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到》Wendy诶呀

18、018

　　李舞的道歉是发自肺腑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非常不厚道，但知遇之恩和前途相比，明显还是前途更重要，多少新人演员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她眼前，她要是因为怕对不起柴薇而就此放过去了那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就是现实！
　　她相信，很多人在遇到这个问题时，都会和她做出同样的选择。
　　“薇薇你可能不知道，我能进北影，都是我求我父母尊重我的意愿，然后他们砸锅卖铁供我进来的。”
　　“我的压力特别大，从进校那天起，我就把自己绷成了弦，我把自己活成了陀螺，我每次大考都能名列前茅，我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自己，毕业前一定要拍部好戏，毕业前一定要签个好点的经纪公司。”
　　李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要我将来星途璀璨，以此向我父母证明他们当初选择相信我没有错。”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的。”
　　“嘉善愿意签我对我来说真的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找到了浮木，我真的真的不想错过。”

　　柴薇搬来摇椅坐在落地窗户前，摇椅晃啊晃，她垂着眼神色莫辨，自始至终保持沉默。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呼应着柴薇此时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对于李舞做出的选择，柴薇早有所料也早就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她原以为有了这些心理准备后她会很洒脱的，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坚强。
　　她还是很难过还是会伤心，胸口闷闷的，像金鱼吐着泡泡，满满的都是酸涩感。
　　从李舞说的这些话里柴薇也能感受到，李舞她不是开玩笑，李舞她是去意已决。
　　都到这种地步了，再挽留也不过是徒劳。值得庆幸的是她们俩真正意义上的分道扬镳并没有闹出其他不愉快。
　　她们没有撕逼。
　　她体面地给她赚回了四十万，那么她自然也要非常体面地埋葬她们之间的合同以成全她走向她认为的捷径。
　　柴薇撇撇嘴，疯狂摆动摇椅，努力遣散掉围绕在她身边的多余的坏情绪，她盯着玻璃窗，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以及：“行吧，不要说了，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电话那头的李舞立即闭了嘴。
　　气氛似乎有点沉重，两人连呼吸都在刻意放轻。
　　三分钟后，柴薇率先打破沉默。
　　“李舞。”她喊了李舞的名字，压着嗓音引出这通电话最后的结局：“我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李舞哽咽着道了谢，或许是被柴薇触碰到了心底的小柔软，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反复道谢过后便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至此，李舞和柴薇的短期合作就算是画上了句号。

　　柴薇也因为李舞的事情担心受怕了好几天，那段时间她几乎时时刻刻都盯着手机瞧。
　　生怕沈律也会和李舞一样，猝不及防，说走就走。
　　可她等啊等，等啊等，都等到开学补考了，都没听到沈律要“抛弃”她的半点风声。
　　虽然俗话有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还有句俗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李舞向她提出解约的风波，柴薇很难不被带偏很难不会去胡思乱想，即便她早就看出沈律不是那种人，但人心难测，保不齐沈律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程度比李舞还过分呢！
　　为此，柴薇特意偷偷旁敲侧击过沈律，沈律也不藏着掖着，敞开天窗说亮话，表明自己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事情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柴薇也直接从沈律那边得到了“有付出就有回报真心对真心”的安慰，心情瞬间阴转多云，多云转晴。
　　员工跳槽而已，不必挂怀。
　　还有优秀员工在和她风雨同舟呢！
　　数日后，她昂首挺胸地背起行囊拖着行李箱，咧着嘴笑眯眯地返回学校踏进考场。

　　柴薇自愈能力惊人，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没心没肺。
　　自那通电话结束后，她和李舞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初时她还有些感伤，偶尔会盯着李舞的微信发呆。
　　她想，她和李舞的关系大概是不知不觉地从普通朋友退回到了普通校友了。
　　想的久了，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现实。
　　然后继续朝前看。

　　回校以后，柴薇便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建设沈律打造沈律的身上。
　　暑假期间，现代文明社会的瑰宝她也学到了不少。

　　譬如说——
　　买热搜。

　　她扎进微博里，有营养没营养的内容照单全收，自然就看到了不少可以套用在沈律身上的热搜词条。
　　——某某高校校草评比。
　　——晒晒你见过的最帅的白衣少年。
　　……
　　等等等等。

　　成名的首要条件，就是得让人注意到他并把他记住。

　　柴薇把这些良策记到记事本里，打算抽个时间和沈律商量商量这些东西的可行性。
　　她这边为沈律的事业绞尽脑汁，而沈律那边呢却因为他拒绝和嘉善签约而被迫砍掉了很多关键性的戏份。

　　关于后面的戏份，沈律在杀青前二十多天就又收到了新的剧本。
　　他饰演的陆啸和男女主的对手戏逐级递减，人物性格呈现断崖式的转变，前期让人眼前一亮的人设到了后期似乎也是突然就扭转到了万人嫌的地步。
　　紧接着，就是提前杀青。
　　原剧本里的陆啸是要在大结局前才下线的，新剧本则提前到剧情的中后期直接把陆啸写死了。

