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马愁鞴鞍就行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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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一道手术室，将他们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知道王昇预产期差不多就在这两天，留在北京的几个师兄弟晚上结束工作就兴冲冲跑到医院，就等着能见证栾队的孩子出生，要是生个闺女，最好能在栾队之前抱抱孩子、亲亲孩子。
孟鹤堂他们从哈尔滨刚落地就直奔医院，脸上还带着被风吹过的僵硬笑容，“怎么样，生了吗？男孩儿女孩儿？”
“你是不是傻？”烧饼一个晚上都在外面等着，孟鹤堂奔跑的声音愣是把他吓醒了，“我们都在这儿呢，怎么可能生啊？”
曹鹤阳也打了个哈欠，顺手指一指对面胡渣子都等出来的栾云平，“你看看他，都快望穿秋水了，也不像孩子出来的样子啊。”
孟鹤堂想了想，一边恍然大悟，一边又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点儿傻，尴尬得看一眼身边不执一词的周九良，见他也不帮自己说话，只能摸摸脸上的汗水，“哦，对哦。”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你闺女出生呢。”周九良在栾云平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一下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总队长，现在却一副颓唐的样子，摇摇头，“别说，这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有点儿像你。”
孟鹤堂还没来得及回怼呢，岳云鹏就突然问道，“不是，之前不是说你认识一小姑娘嘛？唱越剧的，阿陶说长得还挺漂亮的。怎么？人姑娘嫌弃你啊？”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别瞎说。”提到任以衫，孟鹤堂忽然就害羞了，两句话就又岔到了王昇身上，“进去多久了啊，我都急死啦。”
岳云鹏算是过来人，当初俩闺女生得都可累了，媳妇儿进手术室没个一天左右都出不来，“甭着急，这事儿可急不来，王昇才进去多久啊？你着急倒是赶快结婚呐，争取三年抱俩。”
烧饼：“就是，保不齐回头还能跟栾云平做亲家呢，一儿一女多好啊。”
原这时候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栾云平这时候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在一边插科打诨让他耳朵里闲不下来，省得孩子没生出来，爹先倒了。
孟鹤堂都被他们磋磨了好些时候了，栾云平还是不动声色地，他压低了声儿凑近烧饼，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栾哥不对劲啊。”
烧饼那嗓子也低不下来，只能用手掩着，一边还用眼角余光打量一下，“你是不知道，昨天嫂子阵痛的时候栾云平汗都吓出来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叫人，最后还是嫂子蹬了他一脚，才回过神来的。”
“估摸着几年前那阵儿还没缓过来呢。”岳云鹏叹着气，遂又摇摇头，“从王昇怀孩子开始，栾云平就不正常，成天患得患失的。”
栾云平和王昇这夫妻俩感情好是出了名的，不光在大学里被传为佳话，就连德云社里谁不说一句这俩是模范夫妻的。
大抵两人最大的磨难就是当初第一个孩子无辜离世了吧。要说啥阴影没有也不切实，但好歹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也读度过难关了。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但架不住栾云平心里对医院充斥着讨厌和害怕，到了这儿就觉得浑身不舒坦，现在王昇进了手术室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出什么事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老师一家人也赶来了，看样子外头还下着雨呢，几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潮湿。
“小栾啊，你甭担心，昇儿这胎稳当呢，回回产检都没问题，这时候肯定也没问题。你俩的孩子灵巧着呢。”王惠年初刚生了儿子，哪里能不知道生孩子的艰辛呢，但看着栾云平这副样子也只能把事儿往轻巧了说。
栾云平这一天了，大概也就听进了这么一句话。木木的眼神里多了些光亮，缓缓点头。
到了晚上，老人准备了些日用品过来，还特意煲了点儿汤，做了点儿吃的带来。褚司笛可舍不得女婿这么糟践自己，招呼着栾云平少吃了些东西。
这时候来得人更多了。手术室外头乌泱泱的，陶阳、郭麒麟、就连于大爷都把于思洋给带来了，过了十岁生日的于思洋虎头虎脑的，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吵，但还是止不住好奇，问自家爸爸，“什么时候能看着小妹妹啊？”
