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ooops

8、第七章 风波亭

　　风波亭，原是南宋时杭州大理寺（最高审判机关）狱中的亭名。863年前，在这里留下震惊世人的大阴谋：宋高宗赵构听信奸相秦桧谗言，诬陷岳飞谋反，一代名将岳飞及其儿子岳云、部将张宪在风波亭内被杀害。岳飞被害前，在风波亭中写下8个绝笔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意思是老天爷明白我岳飞精忠报国一片忠心！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架长车，踏破贺兰山阙！状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我以为，他是懂我的。懂我的屈辱与隐忍，懂我的舍得。
　　唐师的话，字字诛心。我30年来的世界，都塌了。我还有什么？我还剩什么？
　　隔着一座南天门，他与我遥遥相望，他的眼睛里，不是没有我。
　　他，终于活着回来了。其他的人，我不在乎。

　　看着他走过来。步履不稳，脸色憔悴，却有如战神，踏过来，步步为营。他的那些炮灰残渣们，看他的表情，有如看战神般，信任且骄傲。
　　我自诩治军严明，赏罚分明，甚至骄纵。我希望虞师的军队，铁板一块。却总是做不到。有时我转眼之间，就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迎上前去，看见他的眼中带泪，38天的奇迹，我不敢想象他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伸出手，那一瞬间我想抚摸他的脸。他笑得有些悲悯，侧了头，躲过了我的手，让我的手悬在空中。
　　我忽然有些难过。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他延续了我的梦想。
　　我回身，“不要怪我。”
　　他笑，“你越来越像唐基了……”
　　那一瞬间，晴天霹雳。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回不去了？
　　“你还在怪我吗？”
　　他摇摇头，笑得稀疏平常。
　　他终究，连个责怪都不肯给。

　　所以，结局已经注定。
　　后来，当他死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他已经不要答案，也不在乎我了。
　　在他心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和答案。
　　他搅起的漩涡，又微笑着抹去，连个灰都不留。
　　生于乱世，死于乱世。得其所哉。
　　是不是他，比我幸福呢？

　　尘归尘，土归土。答案是什么，已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