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地曾经》忆清悠

9、第 9 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院了，医生叔叔原本有些担心，不过看我很执着，而且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所以就放了我走。我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学校。当我没跟叶菲打招呼，只是去了我的考场，准备考试。
　　我走进考场，坐在座位上，我并没有看书，只是扒在桌上。考场里闹哄哄地，因为考场是最好结交新朋友的地方，所以相当热闹。我并没有什么闲情去结交朋友，要是换作以前，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坐着呢，可是现在，我如同病怏怏地鸭子一样，没什么心情。
　　因为考试，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了。
　　到了下午，铃声响起，同学一窝蜂地慢慢散去，因为我行动比较慢，所以当我走出考场时只有我一个人。当走到门口时，竟发现哥哥竟站在外面。他倚着墙，双手叉在裤子的口袋里。看见了我，随即说了一句，“跟我走。”
　　“喔。”我跟在哥哥身后，没有说过一句话，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吃店里。哥哥要了一间包房，点了几盘菜。
　　哥哥坐在对面，让我有些局促，我不知道哥哥接下来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比上次看见他要好很多。
　　服务员走了进来将点好的菜放于桌上，然后转身便出去了，只徒留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
　　这样沉默着，谁也没动，过了一会儿，哥哥缓缓地开口，“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出院啦。”我微笑着看着布宇，怕他难过，不过我说的也差不多，我怎么可能逃院吗。
　　见我如此开心，他也轻轻地扬了扬嘴角，“那就好。”
　　“哥哥，何家俊的事？”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立马问他。这次他可以告诉我了吧，上次说了要告诉我的。
　　“他被抓了。”布宇冷冷地说道。
　　“被抓了，没那么快吧。”看何家俊的样子，他家绝对不简单，怎么可能会那么快被抓啊。
　　“这已经算慢的啦。”哥哥不爽地说道。“自从你出事以后，我和姚烈到处去找人。警察局的大门都快被我们踩扁了。可还是没有人理这个案子，还有一个警察还因为这事儿调职了，这就叫做世态严凉啊。于是我便去市委，没想到在那里我才得知，原来何家俊是副市长的儿子。听到这消息我还真寒心啦，以为没希望了。可那时，听说人大很好。所以我们便去人大，人大刚开始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不过当他听说是为这案子的时候，便很委婉地拒绝了。这下子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就当我们准备去省里告时，就听说何家俊被抓了。”
　　“是谁抓的？”何家俊竟有那样一张王牌，不过转而想想，何家俊是有这么一个本事，要不然他捅了我一刀还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呢，不过是谁有这个胆量去抓呢?
　　“林宥韦。他比我们先一步去了省里，并且告发成功。”谈到音乐鬼才，布宇格外的激动。
　　“林宥韦。”听到他的名字，真让我感动，心里暖暖地。
　　“嗯，我没想那家伙会比我们先一步去找省里。那家伙家里的势力也不能小觑，不过，他还对你真是好啊。如果你没发生这种事情，林宥韦也绝不会手，像他那样的人，没那么热心。”哥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口里，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宥韦为了我的事才出手，这里透露着什么玄机吗？我双手托着腮，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抬头看向布宇，希望他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别那样看我。”布宇有些生气地说道，“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可不关我的事。你自己问他不就得了。”
　　布宇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事不关几，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这家伙狡猾的像是狐狸，他说的话一百句有九十九句都是假的。谁信啦。“不告诉我算了。”
　　小气鬼，他妹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趟耶，怎么能这样。太伤我的心了，我的天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啊。
　　“不是我不说，像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才能去发现。我不好插手，你笨啦。”哥哥弯起身，给了我一个爆炒栗子。
　　“呀，痛。”我摸着头，生气地看着他。“你不说算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明白呢？”布宇气地龇牙咧嘴，“这世上哪有我这么好的哥哥啊。”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大笑。“哈哈……”
　　布宇总算是恢复了，真是开心啊。
　　“喂，你给我正经点儿。”哥哥紧绷着脸，一脸不悦。
　　“哦。”像是做错了事，我尽量缩小着音量。
　　“关于何家俊为何要杀你的事情，目前都已经查明了。这件事好像跟2年前广场的那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哥哥摸了摸下巴，半闭着眼。
　　“2年前？2年前发生的事情，2年发生过什么啊。不过广场，哦，我知道啦。”总算是记起来了，2年前的那件事我可是终身难忘，那是我人生中最璀璨的事情，也是令我一辈子都感觉到骄傲的事情。
　　“就是那件事情，那个女孩被一个男生□□了……”说到这里，哥哥跨下肩，耸拉着脸。
　　这件事我一直记忆犹新，那天我和平常一样晚上到广场去散步，走到一片没人涉及的树丛那里时，我听到一个女孩的哭泣声，那女孩不断地求饶，可那个男生还是不肯放过她。于是我叫来了许多在那里散步地居民，上前把那个男生抓住，挽救了那个女孩的清白之身。