估摸着是孩子多了，王昇肚子里那个也欢腾起来，不多时众人就见到了被裹在襁褓里的“小公主”。
“呦，于思洋这嘴可真开了光似的，还真是一小妹妹。”
栾云平听到“母女平安”四个字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护士抱着孩子被爷爷、外公还有一大帮老爷们簇拥着走到育婴室，他寻思也没自己的事儿，就跟着王昇一起回到了病房。
麻药劲儿一过，王昇就醒了，栾云平侧坐在床边看着她虽然虚弱，但是精神头倒还不错，那眼睛还挺有神的。
“宝宝呢？”
栾云平虽然很不开心她一开口就问宝宝，但是还是老老实实说道，“一堆人围在那儿看呢，我让孟鹤堂拍照片了，咱不急。反正是咱家孩子，抢也抢不走，就让他们过过干瘾。”
王昇听这话哭笑不得，“什么人哪，我记得是个姑娘？”
她隐约在睡过去之前好像是听见护士说了句，但也不真切，直到栾云平点头，她才确定了。
“想到给姑娘起什么名了？”
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王昇就让栾云平想名字了，那时候栾云平心理素质极差，估摸着走向产前抑郁的节奏，王昇也是为了让他能有点事儿干，注意力转移一些，别总盯着自己的肚子，成天魂不守舍的。
但偏偏栾云平不吃这招，一听起名字这事儿就赶忙挥挥手，“这么早起名字反而容易纠结，说不准我能思量到孩子满月 ，回头等生出来直接起好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随意，王聿顺势就把给外孙取名的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可等孩子真的生出来了，栾云平怀里抱着玉雪可爱的孩子又舍不得把名字这个重任放在岳父大人身上。
王聿说一个名字，栾云平就否一个，整个病房里就两人互相生着闷气。
王昇躺在床上也乐得看他们俩看彼此不顺眼的样子，这会子的栾云平才叫有点儿烟火气。
她用脚蹭一蹭栾云平的腿，“我觉得朵朵就挺好的，上回师傅还说咱们家孩子长得跟花骨朵似的，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美人儿。”
“那成，”栾云平的视线从闺女脸上转移到媳妇儿脸上，宠爱的笑容更甚，连连点头，“就叫朵朵，栾朵朵，真好，以后你肯定跟你妈似的，长得那么好看。”
王聿缩在沙发一角，喃喃道，“长得再漂亮还不是便宜了你。”
“那我们家朵朵以后多少叔叔伯伯罩着呢，没点儿本事还娶不了我们朵朵呢，是不是？”栾云平耳朵多尖啊，“孟鹤堂更甭想。”
那天的话他全听着了，就是没往心里去，这时候想起来可是坚决不成。
男人啊，一旦生了闺女可能多多少少都有些这种妄想症，但孩子还在襁褓中就有这些症状的，估摸着只有栾云平了。
王昇撇撇嘴，双臂一伸就让栾云平帮孩子给她抱。
“重呢，我帮你垫着点儿。”话说着，栾云平坐到了王昇身边，手垫在朵朵下面，还真是一刻也离不了。
王昇生平最不耻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现在倒是心疼起来了，当时不是蹿腾着我说不生的吗？”
王昇阵痛的时候栾云平看着比她还疼呢，握着她的手都不松开，满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呜呜糟糟得在她耳边说，“要不咱不要了吧？”
“我那不是心疼你嘛，现在孩子生出来了，我多疼疼她也不枉费你这么拼命啊。”
王昇可不吃他这套，“切，什么好话都让你占了，我还能说什么？”
王昇的月子是在栾云平爸妈那儿坐的，毕竟自己家里人口太多，侄子侄女遍地爬，实在影响自己休息。
坐月子的时候每天也开开心心的，有闺女儿在身边逗趣吐泡泡，知道自己无聊，栾云平还是不是给她说段单口相声。有时候栾云平觉得单口没意思，正赶上熟人上家来，还能说几回群的。
王昇听惯了相声倒没觉得什么，不过朵朵在妈妈怀里倒是很开心，那小眼珠滴溜溜得跟着爸爸他们转，透着亮的黑眼珠就盯在他们身上。
比起王昇直接等到九月份开学复工来说，陪月子的栾云平很早就要收拾行囊了。
“我这怎么刚复工就往北边儿跑啊？得有日子见不着朵朵呢。”栾云平把箱子收拾好就抱着朵朵不撒手，他觉得要是朵朵哭一声儿他就绝对不走了。
王昇好容易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儿就是天天洗澡，这回刚把头发吹干出来就看见栾云平抱着朵朵自言自语，“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就把朵朵带走。”
“我倒是愿意，关键我也不是娘啊。尿了我还能凑活，这饿了我可没辙，一队大老爷们儿估摸围着哭都没用。”
朵朵什么都好，就是娇。
朵朵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几十个叔叔伯伯，愣是被吓哭了。一个俩仨的都没什么，能把朵朵逗得乐呵呵的，没牙也咧嘴笑，可一帮人拥上来可就让人害怕了。
朵朵一哭那是千军万马的架势，郭麒麟陶阳轮番逗乐，高老板板子都打出花来了，朵朵哭声贴上了板都没能止得住。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马愁鞴鞍就行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