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振翅》幸之

23、第23章

　　默阳的傲慢注定他们行事作风，抱着轻视态度，不屑与当事团队沟通。

　　粉丝千呼万唤，迟来的澄清声明终于冲到词条广场首位。

　　声明的字里行间，句句撇清网络所编造的关系，没有例外。称其为普通同事，随后附带警告性质的律师函件，告诫造谣生事的营销号，好自为之。

　　月光传媒的会议室，足足四十分钟的会议，针对此事的讨论顶多十分钟敲定。

　　付衿的风格一如既往，信奉时间等同金钱的理念，追求速战速决。

　　默阳声明乱不到她们的阵脚，于是欣然采纳闻星亭的提议，解决的方案是常规操作，照做很简单。

　　修图师身负重担，熬红眼睛，两套风格各异的写真先修九张，迅速将压缩包传送麦禾。

　　麦禾亲自检查，吩咐张恬传恶女系列，符合当下情景的回应，此刻热度正高，昨日拍的写真不再白费。

　　张恬编辑的配文简洁，偏向她本人的口吻：春日晴朗。

　　始终如一的文艺范，显然配文与图文不符。

　　盖因具备反差的多变性颜值，突破自身性格的形象致使写真照迅速传遍各大社交平台，大家赞叹不已，愈发坐实花瓶称号。

　　按粉丝行话形容：“姐姐出圈了！”

　　营业博的评论区空前热闹，慕名围观传说神颜的吃瓜群众相继前往，有人不屑，这叫什么神颜，然后Po自个偶像的照片证明所言非虚。

　　但都无伤大雅，赞美的浪潮逐渐压倒反对意见，张恬趁机引导言论，清洗之前的不和谐留言。

　　反观默阳的声明，干巴巴一页纸，内容千篇一律。

　　闻星亭的解释同他本人一样有趣：【行程一早确定，没必要过分解读。至于撞衫，拍摄广告的穿搭由甲方决定，谁那么神通广大钻进甲方大脑窥探？如果有这样的神技，请告诉我……拍完广告筋疲力尽，发现被按头认恋情，对象还是令我尊敬的岑老师，差不多得了。还有，我要向岑老师说句抱歉，连累你了/叹气】

　　日落民宿小队齐齐转发：
　　【苏绮：谣言止于智者。】
　　【郭凡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你说呢小闻？/偷笑/偷笑】
　　【唐心橙：翻翻日历，的确写着21世纪没错啊/疑问/疑问/吃瓜】

　　既然前同事发声站台，先前决定的点赞回应算不得数，于礼不合。计划推翻，她们合计让岑若蝶跟队形走。

　　日落节目组将蹭热度进行到底，立即挂上拍摄的剧照，有效节省一笔宣传费用。

　　张恬游移不定，抓准时机询问忙碌的麦禾：“麦姐，回应让若蝶姐自己来会不会好一些？现在情况逐渐好转，私信的辱骂也停了，蛮多星粉来道歉的，也算一片祥和了。”

　　“可以，你和她沟通。”麦禾手下的另一位艺人，那小偶像搞得她焦头烂额，回来便进入备战状态的紧绷，这边才解决，那头又起火。

　　“OK。”张恬捏着手机回到茶水间接水，按住语音条：“若蝶姐，事情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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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琢磨一会儿。”松掉语音条发送，岑若蝶重新下载微博。

　　等待间隙，无意点进日历，瞧到时间，点击微信向好友转账一万元。

　　红色杜鹃花头像，没有备注，杜鹃花网名叫小玉。

　　岑若蝶好友少，从不删记录。有忘记备注的人，通过查找记录认人，很方便。

　　她和小玉的聊天界面，几乎全是转账与接收，未出现任何文字交流。

　　对方迅速接收，一言不发。

　　退掉微信，登陆微博知悉事件来龙去脉，思索半晌，拷贝她们的转发队形：最近种草一间餐厅，等你们有空一起搓一顿吧～

　　短短几分钟，蹭蹭上涨的各项提醒惊到她，评论点赞尽数显示，手机叮不停，差点死机。

　　迅速关闭软件，放弃思考的岑若蝶神思恍惚地点外卖。

　　绮姐因何带头替他们发声，她心如明镜，于是转头找苏绮致谢。

　　正值饭点，苏绮恰好有空谈闲，双方开启语音。

　　“小蝶吃饭了吗？”
　　“没有。”她顿了下，解释：“点的外卖，还没送到。”

　　“保持健康的方式永远是认真吃饭。”苏绮转而谈起今日祸事：“身处圈内，绯闻谁都无可幸免，他走的流量路线注定高调子，有些人分不清弯弯绕绕，只会艳羡他的高人气。”

　　无端想到那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高人气何尝不是双刃剑。

　　“依照星亭的人气倒不用参加这样的节目，因为制片人曾经担任他数月的执行经纪，他是念旧的孩子，对方邀请他，他就来了。”

