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劫》慕雪菲

6、蔷薇

　　程夕坐在车上，从前面镜子里望了一下男人。
　　“你去哪儿？”他微微把头偏了过来，没有表情望了他一眼。
　　“玫瑰园！”程夕看着他，车里冷气像想蚯蚓一下钻进全身，有点冷，她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师傅，先送他去玫瑰园。”男人看了一下表，“你冷吗？”她从镜子里看着程夕，见她抱着胸，问道。
　　“没关系。”程夕笑了一下。
　　“师傅，把空调开小一点。”话后，男人遥上窗户，默默注视着窗外。
　　车子在路上疾驰，眼前去的景物一瞬间跑到后面了，程夕在这个繁华的都市生活了二十三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非常熟悉，街边的咖啡厅永远挂着“OPEN”的木牌，虽然已经有些破旧，花店外一地的碎叶花瓣，刚刚做了花篮，音像店没日没夜的重复着《Yesterday once more》偶尔也换换《Secret Garden》程夕很喜欢。
　　“这个城市很美。”男子注视着窗外，“我一来这里便喜欢上了。”
　　程夕从镜子里看看他，没有说话，这时收音机里传来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程夕把身子从窗前倾了回来，靠在后背上。

　　车子在玫瑰园门外停了下来，程夕从包里摸出二十块钱，在车上的时候她就一直注意着计价表，略微算了一下，二十块钱差不多了。她把钱递给前面那人，“二十够了吧。”
　　“我有说要你钱吗？”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手里的钱。
　　“我没有欠陌生人人情的习惯，以后也没有办法还。”程夕见他不接钱，把钱塞到他手里。
　　男人拿着钱，无奈地笑笑：“那好吧，说不定以后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还提什么以后再不再见，程夕看了他一眼心想，提着东西走下车，见到玫瑰园爬满铁栏的蔷薇，舒心地笑了笑。

　　程夕搬到这里是因为这里种满了蔷薇。
　　她和宇凡决定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便对他说，要找一个四周都是蔷薇的地方，她喜欢那种浓浓密密，爬满枝头的感觉。
　　两人跑遍了大街小巷，终于在这里见到了这种植物。
　　“就是这儿了！”程夕见到绿叶从中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蕾时，对宇凡说。
　　“决定了？”宇凡看着她，怕她一时冲动便问。
　　程夕点了点头，一种肯定的眼神。
　　“恐怕只有这里有这么好的花儿了。”门卫大爷见程夕目不转睛看着那些花骨朵，笑道：“再过几天这些花就都开了。”
　　“大爷，这里有没有能见到蔷薇的屋子。”程夕看着他，一脸期待。微风拂过，叶子层层滚动，像泛起的绿波。
　　“倒是有一间屋子有些花藤，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大爷见两人对这里还比较满意，便热情的说，“正好我也去走动走动，坐在这里腰都疼了。”
　　程夕看看宇凡，宇凡朝她笑了笑。

　　三人来到二楼一间屋子，是个一室一厅的空房，厨卫俱全。
　　“住这里的人回老家了，这屋子空了一个月多了!夏天可凉快了。”大爷笑着对程夕说。
　　程夕看了这间屋子一番，屋子是有点旧，倒还比较干净，稍微收拾一下应该还是比较漂亮，屋内设施都还完好，没有损坏特别严重的地方，虽然楼层并不高，可进到里面还觉得有点发凉。
　　“你不是要看蔷薇花吗？去阳台上看看。”大爷见两人并没有挑什么毛病，笑道。
　　程夕拉着宇凡跑到阳台上，阳台也还比较宽敞，可以放得下一张小的单人床，防护栏因为年代太久锈迹斑斑，头上晾衣服的铁丝上有一只蜘蛛悠闲的停在自己织的网上。
　　防护栏一侧的铁栏上，一片绿叶筑成了墙让两人眼睛一亮，在密密的藤萝中间，几颗蔷薇花骨朵隐在绿叶丛中，轻轻摇摆，像熟睡的婴儿等待阳光雨露的呵护，程夕手指轻轻抚过这些白里透红还带着嫩气的花蕾，脸上挂满甜蜜的微笑。
　　“还满意吧？”大爷走到两人面前。
　　“就要这里了。”程夕当时就拍板，乐得大爷合不拢嘴。

　　程夕搬到这里那天，蔷薇开得香香艳艳。
　　“这些花今年提前开了。”大爷拿着报纸，把老花眼镜从脸上摘了下来。
　　“平时他们都还要过几天才开呢！”大爷也是个爱花的人，老伴几年前过世了，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了，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他觉得闷，便来这里给人看门，权当消遣，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五年。“再过两年，我就回家享福了。”程夕搬过来和他熟悉以后，告诉她，“希望我能再多活几年。”这是大爷的愿望。“你能活一百岁！”每当大爷提起这个，程夕就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你们搬进来，花儿就开了，看来是个好兆头啊。”大爷看着程夕的搬家车驶进院里，对她说。
　　“但愿如此吧。”程夕坐在车上，满脸汗。

　　短短一个上午，两人便把家里收拾妥当了。
　　中午的阳光毫不留情落在阳台上刚好被蔷薇绿茵挡住了，空气里夹着绿叶的清香，室内有一股淡淡的凉意。
　　程夕累了一上午坐在床边休息，宇凡弄得满头大汗去卫生间洗头去了。
　　“这个地方还要放一个写字台。”程夕指着床对面的空地说：“要不然显得有点空。”
　　“听你的！”宇凡已经洗了头出来坐在床边。
　　“这个地方还要弄一块窗帘遮住。”程夕指着卧室里的玻璃，“要不然晚上睡不好。”
　　“听你的！”宇凡对她笑了笑。
　　程夕望着宇凡，洗发水的清香漂浮在空中，让她有些陶醉，指尖在他头发上捏了几下，挤出一滴水，“从今以后，我就做饭给你吃！”程夕见他把头擦干了，拿走他的毛巾，捏了捏他的鼻子。这是她很久以前就许下的愿望，总有一天，要亲自做一顿饭给自己亲爱的人吃。
　　“那你有没有想过做什么给我吃呢？”宇凡见她乖巧的样子，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摇着。
　　“这个，还没有想好，我会慢慢学的，有一句话叫做‘要征服一个男人先要征服他的胃’你有听说过吗？”程夕在宇凡怀里，喃喃说道。
　　“那你就先把我的胃征服了吧！”宇凡嘴放在她额上，发尖的香味挑动着他的欲望，一种冲动渐渐涌了起来，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紧张，他吻着程夕脸颊，把她搂得更紧了。程夕抬头望着他，他急促的呼吸着，终于他控制不住了这种冲动，身体不停扭动，嘴移到她耳边轻声说：“其实你早就把我征服了。”说完如泄洪一般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