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徐子钰×顾小昕（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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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昕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日子过得很苦。
18岁出道，无名无才，只有一张脸能骗人的世界，其实对她来说是一种非常大的考验。在18岁以前，她始终坚信唯有学习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信奉聪明与实干，心里最大的愿望，是努力读书考上大学，毕业之后赚很多钱，让福利院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时间不愿意等她长大。院长妈妈得了病，需要长期吃药。所以哪怕心里再三挣扎，她还是选择了这条来钱快的路。
接着她做了七年艾嘉传媒的木偶人。每天站在台上，用她这幅称得上好看的皮囊卖笑。用她家黑粉说的话就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什么用都没有，也就只能净化一下眼球了。
虽然她的真爱粉对此表示：你放屁！可顾昕觉得这话一个字都没说错。
尤其是她红极一时的那两年，每天马不停蹄地赶着通告，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都试过。只是每晚她躺在床上，基本都在失眠。
在那样的时候，顾昕就会特别想徐子钰。
她好奇徐子钰有没有考上自己想去的大学，好奇他有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好奇他的大学生活，好奇他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想自己。
有一次她还偷偷去了那所大学，盲冲冲地找到了法学院的教学楼，一坐就是大半天。
那天天气挺好，她窝在大厅的单人椅上晒太阳。后来下课铃声响了，她就缩在角落里，看学生们抱着书走出来，全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大家脸上那种无忧无虑与学生时期才有的天真，全都被玻璃窗外的阳光照得清清楚楚。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运气极好的，看见了徐子钰。
他手里拿着书，身边的同学搭着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他和高中的样子没什么不同，脸上倒是少了几分浮躁，看上去成熟了一些。
顾昕偷偷地跟着他，从教学楼到饭堂，又从饭堂到宿舍楼。他真的如愿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朝着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顾昕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想他了。因为不配。
当年承诺理想的人是她自己，而最先放弃的也是她自己。在成长的路上，是她背弃了约定。
于是渐渐地，徐子钰的名字就变成了心里积灰的名字。没人提起，她也不愿再想起。
所以徐子钰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要想我？”她这样一个违背诺言的小人，有什么值得他回忆？
徐子钰从桌上的陶罐里拿出了一颗糖，撕了糖纸递给她：“因为不甘心。”
顾昕微怔，目光移向他手中的糖上。
熟悉的海盐柠檬味。
“我和你，始终要有一个人完成承诺。”他见她不接，于是低头自己吃了。
顾昕抿了抿唇，觉得喉中干涩：“这件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我说过，哪怕你真的忘了，那也有我帮你记得。”
他哑声低笑，唇角落下的讽刺像是在自嘲。
他曾认真想过，顾昕对他而言是什么。如果说高中那三年邢子真是他一直对理想摇摆不定的存在，那顾昕就是这漫长七年里让他对理想更坚定的原因。
他也曾质疑过自己，甚至想就此向现实低头。放弃他的梦想，走一条更容易来钱的路。
贫穷是一种剜心的痛，让你寸步难行。可他不甘心。
他想代替顾昕坚持下去。他们两个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完成当初的承诺。
于是他开始想她，睡觉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只要静下来，他就会想起少女的长发与冷淡的面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整个法学院鼎鼎大名的嗜糖怪。
整整七年，她变成了自己寸步不离的糖果，一边咬在嘴里回味着那些年的甜与苦，一边朝着自己的理想越攀越高。
但不止如此，远不止如此。
徐子钰低头凑近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你还没听到我的答案。”
漫长的七年，徐子钰远比浑浑噩噩的顾昕要想的多。以至于他早早就得到了一个迟到的答案。
“顾小昕，”徐子钰咬碎了糖块，声音压了下来，“我认真想过了，我喜欢你。”
。
