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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秘人的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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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预警:民国AU,私设众多,部分人物关系与原著不同,OOC,非双洁,贵乱,本人白左,拒撕三观,雷者勿入。第一次写百合,轻喷。
赤练一直觉得,大上海最具有魔力的活动,便是数不尽的舞会了。
在赤练还是学生的时候,她便觉得跳舞是最好的乐子。当时天津刚刚出现商业舞厅,赤练就迷的不行,每到周末,都要想办法躲过舅舅的眼睛,偷偷的溜到舞厅里去跳舞,跳的多了,舞技渐长,自然而然就成了天津卫的“名媛”,没少给她保守的旗人家庭丢脸,说是沉迷享乐、有伤风化,给她好一顿收拾。可是收拾归收拾,瘾却戒不掉,哪怕她后来家逢变故,被迫去国外工读,也没戒掉这个毛病。
当然,她沉迷跳舞是有原因的,除了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外,就是赤练发现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当地的舞厅。一个舞厅的气质,往往反应的就是一个城市的面貌。例如,在上海,只要往舞厅一走,就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故作成熟的女学生、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精细打扮的交际花、风情万种的白俄舞女、租界里的洋人警察、大腹便便的中年大款、年近花甲的秃头老人……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挤在一块儿,跳一支舞。可你只要心细观察,仔细打听,便会发现这些来找乐子的人不同的心事,听多了、看多了,就觉得真是千人千面,有趣至极,哪怕舞跳的不尽兴,光是听这些奇闻异事,也是长了不少见识——实乃了解人性,体察人心的大好机会。而比起这商业舞厅,上海滩的名流舞会就更加有趣了,尤其是今晚的舞会。
赤练穿着红色旗袍,露出她那和好莱坞明星一样,丰腴健美的身材,用她那蛇一般敏锐而具有迷惑性的眼睛,看着舞池里那重重的人影。流亡的白俄女人靠在一个法国高级职员的身上、复旦大学的女学生在和一个华人高级军官共舞、说着日语的朝鲜人不知在打量着什么、越南巡警默默躲在一旁叹气、刚刚从江西剿匪回来的军官搂着一个日本舞女、穿着男装的大小姐和化着浓妆的年轻太太有说有笑、还有隐匿在人群某处的□□……
“想什么呢?”就在赤练想的入神之时,一阵男声将她迅速拉回现实世界,往身后一看,原来是她的表哥兼顶头上司卫庄。赤练抿了一口酒,说,“我在想,是什么样的人,举办了这样一场舞会。”
卫庄听后一笑,眯了眯他那双像狼一般冷冽的蓝眼睛,说,“什么人办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来的人。”
“能够让上海各界齐聚一堂,这次舞会主人,可真是手眼通天。”
“重要的是,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几位老朋友。”
“哦?你是指盖聂?”
卫庄冷笑一声,直直的望向不远处的一位高级军官,那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挺拔,看起来谦恭有礼的样子——赤练一看,正是盖聂,而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女人。
“那位应该就是新晋的盖夫人——端木蓉了吧?”赤练顺着卫庄的目光,寻着了那个女人,疑惑的问到。谁知卫庄听见“盖夫人”三个字,神色极为不悦,让赤练觉着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冷的人直打哆嗦。而盖聂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辞了正在交谈的友人,直直的向卫庄走来。随着那人的逼近,赤练明显感觉到卫庄的不对劲,赶忙将喝了一半的酒往服务生手上一递,挽着卫庄的手,做出颇为亲密的样子,笑着对已经走到跟前的盖聂说,“盖先生,好久不见。”
谁知盖聂听后,只是略微看了她一眼,转头便对卫庄说,“小庄,你怎么也来上海了?”
卫庄听后,却是把头一撇,赤练见状连忙接话,道,“盖先生,您可是军方的大人物,自然是知道,北平现在这局势,哪有我们活命的地方。这不只好南下来上海,做点小买卖,讨口饭吃。”
“买卖?”盖聂听后很是疑惑,看着卫庄,问,“小庄,是这样吗?”
卫庄转过头来,冷冷的回复到,“自然是这样。”
盖聂听后,皱紧了眉头,沉默了许久,赤练觉得尴尬,看了眼端木蓉,热情的说,“这位想必就是盖太太了吧,真是位大美人呢!这次跟着盖先生去江西剿匪,想必吃了许多苦吧!”
“都是些分内的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端木蓉随口回复到,语气颇为冷淡,“再说我们就在南昌待了几个月,想吃苦,也没有什么机会。”
“那是自然,况且这次盖先生剿匪有功,可是成了上海滩的大红人,以后好日子肯定是少不了的。”赤练一边陪着笑,一边暗自腹诽,这夫妻俩可都不是好相处的。就在赤练正在思索着要找个什么话头把天聊下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旗袍年轻女人却猛地扑过来,挽着端木蓉的手,撒着娇说到,“蓉姐姐,可找着你了。”
赤练抬头看了那年轻女子一眼,只见她生具异象,通体雪白,年纪轻轻却银发如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五官又像是希腊雕像一般精美——这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人,生得如此怪异却又异常的美丽,赤练心想。
“阿雪?”端木蓉看着赵雪,笑着说,“你不是说白天拍片太累,晚上就不来了吗?”
“蓉姐姐,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再说了,你这刚回上海,又怀着孕,今晚不拉你回去叙叙旧,等孩子出生了,你又要忙着照顾孩子,又要兼着军官太太的社交,哪有空理我,”说完还看了盖聂一眼,反问到,“你说是不是啊,盖先生?”
