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82、Chapters13-6

　　其实对于岑汐这样供职于海外企业之中的华裔，看似风光无限，但背地里的艰辛和苦楚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尤其是像岑汐这样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更是时常要忍受来自上司的骚扰和同伴的质疑，那种深埋在人种血脉之中的鄙视与怀疑一度让岑汐抑郁到想要自杀，但是为了给自己的爸爸报仇，岑汐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必须出人头地，所以无数次的将所有的悲愤都变作自己日复一日的努力，让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站稳脚跟。
　　对于这次被集团委派开发中国区市场，虽然是岑汐自己极力争取到的机会，但是握在她手里的实权其实少得可怜，欧洲人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所以岑汐虽然看似被委以重任，但实则遇到任何情况都需要跟集团总部汇报。这次岩益联合药业计划在中国区建立制药工厂，从而进一步实现产业结构转移，先把岑汐派来自然是因为她的华裔身份，在中国开展起工作来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岑汐知道只要这个项目在中国区内有了眉目，集团总部一定会另行委派其他高层过来。岑汐自然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大权旁落，为他人做了嫁衣，更何况她还想要为爸爸报仇。
　　而当岑汐知道了□□赵春明有意愿在郊区建设生物科技新区的时候岑汐想到了一个既不损失现有权利又可以跟集团顺利切割的办法，那就是与身为主要开发商的余氏集团总经理余牧秋结婚，至少是名义上的那种。
　　生物科技新区的建设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大工程，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更是复杂，但是从长远考虑却是一个互惠多赢的局面，面对这样一块到嘴边的肥肉，只要稍微有点经商头脑头不会放手，所以在彻底签订合同之前，岩益联合药业集团总部为了展示合作的诚意绝不会轻易换人，而且签约工作十分繁琐，集团还会极力安抚岑汐，要求她尽快促成签约。可岑汐毕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这个合约签订之后她就将变得毫无用处，集团总部一定会另行安排集团高层，带着足够的技术团队入驻，从而将岑汐彻底架空。
　　对于这种心照不宣的职场模式岑汐虽然无法避免但不意味着她会坐以待毙，只要她可以跟余牧秋结婚，即使她从岩益联合药业辞职，依然能够以开发商的身份介入道整个生物科技新区的建设过程中，而且以她对于岩益联合药业内部的了解，转投余氏集团之后自然可以在新区的开发过程中大展拳脚，左右逢源。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中还能帮余牧秋解决困扰多时的匿名海外注资问题，所以岑汐深信，面对自己开出的价码，余牧秋应该不会拒绝自己。
　　“你太贪心也太着急了。”余牧秋想了想道：“像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别说在我这是行不通，你真觉得你们岩益联合制药的那些高层都是白痴吗？”
　　“你什么意思？”岑汐有一丝慌乱，只是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人察觉。
　　“你的计划虽然很好，在理论上也算可行，可是在这个计划里，你把你的对手都想得太简单了。”余牧秋轻轻勾了勾嘴角，“让我来教教你，如果你这么做了之后，岩益联合制药会怎么对付你。”
　　“对付我？”岑汐故作轻松说道：“只要你同意我的计划，我可以立刻提出辞职，他们还会怎么对付我？”
　　“如果我们余氏集团不是这次生物科技新区的开发商那自然没有问题。”余牧秋解释道：“你可以想一想，在市委市政府想要投资建设新区的时候，外资代表突然辞职与开发商宣布婚讯，岩益集团会怎么想？终归不可能是按你的计划乖乖就范才对。”
　　岑汐沉默着，如果她自然知道岩益联合制药的高层遇到这样的问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岑汐为了自己也只能放手一搏。
　　“可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辞职了啊。”岑汐倔强的说道：“像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大不了赔钱了事，余总财大气粗，不会差这点钱才对。”
　　“听你的语气，像是已经吃定了我一样。”余牧秋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难道你不想解决那些匿名的海外注资吗？”岑汐追问，能够解决匿名海外注资的来源是她手中握着的最能够打动余牧秋的筹码，只是岑汐的格局确实有限，又都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想当然的去设想，不自觉的就忽略掉了好多东西。
　　“这些匿名海外注资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爸爸的问题，他现在人躺在医院，浑身上下插满了医疗器械。”余牧秋道：“据我所知，现代司法体系里可没有父债子偿这个说法。”
　　“你……”岑汐属实没想到余牧秋竟然会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说起这样的话来也能面不改色。
