牧秋立刻认怂，他实在是受不了洛云暖如此矫情做作的样子。
　　“那你是怎么拒绝她的啊。”洛云暖问道。
　　“我没拒绝。”余牧秋的诚恳的回答道。
　　洛云暖楞了一下，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余牧秋既不会同意有没有拒绝，显然是在这个岑汐身上让余牧秋捕捉到了另外的价值。
　　“我有点好奇了。”洛云暖的眉眼之间变的鲜活起来。
　　“我就知道你。”余牧秋递来了一个了然的神情，随后一脚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从老周那离开之后在洛云暖的要求下，两个人一块去吃了韩餐，只是跟洛云暖认知范围里点缀着各种各样泡菜的紫菜包饭与石锅拌饭不太一样，余牧秋这次带洛云暖来的这家韩餐可能是过于正宗了，尤其是那一盘淋上酱油之后还会扭曲抽搐到跳跃起舞的生切鱿鱼被端上来的时候，着实是刷新了洛云暖的世界观。
　　“吃吧。”余牧秋示意洛云暖动筷子。
　　“确定不需要加热一下？”洛云暖一脸蒙的看着余牧秋，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嘴，直到余牧秋亲自吃了一口之后，实在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洛云暖怀着试药一般悲愤壮烈的心情尝了一口，鱿鱼鲜嫩弹牙的微甜与酱油浓郁的风味交织在一起，配上淋在上面的柠檬汁，再去掉海产腥味的同时还带来一种清爽的感觉。
　　“怎么样？”余牧秋问。
　　洛云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新奇的口感表示十分满意。
　　“你今天不是去市委办公楼的吗，怎么又跟那个岑汐见面了。”洛云暖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看向余牧秋，他也很好奇这个叫岑汐的女人，自从上次在宋家的追悼会上匆匆一见，洛云暖始终对那一抹红色的倩影挥之不去，隐约之中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
　　“我也是在市委办公楼里见到她的。”余牧秋解释道，随后又把今天在市委跟赵春明书记的会面，以及之后如何跟岑汐约见的种种说了一遍，听的洛云暖直嘬后槽牙。
　　“照你说，如果这次能和政府合作开发生物科技新区项目对于余氏集团来说还是好事了。”洛云暖道，他对于这当中的具体细节并不了解，但是余氏集团在这种特殊时期能够得到政府的信赖倚重，对于度过眼前的难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那是当然。”余牧秋虽然认同这一点但是顾及着齐永璋这么多年以来所经营出来的势力，却也不由得担心。
　　“可你还是不放心，对吗？”洛云暖说中的余牧秋的心事，随即劝慰道：“你自己不也说了吗，这位赵书记是前几年才从省外调任过来，又直接进了省委常委班子，齐永璋要是连这样的人都能渗透那也太神通广大了点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现在也吃不太准。”余牧秋担忧道，“万一……”
　　“就算他跟齐永璋是一伙的，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拉拢你呢。”洛云暖放下筷子抓住余牧秋的手说道：“从始至终你的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齐永璋就算是想整你也找不到办法，大不了把整个余氏集团都赔进去，我们一无所有，他齐永璋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你的意思？”余牧秋似有些了然道：“他们也不希望余氏集团倒闭破产？”
　　“如果我是齐永璋的话，破获了这么大一宗制毒贩毒的刑事案件已经足够我往上再进一步了，犯不着跟你继续死缠烂打下去。”洛云暖解释道：“其实咱们心里都明白，别说他现在还没进省委常委，就凭他现在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也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轻易碰的了的。你的手上虽然干净，但整个余氏集团却不一定，所以齐永璋也不怕我们把这些事情都翻出来。”
　　“你说齐永璋这是在向我示好？”余牧秋缓缓道。
　　“把这么大个余氏集团保下来，以后还可以有钱一起赚，总比同归于尽玉石俱焚来得划算吧。”洛云暖摊了摊手，“而且他这次为了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显然是把自己手中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犯罪网络捣毁的差不多了，以后再想捞钱可就没那么容易，保住你也相当于保住他们以后的富贵。”
　　“你怎么能肯定齐永璋这次为了再往上走一步会把手里的犯罪网络全都毁了？”余牧秋问。
　　“像齐永璋那种人一定是明白登高易跌重的道理，以前他一直在公安系统身居要职，控制起这些违法犯罪的团伙来自然得心应手，可他要是想往上爬，势必要把公安厅长这个位置让出来，虽然我们都清楚，不出太大意外齐永璋的下一步很大可能就是省政法委书记，整个公安系统名义上依然归他管辖，但县官不如现管，一旦新上任的公安厅长跟他不那么同心同德，把他之前干过的那些好事翻出来，你觉得他那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洛云暖丝丝入扣的解释道。
　　“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余牧秋伸手摸了摸洛云暖细软的头发，“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爸妈在他们学校里勉强也能算是个小领导，学校里这种晋级升职，收钱送礼的事实在太多啦，我从小看到大，耳濡目染。”洛云暖说道：“更何况人心这个东西说复杂那是真复杂，说简单那也是真简单，无非就是趋利避害而已，什么事从一开始都不能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不逼到份上谁都想相安无事，更何况是像余氏集团这种泼天的富贵。”
　　“你觉得齐永璋想收手了。”余牧秋看向洛云暖。
　　“他想不收手也不行啊。”洛云暖继续道：“宋诚现在在看守所里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秦成海身上，按道理齐永璋只要抓到秦成海，便可以通过秦成海将整个余氏集团给套进去，只可惜到目前为止秦成海都没有落网，虽然我们也不知道秦成海现在在哪里，但你之前有把裴庆海一家送出国的‘案底’，齐永璋一定会觉得是你把秦成海给藏了起来，所以他就更不敢动你了。”
　　余牧秋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洛云暖说得很有道理，按照洛云暖的推测，齐永璋也一定是知道秦成海和当年自己的妈妈自杀有关系，以自己的性格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秦成海，现在之所以没把秦成海交出去无非是因为齐永璋逼迫太紧，自己想拿秦成海保命而已，等到风头过去之后，自己无论是把秦成海交给警方还是偷偷做掉也就都不重要了，而且齐永璋还巴不得秦成海能死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只要找到秦成海的尸体，那之前宋诚所有的指证也好栽赃也罢，就统统死无对证了，齐永璋也就能继续安安稳稳的当他的政法委书记。
　　“他想得倒美。”余牧秋冷冷一笑，“现在想息事宁人可没那么容易了。”
　　“也别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嘛。”洛云暖也跟着坏笑道：“难得有这么好的洗白机会，你还不赶紧把握住。”
　　“你说的对。”余牧秋微微颔首，再加上之前从岑汐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个周密的计划已然应运而生，不管这次是不是齐永璋的示好，他都有信心让这些罪大恶极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这是个陷阱，也只有在入局之后才能想到破局的办法，相比于齐永璋，余牧秋无论是从资源还是时间都更为充分，或者说的更简单一点，那就是余牧秋还玩得起，就算是一不小心失败了，也不至于再无退路，可齐永璋不一样，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别说是一丁点纰漏，就算是稍有行差踏错，那也都将是粉身碎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