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14、Chapters3-5

　　对于洛云暖去当家教这件事舒啸还是有点意见的，主要还是因为余氏集团财大气粗，再加上余牧秋看上去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样子，舒啸担心洛云暖去了之后会挨欺负。只是这几天下来看到洛云暖也没什么异样，反倒还兴致勃勃的替人家打听消息，料想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他闲着没事打听传媒学院干什么？”舒啸问。
　　“这我倒是没问。”洛云暖摊了摊手，“就昨天晚上我俩闲聊的时候提到的。”
　　“晚上闲聊？”舒啸的声调微微挑高，“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开始聊通宵了。”
　　“没有聊通宵！”洛云暖解释道：“就是他昨晚回来没吃饭，我给他弄了点吃的，那个时候闲聊了几句。”
　　“你还给他弄吃的！”舒啸彻底听不下去了，“洛云暖你是去当家教还是当保姆去了！”
　　“行啦！”洛云暖连忙按住舒啸那想要挑事的念头，也不再解释昨天晚上的细节，因为除了越描越黑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可能了。
　　“你给他做的什么啊。”舒啸不死心的问，“我吃过没有？”
　　“你还真没吃过。”洛云暖毫不留情。
　　“洛云暖你变了。”舒啸故作心痛的捂着胸口。
　　“你可行了啊。”洛云暖连忙就坡下驴，拍了拍舒啸的肩膀，“我假期不回去，肯定做来给你尝尝。”
　　“那说好了啊。”舒啸想到这个假期洛云暖都不用回家了，顿时也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能说正事了吗？少爷。”洛云暖连忙道。
　　“你说传媒学院啊。”舒啸也收起了刚才不正经的样子，“他想打听什么啊。”
　　“好像是想要打听他们的那个副院长，叫什么来着……”洛云暖回忆了一下，“裴庆海，对就是裴庆海。”
　　“裴庆海啊，据说他好像挺厉害的，上面有点人脉。”舒啸道：“我听传媒院的哥们儿提过，说是他跟好几个经纪公司都有联络，推荐了好多学表演学主持的学生上去。”
　　“这样啊。”洛云暖点了点头。
　　“据说他还跟经纪公司合作，在他们传媒学院开设了一个素人造星班，至于太具体的我也说不好。”舒啸顿了顿，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脸郑重的看着洛云暖道：“戈姐是传媒学院的啊，想知道什么找她就好啦。”
　　“对呀。”洛云暖也是恍然大悟，再看着舒啸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对于他心里的那些小盘算，洛云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也不好太过河拆桥，只好顺着他说道：“那不知道少爷有没有时间陪小的去找戈姐一趟？”
　　“这个嘛……”舒啸故意抻了一下。
　　“爱去不去！”洛云暖抬腿就走。
　　“哎哎……”舒啸连忙跟上，“去，我去还不行吗，你看你这个人，就是着急。”
　　“我先趟回寝室。”洛云暖还惦记着书包里放着的文件袋，今天显然是不能给他了，日后还得再找个机会才行。
　　“你事怎么这么多啊。”舒啸自然是着急去见许清戈的。
　　“你急什么啊，戈姐如今在电视台实习，现在去了她也没工夫搭理我们。”
　　“也对。”舒啸点了点头，“那你先去我那拿东西啊。”
　　“你给我送过来！”洛云暖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好好，我给你送。”舒啸的软肋被洛云暖捏在手里，再怎么丧权辱国也只能认了。
　　其实真正的友情就是这样，即使没有任何装饰，即使素面朝天，也依然能泛出最动人的光泽。
　　人是具有高度社会性的群居动物，不仅需要沟通，需要交流，更需要通过交换及相互帮助协作等一系列高级的行为才能持续生存与发展。而这正是朋友存在的价值，因为人都需要一个缺口，可以无所顾忌地倾吐秘密、倾泻压力，而且不用担心是不是会打扰到对方、对方是不是不耐烦。毕竟人不能永远都绷着一股劲，总需要一个地方缓口气、歇一歇，这个地方就是朋友。
　　就如同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在平淡的生活里有一个能懂你的人，能跟他在一起将两种原本截然不同的人生交织在一起，并不同于婚姻的厚重与亲情牵绊，更没有大费唇舌争辩与柴米油盐的琐碎，只是因为彼此志同道合，所以才会惺惺相惜。

　　余牧秋来到公司，虽然是周末，但偌大的办公大楼里依然不缺加班的人。每个人都埋身于自己的工位上，或是为了梦想，或是为家庭，但只有将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看到工资卡上那实打实的数字，眼前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早已准备好的集团近半年来的所有项目统计安静的放在桌子上。上次在电话里，余牧秋并没有跟自己的秘书开玩笑，他的确需要这份材料，因为他要用最快的速度了解整个集团的运营情况，但因为余牧秋不是董事会成员，很多资料的调阅都需要向集团董事会申请，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只能通过各种项目做一个大致的了解。