　　“现在我告诉你，如果我是你的领导会怎么解决你的问题。”余牧秋道：“就算你辞职，集团也依然可以起诉你涉嫌商业泄密，而且因为你的外籍身份，国内的势力根本没办法插手，自然也不可能为你提供任何的辩护，也就是说你只能靠着你自己一个面对这一切。”
　　“你不会帮我？”岑汐心里的温度慢慢凉了下来。
　　“帮你？”余牧秋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举动，无论是我们余氏集团还是市委市政府都会面临多大的麻烦。先不说我们余氏集团会不会也被岩益联合药业起诉侵权，就说这件事对市委市政府的影响，尤其是对赵春明书记本人的影响，毕竟这个生物科技新区可是赵书记一心想要打造的政绩工程。”
　　“那又怎么样。”岑汐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瞒不住了，她这一次诚心想借着余氏集团和市委帮自己摆脱岩益联合药业，然后以合伙人的身份重新加盟，可惜人算终究比不了天算，自己的计划连余牧秋都骗不过去又如何能骗过有着深厚国际背景的岩益联合药业。
　　“岑小姐，你是太看得起我也太看得起余氏集团了。”余牧秋自嘲的笑了笑，“你在制定这些计划之前不可能没有调查过我，也应该知道我的斤两，我是没有那个实力和岩益联合药业这种跨过大集团斗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这么做的初衷，但我真的不赞成你去做这些愚蠢的事情。”
　　“姑欲取之，必先与之……”岑汐喃喃自语，“我爸爸生前最常说的就是这一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有舍才有得。”余牧秋品鉴着这一句，“确实是经商至理。”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岑汐不知不觉间留下了眼泪，“其实我没想过要害谁，我这么多年拼死拼活出人头地，连我自己这个人都当做筹码算计进去了，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活的更好，更是想为我爸爸报仇。”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其实我们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心愿。”余牧秋默默的递上了纸巾，“你也没做什么错事，用不着这么自责。”
　　“我确实查到了你，知道了你跟我有一样的经历，那次企业家酒会，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岑汐慢慢陷入到了深沉的回忆之中，“你还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啊，那些人都围过来跟我套近乎，就只有你不搭理我，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你记住我。”
　　“所以才有了追悼会上那一幕？”余牧秋这次才明白过来岑汐为什么会在宋家的追悼会上搞那么一出，原来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
　　“也不光是为了让你注意到我。”岑汐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宋鹏和秦成海狼狈为奸，我爸爸出事之后，宋鹏没少帮着蚕食我家的生意，虽然他后来良心发现，又不愿意牵连后辈选择退居幕后，可我还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又想报仇又想要财富。”余牧秋摇了摇头，“果然是个贪心的女人。”
　　“是啊，我的确是个贪心的女人，只是你还说漏了一点。”岑汐端详着余牧秋，幽幽的说道：“我不光是想要报仇想要财富，也想要你这副好皮囊。”
　　“你还真是我见过最直接的女人了。”余牧秋不知为何，看着岑汐如此媚眼如丝的样子却突然想到了那个总爱原地炸毛的洛云暖来，心里想着要是让洛云暖知道了有个人正想方设法的算计着嫁给自己，不知道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又会怎样对着自己口吐芬芳。
　　“原本我还想着能让你把秦成海交给我呢。”岑汐自嘲着摇了摇头，“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我真不知道秦成海在哪里。”余牧秋很诚恳的说道：“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有了他的下落，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
　　“什么！”岑汐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
　　“我之前说过，我虽然对你没兴趣，但你开出的筹码我很满意，只要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认真考虑。”余牧秋道：“当然，让我跟你结婚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难道……”岑汐试探着说道：“你同意我的想法了？”
　　“我可以跟你合作，除了跟我结婚之外。”余牧秋道：“报仇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贪财也没什么不对，只要你听我的，想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让我听你的？”岑汐反问。
　　“没错。”余牧秋不容置疑的说道，“你要是想报仇就必须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