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地曾经》忆清悠

10、第 10 章

　　第二天，我还是和平常一样来到了学校。
　　走近教室，叶菲便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已经好了。”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叶菲双手撑在课桌上，“我想你应该知道何家俊被抓的事了吧。”
　　“嗯，昨天布宇已经告诉我了。”说恨何家俊，我谈不上。因为我是一个怎么记仇的人，该过去就当过了吧，长时间的记着对自己有何好处。难道每天早晨一起来就说，何家俊我恨你。没必要吧，像那样的人，不值得让我恨。
　　“现在好了，以后应该可以太平了。”叶菲转过身坐在我的课桌上，淡淡地说。
　　“喂，小姐，你这样坐在人家课桌上很不礼貌耶。”这可是我的课桌耶，我还要在上面写作业的。
　　“这有什么关系？”叶菲不以为然，依旧坐在上面。
　　我站起身把她推下了我的课桌，佯装生气道，“坐你的去。”
　　“喂，你怎么能这样。”叶菲皱着眉。
　　“叶菲小姐我听说您的这条裙子好像是一个星期都没有洗了哦。”我小声地说道。
　　叶菲红着脸，反驳道，“你还不是？”
　　“我比你强。”
　　“我比你更强……”
　　叶菲，你只要开心就好。不要再为我难过了，不要再为我的事而忘记了你的陈伯松了。不要再为我的事哭红了眼了，开心就好。
　　一切都恢复原始地轨道吧，一切都……
　　“这篇文章的大意慢说，我们不能因一点小的失误，而失去整片森林。”老师在前面讲着课，我也在底下认真抄着笔记。
　　从我进教室起，我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注视着我。我知道他是谁，关于他，我只能放学的时候和他好好谈谈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他，若是我没有跟他约定的话……
　　放了学，同学们一个个走出教室，叶菲喊我时，我没有和她一起走。因为今天一切都必须说清楚。当最后只剩下我和他。他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窗外夕阳西下染红了整片天空。
　　教室里被镀上了一层红，妖艳且冰冷地红。
　　学校的人都差不多都走光了，只有操场上有几个在打球，吆喝着，欢呼着，还有篮球进筐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率先开口.。
　　“姚烈，谢谢你！”这是充满真诚地对他表示谢意，这些日子真的太感谢他了。我也知道这句谢谢分量很轻，我也知道这两个字远远不够。
　　他没有说话，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很感谢你能遵守约定。把你忘记了，是我的不对，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回想着6年前的那个年少的我和他，我们如此莽撞，如此不堪。
　　“我说过要做你的守护天使，不要你感激。”他有些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愤怒。
　　守护天使，年少的约定，带给我俩之间的伤害太深了。那时的我并没有把那当真，只以为那是偶遇的事件，所以并没有在意。毕竟我俩都还年少，那时的我太小了，对于这件事，这件事所代表的含义都还不清楚。
　　“不，姚烈。是我对不起你，给了你约定，我却未能去履行。”真希望他忘了，就这样忘了。年少无知的我们，年少无知的约定，他又何必那样执着呢。忘了不好吗？
　　“你的意思是叫我忘了吗？不，我绝不会忘记，绝不会忘记在阳光下那张明净的脸，绝不会忘记我们拥抱的情景。”姚烈走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桌上对我大吼。
　　“姚烈，我知道是我不对。”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我很是难过。这件事是我在医院里，每天晚上听月光，想起来的。
　　那是6年前的一个普通假期，12岁的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到城郊去玩。在和同伴们打羽毛球时，我不甚将球打到附近的一处人家里。我推开那里的栅栏，询问屋主是否在，就在此时我听到了月光，那是我第一次到月光，如此美妙的月光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我有些陶醉，无法移动脚步。
　　当音乐结束时，我睁开眼，发现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我以为我遇见了天使，我以为是天使在向我传递那美妙的音乐，所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比我还有些高的男孩子。抱着他我兴奋地边跳边叫，我见到天使啦，我见到天使啦！可那个男孩子却说他不是天使，不过愿意做我的守护天使。我有些失望，不过别人都说要做我的守护天使了，我就十分开心的接受了。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并且约定他一辈子都得当我的守护天使。后来我便走了，这件事也随着我的离开而渐渐地被遗忘。
　　“我说过我愿意做你守护天使，不求别的，只求安心。”姚烈很认真的看着我，他越是这样看着我，我就越觉得愧疚。
　　“姚烈你听我说。”我别过脸，回避着他看我的视线，年少的我随便许下的诺言，如今我终于品尝到了苦果，要怎么说他才明白呀。“我真的受不起。”
