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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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一个月就迎来了国庆假期，栾博下午没课，程珩他们都不是北京人，下了课回宿舍了推着行李箱就走了。
栾博倒不着急，安安稳稳吃了午饭，再回宿舍收拾了几件夏装，检查了一遍宿舍的电源，在宿管那登完记，这才离开学校。
清华校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车站。这时候正好是下午第一节课，公交车站人也不多，但还是遇到了熟人。
“巧啊，你也这时候回家。”栾博不是个话痨，但两个人视线碰上了，还是不能不打个招呼。
王昇手上还碰着一本四级词汇书，刚拿到还没几天。王昇属于速记能力强的，但记得快忘得也快，所以每次交叠着背，现在还在二十页。
“对啊，这时候人不多。”很多非本地的学生为了赶车，大多一股脑下了课全走了，十二点那段时间校门口乌泱泱全是人。
说完话王昇又低下头看书，几分钟之后看完这一页，她也不再看了，书签标记好便合上了。
一辆公交车驶过，整个车站就她和栾博两个人，再加上高峰期，等了好一会儿车还不来。
栾博没想到王昇会一个人回家，按理说他们班都放了，王旭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了啊，“那什么，你自己回家啊？”
王昇点点头，心知栾博肯定是想到王旭了，“对啊，我哥他有事。”
王旭都二十八了也没谈个对象，最近实在是着急了，这两周褚司笛女士总给他介绍对象，蹿腾着他去相亲。
王昇都开始可怜他哥哥了，这幅神色落在栾博眼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王旭不愿意管她。
“兄妹俩没什么过不去的，”栾博做起了知心哥哥的角色，缓缓道，“就亲兄妹还会闹腾呢，何况你俩同父异母，你哥心里有疙瘩很正常。不过你也不能一位退让，那你哥才是把你当软柿子捏呢。你看看你哥上回把你骂的……”
王昇听着听着就迷糊了，好看的细眉皱起，“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同父异母？我跟我哥长得不像吗？”
“啊？”栾博也被问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俩……一个爹能不像吗？”
“不光一个爹，我俩也一个妈呀。”王昇倒是很好奇，她跟王旭是怎么让栾博有种他们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错觉，“王旭是不是在你们班就够霸道啊？跟后妈似的？还有，我哥怎么骂我了？”
栾博和王昇虽说是本地人，但是也不是每周都回家。
上周日晚上栾博从图书馆回宿舍的时间路过了女生宿舍楼，正巧赶上这兄妹俩在门口。
王旭把手上的袋子塞王昇怀里，两手扶着腰，“你说说你，成天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王旭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栾博已经听不清了，但他还记得王昇低垂着脑袋，闷不做声的样子。
王昇顺着他的时间线好好回忆了一下，记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是我感冒了才不说话的，我妈在家里给他骂的够呛，他能不来磨搓我吗？你也不看第二天他就给我赔礼道歉了。”
栾博细听她话里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你跟王老师是亲兄妹啊？”
“你以为呢。”王昇也没想到他们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就我俩都能上清华的智商遗传，一看就是一母同胞的啊。”
王昇想到二哥王昶，低声嘟囔道，“也就我二哥智商低点儿，高中之后去当兵了。”
两人坐的一班公交车，车上正巧还有并排的两个座位，王昇在海淀倒是离得近，栾博家在朝阳区还得转个车。
栾博坐在窗边，窗外倒退的景物像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在眼前掀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王昇侧耳听着，零星飘过来几句北京小调儿，“你小曲儿唱得还挺好听。”
“嗨，就随便瞎唱唱，”栾博生活比较老干部，虽说没正儿八经学过，但到底喜欢这些。
零几年的时候网络媒介还没那么方便，栾博也就在广播、电视里听听相声和京剧，呆在学校里更没什么机会接触了。
栾博见王昇对这儿也有兴趣，想起来她之前在迎新晚会上表演的节目，听钱泽裴说王昇的妈妈也是著名的竹笛表演艺术家，“不过你竹笛吹得挺好的，诶，你用竹笛吹过京剧吗？”
“啊？”王昇愣了愣，“没试过，不过我看戏曲频道操琴司鼓的乐队里头，好像也有吹笛子的。诶，你要有兴趣下回咱俩合一合，你想唱什么，我回去学。”
王昇看着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种宠辱不惊的道姑气质，但只要触及到自己的圈子，这姑娘立刻就能打开话匣子。
栾博碰上这么热情的王昇反倒吓着了，“我就这么一说，我也不是科班儿出身，别回头糟蹋了你一身本事。”
“这有什么的，”王昇也不在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提醒到站的女声响起，王昇把包重新背好，“我到了，再见。”
“再见。”栾博笑起来憨憨的，这也是这几天最大的收获了。
别看王旭平常不着调，妹妹倒是挺喜欢传统文化的，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栾博到家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全是他爱吃的，荤素搭配应有尽有。
“好家伙，今天满汉全席啊？”栾博上手想尝一口红烧肉，“啪”的一声，栾妈妈给他手上来一下，“洗手去。”
栾博摸摸手上的红印，“得，那我当小学生了。”
“大学生了也得爱干净啊，”栾爸爸从洗手间出来，看起来也是刚洗完手，“你在学校不会也这么没溜吧？”
“哪能啊。”
开学没多久，栾妈乍一看觉得栾博是不是瘦了，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我记得你们学校伙食不差啊，你怎么瘦这么多啊？”
“男孩子瘦点儿也没什么，我倒是看着更精神了。”栾爸打眼一看，好像是瘦了，“再说了大学里面哪里能只看着吃吃喝喝呢。”
栾博倒是瘦了也不自知，在学校里反倒是正常吃，架不住吃完了被瞿涛他们拉去操场跑个几圈，散发散发自己无处不在的荷尔蒙。
“还不是瞿涛，非得每晚上跑步，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也是体育生呢。”瞿涛本来和他还是高中同学，现在是清华体育生。
栾妈眼神微变，试探道，“什么情况？晚上锻炼的时候，有没有女孩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把话说明，眼神到了意思也就到了。
栾妈也是高知，在21世纪初期思想绝对算先进，提倡孩子在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儿，堵不如疏。
大学里头谈恋爱她也乐见其成，虽说刚入学还早了点儿，但架不住年过四十，不到五十的女士不断翻涌而出的拉郎配冲动。
栾爸看上去还稳得住，就扒饭时候小心翼翼飘来飘去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他的八卦心思。
栾博刚想跟妈妈说碰上一女同学，再看看自己爸爸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我就多余跟你俩说这个，吃饭吃饭。”
对比起栾家一片和谐的晚饭，王家兼职就是鸡飞狗跳。
王昇刚进屋，鸡毛掸子就飞到了脚跟前，王旭从屋里跑出来，显然是被妈给揍了，“妈，我可告诉你，这事儿真不赖我……”
“不赖你？”褚司笛摸着自己胸口，感觉天灵盖都要翻了，“王旭啊王旭，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给你介绍完对象，你妈我在团里是待不下去了。”
王昇把鸡毛掸子拾起来，轻轻走到褚司笛身边双手奉上，“妈，王旭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我给他介绍对象，你哥竟然找一个大四的学生代他去，”褚司笛说到激动处鸡毛掸子又飞出去了。
“人家都毕业了。”那个学生是他带的第一届本科生，现在已经工作了。
王昇憋着笑，扶着褚司笛坐下，然后乐呵地看向一身落魄的王旭，“然后呢？”
“可不是天网恢恢，”褚司笛叹口气，“那姑娘就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