“你啊,”还没等盖聂接话,端木蓉倒是摇了摇头,摸了摸赵雪的脑袋,问,“怎么只有你?小高呢?”
“我这不来了吗?”穿着淡黄色西装带着金丝眼睛的青年男子默默走来,看着很是斯文俊秀。只见他先是和盖聂夫妇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又转头盯着卫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问到,“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高中时的师弟,卫庄。”盖聂回复到。
“卫庄?你怎么跑上海来了?”
“来做点小生意,”赤练赶忙接话,见那青年男子一脸狐疑,立刻说,“想必是上海滩大名的高渐离先生了,我可是很喜欢你写的歌呢,”说完,还主动伸出手来,笑着道,“银行专员,赤练。”
“幸会,”高渐离见赤练礼貌,主动握了握手,想了想说,“赤练想必不是小姐的本名吧。”
“高先生说笑了,女孩子的名字可是不能随便乱问的,”说完,又转头盯着赵雪精致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儿,笑着问,“这位想必就是赵小姐了,之前看电影、看海报,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看的人。就是不知道赵小姐能不能赏脸,给个签名?”
“好啊,”赵雪打量了赤练一会儿,冷冷的说,“不过嘛,我今天没带笔,签不了,不如你下次再来找我要吧,”说完,便扯着端木蓉的手,看着盖聂道,“盖先生,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又住在华界,那么暗,不如让蓉姐姐先跟我回去,也能早点休息。”
见端木蓉神色有些犹豫,盖聂连忙说,“你们姐妹叙叙旧,也是极好的。再说这里也没别的事情,要不然,小高,你先送赵小姐和蓉儿回去,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赵雪听后赶忙拉着端木蓉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着高渐离,赤练却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呆呆地立着,知道听见盖聂问她能不能共舞一曲,才回过神来看了卫庄一眼,听见卫庄随口说了一句“去吧”,才笑着对盖聂说,“有劳了”。只不过,回国后盖聂就一直在军队待着,没什么时间享乐,舞步生疏了不少,赤练自然是跳着不尽兴,当然,在这种场合,跳舞原本就是点缀。两人边跳边聊,从美国选举、到江西剿匪、再到最热门的陶思瑾案,硬是什么也没聊出来。赤练觉得尴尬、盖聂觉着无趣,没跳几曲,盖聂就借口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离开了舞会,走前还看了卫庄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卫庄却并不想理睬盖聂,反倒是装模作样的混在上海士绅里面,和那些大腹便便,国语都讲不明白的老板,大聊生意经。赤练见此,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舞会结束后,赤练坐着卫庄的车回去,她向来聒噪,可这次在车上却一言不发,呆呆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卫庄见赤练不说话,便问,“怎么?舞跳得不尽兴?”
“我在想那位高渐离先生。”
“哦?你居然会对男人感兴趣?”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卫庄笑了笑,看了一眼双耳失聪正在开车的吴师傅,说,“你当然见过他,他可是我们在北平的老朋友。”
“你是说?”赤练长大了嘴巴,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韩莲不也早就死了吗?”
赤练听后眸色一沉,提了口气,整理一下情绪,说,“他和赵雪、端木蓉那么亲密,那盖先生岂不是……”
“所以这是我们和盖聂的秘密,”卫庄笑着说,“只要不妨碍我们的事,他们内部的撕扯又与我们有何干系?”
“看来局势是越来越有趣了。”赤练看了一眼车窗外昏黄的灯光,说到,脑中却止不住得浮现出赵雪那张美丽的脸。
就在赤练和卫庄返回的路上,赵雪却早就洗漱完毕,穿着浴袍,裹着毛巾,扑进端木蓉怀里,不舍得问,“蓉姐姐,你真要跟盖聂去江西,不留在上海陪我了?”
端木蓉撩了撩雪女的碎发,淡淡的说,“江西局势危急,不去是不行的。”
“那我一个人在上海,岂不是无聊死了?”
“不还有小高陪你吗?”
“别提他了。”赵雪一听,嘟着嘴佯怒道。
“怎么?小高不是人挺好的,每次都给你写那么长的信。”
“他信确实写的长,人也挺真诚的,可他那帮左翼的朋友也太没劲了。”
“为什么没劲?”
“蓉姐姐,你不知道,前几天他们在北四川路那边,讨论一个剧本,说是要树立‘不做恋爱梦的新女性形象’。”
“那不挺好的?”
“听着是挺好,可是我在仔细一看,那个本子是以陶思瑾案为原型的,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可细细一品,都是什么女同志应该为国奉献、要有高尚的革命友谊,不做买办阶级的大小姐,不搞小资产阶级的恋爱梦……”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一时说不上来,就觉得不对劲,不舒服。”
“不舒服以后就别去了,可小高却是很好的,追了你这么久,一直都是有礼有节的,而且信也写的很真挚……”
“蓉姐姐,我们不提他,也不提盖聂好不好?”
“我跟你提小高,你扯盖聂做什么?”
“反正两个都不提。哦,对了,今天那个舞会上,盖聂那个师弟,是什么人啊?一身邪气的,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我问小高,他也不说。还有他身边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正经,说不定就是情妇。”
“阿雪!不是说不提盖聂的吗?”
“我没提盖聂,是在提他身边的人。”
“好了!你再不喜欢他,他现在也是你姐夫。”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稀罕他这个这个姐夫呢,”赵雪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的,说完,伸手摸了摸端木蓉的脸,感慨道,“蓉姐姐,你这么好,怎么偏偏喜欢这样的人?”
端木蓉听后很是不悦,但心里知道,在这一点上,赵雪是不会改的,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不提他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