　　“绮姐，我没有记恨他。”她坦白道：“我知晓和他处朋友的诸多好处，更不在意那些莫须有的骂名。粉丝保驾护航很正常，这样的风气恐怕十年八年都不会有变化。于我而言，吃饱穿暖已然足够，再要求其他，会不会太贪心？”

　　“小蝶——”

　　门铃响了，她打断说：“绮姐，你稍等一下，我拿外卖。”

　　手机搁置沙发，接听管理员电话，同意上楼请求。隔门喊声谢，外卖放门口。

　　拎外卖回来，她攥手机在掌心，移动至餐桌，向听筒说：“绮姐，我回来了。”

　　暂停时间长，苏绮劝解的劲头消散，坦诚相告：“其实我想告诉你，和你搭档的角色他们属意星亭，经此一事，怕你心里有疙瘩，便想开解一番。”

　　苏绮推荐她的角色，那部剧是与平台的合作剧，经费充足，宣传不会敷衍了事。她相信林家明的能力，做得出好剧。

　　根据绮姐的说辞得到的已知信息，闻星亭出演确是板上钉钉。

　　岑若蝶感知苏绮的忧虑，再三考量后答复：“绮姐，你放宽心，我没有钻牛角尖，只是在等林导那边的消息。”使剪刀剪掉难解的结，轻松取出餐盒。

　　话说回来，最近没工作却克制的原因，大概习惯了，轻食餐也不难吃。

　　“或者我替你问一声？”苏绮说。

　　“不用顾虑，左右我有空闲，等些时日没关系。”她走了一次后门，不能再继续，否则导演容易心生反感。

　　本就是苏绮推荐，屡次三番询问，唯恐好心办坏事，错向对方施压的暗示。

　　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事让苏绮消耗她自己的人际关系，迈了第一步，总归交给天意没有错，顺其自然。

　　苏绮午睡，她没耽搁的道别，挂掉专心用餐。

　　网络的是是非非，无关她大不大度，只是计较太累，如果凡事都计较，于心情毫无益处，平白浪费时间。

　　所以麦禾说她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承认。

　　吃好午餐，打算带布布下楼遛弯，消消食再小睡一会。

　　当电话铃声响，第一反应，今天可真热闹，数不清的事，接不完的电话。

　　“至交”两字闪烁屏幕。

　　她极少给人备注外号，蒋之娇除外。

　　蒋之娇的名字在输入法里容易打成至交，她就那样备注了。

　　电话接通，女声语速急促：“岑若蝶你搞什么？网络那堆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东西？需要帮忙你说一声，即使我粉丝量少，战斗力绝对不输。”

　　可以理解，毕竟Rapper的粉丝都随正主，出口成章，韵脚压得飞起。

　　“说的那么夸张，你以为现在和你讲电话的是谁？”岑若蝶笑问：“军训结束了？”

　　最近蒋之娇参加一档军营题材综艺，好几位艺人参加训练录制，据说要求严格，没收手机，估摸刚解禁放风。

　　“你那三棍子打不出响的性子，算了吧。”蒋之娇向来直肠子，有话直说。

　　她综艺效果好，但常常因某些敏感言论被人揪着不放，分属争议艺人的行列。

　　岑若蝶：“录制到几时？”

　　“快别说了，还剩十来天呢。”她哀嚎：“我现在都快对那个集合的铃声ptsd了，哪怕你在睡梦中，听到铃声也必须在五分钟内穿好衣服赶到集合地——”

　　她絮絮叨叨分享琐碎，岑若蝶认真听讲，两人聊了许久。

　　蒋之娇大吐苦水，差点儿没哭，平常的酷拽形象顷刻化为乌有。

　　字句有力地指责丧良心的经纪人：“当初他还骗我说体验兵哥哥的不易，我以为做做样子，谁承想，这魔鬼训练快把我逼疯了，果然当兵的毅力非常人有。”蒋之娇话锋一转：“甭说我了，说说你吧，究竟怎么和闻星亭扯上关系的啊？你和他——嗯？”

　　上挑的尾音，隐约泄漏的不信任。

　　岑若蝶惊叹她的脑回路，无奈否认：“我和他根本没什么，很纯洁的同事关系。”

　　昨日事发，微信里的若干好友纷纷‘诈尸慰问’，果然八卦才是人类的天性，社交的第一名。

　　大家开场贯彻到底：你没事吧？
　　更甚者：你和他真没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岑若蝶如今已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蒋之娇亦是如此，“有多纯洁？”

　　“无可奉告。”岑若蝶制止她不着边际的八卦问询。

　　“没劲。”蒋之娇嘘声叹气，“等我拍完，约顿饭吧？结束我带你去livehouse体验一下？”

　　岑若蝶识破她，“其实你想自己痛快玩，害怕经纪人不允许拿我当挡箭牌吧？”

　　“岑同志，你的思想不可取啊，怎么能怀疑我呢，实在太令我失望了！”蒋之娇语气沉重，随即宽容地说：“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我不计较，希望你识趣，到时机场迎接本女王的回归。”

　　知她戏瘾发作，岑若蝶只是笑笑，“知道了，蒋女王。”

　　蒋之娇：“我得去集合了，北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