　　“嗯，后来被我发现了。我叫来很多人，抓住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我用食指不断地轻轻地敲打着下腭。
　　“何……”
　　“何家俊。”哥哥提醒了一句，怕是看我这样子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
　　不敢置信，我惊恐地看着布宇，颤抖地说道，“那个人是何家俊。”
　　哥哥点头表示默认，“那人后来被抓了，进了劳教所。1年前被放出来的，因为有他爸爸是副市长，又有一定的势力，所以他也没有受多大的罪便提前出狱。出来后的他四处找你，就是为了找你报仇，你哥哥我就是因为你的事才当上育才高中的老大的，你以为老大很好当吗？自打你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就在我们学校建起了保护你的行动，就是怕何家俊报复你。”
　　“原来是这个原因啦，我以为你是为了好玩呢？”没想到哥哥对我竟是这样的好，为了我这两年，他的觉一定睡的很不稳吧。像我这样只会让他操心的小妹妹，现在我有什么资格说他的不是呢？
　　我两眼泛红，泪水就快要脱眼而出了。
　　“你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和我的那个团队四处收集资料，关注何家俊的动向。可我们哪里是何家俊的对手啊，我们连附阳的大门都进不了。”哥哥有些激动，眉毛紧紧地皱着。“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给姚烈时，他竟然冲动的跑去找何家俊。”
　　难道说……姚烈受伤是为了我，并不是叶菲所说的那回事。怎么会是这样，我，究竟给多少人带来了伤害。我是罪人，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布衣，不要自责。我们这都是心甘情愿的，不只是为了你，更是要说给社会听，我们应该要站起来了。别人说政府是人民的公仆，现在你去看看那些穷省穷县，哪还有公仆啊。那都是一群白眼狼。不过这个副市长还是有点良心，至少没找我们家的麻烦，至少他没有告诉何家俊报警的人是你。”布宇说的唾沫横飞，嘴巴像是机关枪。
　　“哥哥，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报警，一点也不后悔去营救那个女孩。”从不后悔，即使是发生了这种事。做人不能留遗憾，发生这种事就该帮，否则你怎样去面对你的子女，你的人民。
　　“哥哥支持你。”布宇抿了抿嘴，“永远支持！”
　　“谢谢你！”这是发自真心的，我也知道哥哥也是发自真心的。“那何家俊是如何查到我的。？”
　　“记得你救的那个女孩吗？”哥哥看了看我，身子靠在椅子上。我点点头，听说那个女孩去了别的城市，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次。这件事对那个女孩的打击太大的，可以说是那个女孩一辈子的阴影。
　　“何家俊去找她了。那个女孩原先就是他们学校的，找她好找的很，就在上上个月，他们就查到了你，并且预谋了这件事。”说到这里，布宇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哥哥好奇怪哦，怎么半晌都不说话。
　　哥哥摇了摇头，“何家俊现在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缓刑2年。这就是报应，做错事的人就该罚。”
　　经历了这件事，哥哥好像成熟了不少，不在像以前那样蛮横不讲理了，做事也相当的细心。
　　“哥哥，你的改变好大呀！”不是吹，是真的，变得很稳重。
　　“我的好妹妹你终于夸你哥哥一次啦。我以前就在变，你没发现吗？”布宇有些生气地看着我。
　　什么呀，还是个不讲理的家伙吗？白夸奖他了，不过，哥哥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这么保护我，以后我就不需要了，因为那样你会活的很累很累。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做给你看的，直到你安心为止。
　　“你这是什么表情？”哥哥撇了撇嘴。
　　“什么什么表情啊，这是满足的表情，你知道吗？”我大声说道。哥哥，从现在起，你就不会活的那么累了，就不会为我的事情而操心了。
　　哥哥无语，他吃了几口菜，用餐巾纸将嘴上的油渍一擦。“我们回去吧，你要是再不回去，爸爸妈妈可要把我给剐喽。”
　　哥哥开着玩笑，可我的心却无比难过。明明知道我出事了，却又不敢在父母面前说出来，那种压抑的心情是多么难受的啊。
　　我低下头，道了声，“哥，对不起。”
　　布宇听到我这么说，也沉默了，“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我站起身，一脸灿烂地笑着。“你说妈妈看到我，会不会跑过来把我死死地抱住啊？然后说，布衣呀，布宇房间里的那只熊你想拿就拿。”
　　“喂，蓝布衣，你最好别在这方面打主意。那熊已经被我帖上标签了，你最好别想。”听到这里，哥哥立马变了脸色。
　　“小气，哥哥就是小气。”其实我也不怎么想要，只是希望哥哥不要担心我而已。
　　“我哪小气啦。”哥哥推开小吃店的门，走在前面，不时转头对我说。
　　“小气，就是小气。”我一口咬定，撇着嘴道。
　　我们就这样小打小闹的回到了家，推开门，妈妈飞奔过来将我死死地抱住。“你这丫头外出旅游，去这么长时间干吗？”
　　“没有很长时间吗。”我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这样妈妈会更加难过的，就让她骂我好了，说我好了。只要不流泪就行了。
　　“一个月还不算长。”爸爸生气地盯着我，两只眼睛瞪的像绿豆，不过眼底还是充满了怜爱。
　　“爸。”我走到爸爸面前，“对不起啦，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给你们两位带礼物。下次我一定会帮你们带的。”
　　“我们哪要什么礼物啊，只要你回来就好。这些时，你没打电话回来，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妈妈虽然责备，但语气却极尽温柔。
　　“对不起啦。”我灿烂地笑着，极力掩饰我那眼底下的悲伤。“我回房了，在火车上我都快累死了。”
　　我以为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房间，关上门。泪水终于“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对不起父母。经历了这次死亡，我终于知道，父母是那么的不容易做。想想原先自己那任性，从来不在乎父母的感受，从不站在父母的立场上考虑。我真是一个傻瓜，真是一个不孝之人。只会给父母带来哀伤，带来这么多的幸，不过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让父母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