　　近几年来，集团的地产项目已经逐渐趋向于饱和，可以用来开发的黄金地段有限，集团原先持有的一些土地资源储备也不能盲目的进行开发，所以一直没有特别大的项目，连带着金融市场上的股票也基本处于稳定，在未来的几年里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除却地产项目在稳定增值之外，其余的一些投资倒是特别精彩，其中尤以新媒体产业的增长最为明显，并且与集团核心的地产项目联系紧密，主打的数字化全覆盖理念，并且在已开发的多项商业楼盘中有所应用。不仅如此，还以新媒体产业为基础，逐渐与时尚业、娱乐业等文化产业联系在一起，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可即便如此集团所有控股的新媒体公司在资本市场的表现却有些出乎意料的低调，好像是在有意隐藏些什么。
　　落日的余晖慢慢将天边染的绯红，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无数的说明与报表中流淌过去。
　　‘周日回家一趟。’
　　发来微信的人是余牧秋的爸爸余毅，余牧秋诧异之余也觉得理所当然，他猜到了集团内部这段时间会有一些大动作，虽然没有惊动全体股东，但用不了多久余毅董事长的位置怕是很难保住了。余牧秋暗自猜想也一样非常好奇，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他那位素来运筹帷幄的父亲又会有怎样的举措呢。
　　余牧秋不相信上阵父子兵，他只相信商场无父子，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永远都是贪婪而真实的。可即便如此余牧秋还是被那个‘家’字触动了，因为余牧秋知道这个所谓的‘家’并不是云山公馆那座价值不菲的别墅，而是很多年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写满了回忆。但是在余牧秋的妈妈自杀之后，余毅很快就新买了房子，之后钱越赚越多，房子自然也越换越豪华，可直到最后定居在半山公馆，余毅也没有将那个老房子处理掉，甚至还偶尔会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可余牧秋却很抗拒那里，这当中自然有他妈妈在那里自杀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因为受不了余毅那佯装深情的举动。
　　洛云暖永远都忘不了在自己妈妈的葬礼上余毅那冰冷的神情，就好像墓碑之下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那些白首不离的许诺，那些一衣一餐的陪伴就如同灰尘一般被轻轻拂去，自此消弭无踪。而从那一刻起，余牧秋就已然认定了一些东西，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证明这一切，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间余牧秋的眼眶湿润了，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周围的一切，就如同虚幻的回忆，可余牧秋依然倔强的不愿意让泪水掉下来，哪怕此时此刻在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余牧秋痛恨自己如此懦弱的样子，更加痛恨当初那个力所不能及的自己，他想要去补救，想要去证明自己。对于余牧秋来说，在那段无比晦暗的日子里，自己就像一个被风刮断了风筝线的小孩，面对未知的一切是如此的无助而又惊恐，可偏偏那个愿为他千千万万次捡起风筝的人也一并离开了自己。余牧秋早已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挣扎着走过了那段岁月的，但为了能重新拾起那个风筝，重新把一切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余牧秋依然会毫无顾忌的走下去，即使前路漫漫，即使满路荆棘，即使万劫不复，即使孤苦无依。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一个无比鲜活跳脱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洛云暖’
　　余牧秋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突然间竟然有些感谢他把自从方才无尽的悲伤里抽离了出来。
　　“喂，老板。”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洛云暖雀跃的声音，“你布置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还有爆料哦。”
　　“你确定？”余牧秋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那当然！”洛云暖肯定的说道。
　　“我在公司。”余牧秋说完似有些慌乱的挂断了电话，仿佛害怕被探查到自己此时复杂的心绪。对于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总会带给自己惊喜的洛云暖，在莫名的亲近之余，余牧秋却近乎于本能的想要保持着的距离，他一时间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却慢慢开始理解为什么余栖南会如此喜欢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