有好多话，一旦被说开了，就会打破久违的陌生感。
那天顾昕撞破了徐子钰的“秘密”后，整个人胆子都大了很多。
要她自己总结的话，大概是飘了。
其中最明显的一件事是，她开始调戏徐子钰了。尽管在徐子钰看来，这并不算调戏。
毕竟没有人会把晚上11点跑到男人房间掀了被子就把人抱住说“我们睡吧！”仅仅当做是调戏。
顾昕这人没皮没脸惯了，但表面还是顶着一张冷艳的美人脸，这么突如其来地直球倒是把徐子钰脸都打僵了。
事情闹到最后，徐子钰差点儿没把她一脚踹下床去。
顾昕战败而退，第二天在工作车上还一脸不爽地问余淼：“怎样才能睡到男人？”
余淼被她吓得差点把她嘴捂窒息了，被推开后一边托着下巴一边磕磕巴巴地问：“昕姐，你，你和徐律师感情不顺吗？”
顾昕托腮，罕见地露出了些少女的烦恼：“昨晚我去找他，他把我赶走了。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
最后三个字开口前还停顿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和担忧，显然是操碎了心。
余淼舌头都险些闪了，想起徐子钰带上金丝眼镜后的禁欲表情，突然不敢确定起来。
毕竟顾昕要脸有脸，有胸有胸，要腿有腿，圈内圈外多少人馋她身子啊.....作为正牌男人却把她推出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她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要不，问问温睿哥吧？他是男人，应该更懂。”
“唔。”顾昕想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伤自尊心。”
“......”姐，你问我其实也挺伤自尊心的。
余淼对于连温睿都不能知道的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嘴巴跟上了拉链一样紧。下班时候才支支吾吾地提醒了一句：“姐，徐律师看着是个挺规矩的人，可能是你太奔放，把他吓着了。”
顾昕歪头想了想，眉头一挑，应该是懂了。
这晚余淼口中的徐律师就窝在书桌前，完全不敢动。
男人的心思么，虽然昨晚被吓着了，但今天回过味来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说不上懊悔，但被人撩拨起了那事，就难免有些想入非非。
可顾昕今晚挺乖的。窝在沙发上看前阵子姚卿推荐的电影，一边看还一边摸着小下巴，分析角色的演绎。
她这几天接到安导的信息，他对郭漾似乎有些新的想法，所以和她商量着要不要去补充一些镜头。这让顾昕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对演戏下的苦工就更大了。
因为姚卿推荐，她接到了一个武侠电影的角色，最近每天都抽时间学武术动作。有了追求后，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清爽了不少。哪怕现在坐在电视前，眼睛都亮晶晶的。
徐子钰透过房门看她，根本坐不住。走过去从她手里抽出了遥控器：“明天不是还要赶通告？你该睡了。”
顾昕抬头看他，因为丸子头盘得随意致使长发跌落了几缕，小脸蛋干净清秀，让人移不开眼。
“那我睡觉了。”她看了眼时钟，乖乖地站了起来，“你不睡吗？”
徐子钰不敢开口，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她又说：“余淼说，我太奔放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昨晚那样？”
顾昕向来不懂忌讳，直球打的又快又急，连弯都不带绕：“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可以先一起躺床上，等你适应了再睡。我不急的。不过，”她慢吞吞地看了徐子钰一眼，“如果你这辈子都不能适应，那也是可以的。”
最后一句，倒是难得绕了弯。
徐子钰低头，把人扯到身前，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声音里带了无奈：“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昕瘪嘴：“那我去睡了。”
徐子钰扣住她的手，抬手解开了她的长发：“没有不喜欢。但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顾昕打量他，“不是都说男人对这方面最感兴趣吗？你觉得我不够好？”
徐子钰扯了扯她的发尾，被她瞪了一眼：“我希望我们慢慢的，顺其自然就好。”
“我们已经够慢了。”迟了整整七年，还不够慢吗？
“那也不急于一时。”徐子钰低声笑，“我不想把这漫长的7年一下子补回来。我们慢一点，时间就更长一点。以后所有的遗憾，我们都会慢慢完满，嗯？”
他的眼镜还没摘，灯光下反射出的冷酷与眼底的温柔结合，让顾昕格外沉迷。她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一下徐子钰的唇：“好啊，那我尽量等等你。”
年轻或许冒进，但成熟却会变得温柔。
比起七年前的他，顾昕觉得自己更喜欢现在的徐子钰。
她就慢一点好了，反正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浪费。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徐子钰×顾小昕（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