　　“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就算是这样，你就给我这么一次机会吧。”姚烈的脸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软软地。
　　想到姚烈因为我而受伤，想到因为我他做的那些事情，我就难过。
　　“姚烈，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受伤，真的。”
　　“为了你，受点伤算什么。”姚烈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一次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姚烈，你明白吗？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我心里也不想留下遗憾。”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如果不趁早切断，恐怕我只会更加对不起他。
　　姚烈愣了一下，他低下头，“我只想守住你……”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守着我又有何用呢，只会更痛苦。这对我们两个都不好，你就断了这念头吧。去寻找你真正该守护的人，我不值得你去守护。”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绝决，可我必须得这么做。
　　“布衣，给我一天的时间好吗。就一天，让我和你在一起一天，一天就好……”姚烈抬起他有些湿润的双眸，乞求道。
　　我第一次看到姚烈这个样子，他就像一头受伤地狮子，需要别人去呵护和疼爱。
　　一天吗，应该可以接受，“就一天。”
　　看着他，看来我只能这么回报他了。为他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只有这么多了。
　　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姚烈那失落的背影，我鼻子有些酸。对那么好的人，我觉得自己逊弊了，可我必须得那么做。
　　“蓝布衣。”听到熟悉地声音，我心里一咯噔一下。
　　我回过头，音乐鬼才在一棵梧桐树下对着我笑。我走了过去在他的面前停下。
　　“你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扬起嘴角，邪邪的一笑。但看到我脸色不好时，他开始惊慌地看着我，“你怎么啦，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伤口出了问题。”
　　他担心地看了看我的背，又看了看我那苍白无色的脸。
　　“没有。”我摇了摇头，脸色依旧带着笑意。“林宥韦，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有些羞涩。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必须得这么做。”说到后面，他的话越来越轻。
　　音乐鬼才这么卖力地救我，我怎能不感激，不感动。
　　我红了红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的谢谢啦。”
　　“说了不用谢！”他有些生气的瘪着嘴，不过眼底却蛮是怜爱。
　　听到这里，压抑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蓝布衣你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容易掉眼泪，你原先的坚强跑哪去了。你真没用，真没用。
　　“你怎么哭了。”音乐鬼才看见我这样有些怕了，他连忙掏出纸巾替我擦掉眼泪。可是无论他怎么擦，我的泪水还是不停地向外涌。
　　这几天所压抑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我越哭，越凶。泪水完全止不住，像是发洪水一样。
　　音乐鬼才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伸出双手将我紧紧地抱住。
　　感受到对方胸膛地温暖，我的泪水，我的心正一点一点的被他所融化。这究竟是什么感觉，甜甜的，像是蜜，但又不是。
　　音乐鬼才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难受，但还是极尽温柔地安抚我。
　　我抽噎了几声，泪水停止了流动。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竟有这么高，从来也不知道他胸膛是温暖的而不是冰冷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静的只听见我俩匀称地呼吸声。
　　我轻轻地推开他，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离开的胸膛，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我颤抖地瑟缩了一下身子。“谢谢你的拥抱。”
　　“我的拥抱永远为你而打开。”他紧张地对我说着极肉麻的话。“请你和我交往。”
　　我怔愣地抬起头看他，他脸颊很红，红的像一蕃茄。他的身体在颤抖，眼神却很坚定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哥哥那句话里的意思了，原来自己发现这种味道竟是这样的美，这样的甜。
　　“星期天的时候，我告诉你答案。”我微笑着看他，转向便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