　　陆啸这个曾经被所有新人演员叫好的人物在《燕回》里彻底成为虎头蛇尾的存在。
　　沈律满腔怒火无处宣发。
　　他去找导演韩平商理论，韩平商倒是露出同情且无奈的表情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最后还不是挑着眉和他打太极，忽悠他新剧本更有戏剧性什么的。
　　都是屁话！
　　戏不戏剧性他学表演的还看不出来吗？

　　沈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比起周裘禹，韩平商算是好说话的了。

　　从导演的角度出发，他是真的欣赏沈律，可问题是他不是能轻而易举从所有纷扰中置身事外的导演。

　　“你应该知道，我导的戏都是给嘉善找有发展前途的签约艺人，你没有签嘉善，我们当然会动用别的举措。”

　　没有再插科打诨混淆视听，这句话韩平商说的已经够通俗易懂了。

　　沈律也听明白了。
　　不外乎是每行都有它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而他韩平商导的戏主要还是为签约嘉善的新人演员铺路。
　　现在他沈律不签他们公司，那么能通往星光的前路理所当然地也就会被直接斩断。

　　……虽然明白，但他不能苟同。

　　他觉得这是在拿作品开玩笑。

　　他不知道韩平商是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心血被这样肆意修改的。

　　沈律皱眉：“可你不会不清楚，这样的走向会让《燕回》在后半部分整个崩掉，这会影响观众对它的期待。”

　　“我不在乎。”韩平商耸耸肩，靠在他的导演椅上：“只要能高开，前半部分的收视率、热度保持住了，后半部分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瑕不掩瑜就好。”他笑着说。

　　他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有什么能和他谈的呢！
　　沈律垂着眼，神情恍惚。
　　归根究底，会碰到临时修改剧本提早让他杀青，可不就是因为他没签约嘉善惹出来的嘛！
　　眼看着剧情后半部分走向成迷，眼看着他饰演的陆啸逐渐讨人厌化而廖程饰演的角色开始强行洗白，沈律迷茫了个把小时后恍然大悟。

　　关于《燕回》里的所有。
　　从来都不是哪个角色成就哪个演员，而是导演制片编剧以及他们的幕后操控者想成就哪位演员。
　　那他拼死一搏，不惜带资进组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师兄：我怕是要辜负你的期盼了。
　　柴师妹：怎么说？
　　沈律便把他最近的遭遇实事求是地叙述给柴薇听。
　　沈师兄：照他们现在的手段，我猜测，等剧播出后也会恶意剪辑有关我的内容的。
　　沈师兄：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柴师妹：……
　　柴师妹：他们还是人吗？干的是人事儿？
　　沈师兄：嗐。

　　落难师兄妹，突然有种前途渺茫的怅然。
　　特别是沈律。
　　他以为他见到光了，结果没想到是流星划破长空，咻地过去以后就又剩下了漫漫长夜。

　　柴师妹：你别灰心。
　　柴师妹：经得起起起落落的人以后在心智上会比其他人更坚定。
　　知道柴薇是在安慰他，沈律也不好继续沮丧下去，他催眠自己柴薇说的话都在理，然后才回：OK！
　　柴师妹：我说过的，别不相信，只要你不离不弃，我砸锅卖铁都捧你。
　　沈师兄：……

　　柴薇说的这些话沈律自然是没有当真，他只当柴薇是在开解他。
　　不过感动却是真的。
　　有柴薇的“肝胆相照”，他觉得拒绝签约嘉善导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没有多糟糕。
　　值得！

　　好歹他俩还能继续搀扶着对方在这个圈子里摸索。
　　不过比起柴薇跟他唠这么多嗑让他不那么难受，他似乎在李舞解约后都没怎么安慰过柴薇……
　　也不知道那时候柴薇会有多伤心。
　　思及此，沈律半点也不敢耽搁，待陆啸杀青后直接拖着行李箱连夜回了帝都。

　　他迷迷糊糊地在车上睡了几小时，到学校时是上午九点半。
　　行李箱拖地，轮子和地面摩擦骨碌碌地响。

　　右侧操场上新生在军训，绿油油的一片，时不时地还伴随着几声“嘿嚯”。
　　沈律瞥了两眼便打着呵欠收回了目光。

　　侧眸粗粗掠过，余光就扫到了站在十几米外的梧桐树下乘凉的柴薇。
　　见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沈律眉梢一挑，拖着行李绕远路从柴薇身后绕过去接近她。
　　沈律瞅着她，顺着她的目光向对面的操场张望。

　　“看什么呢？”

　　柴薇头也没回，也没听出这是沈律的声音，眯着眼下意识地就回他：“在看小郎君和小娘子。”

　　军训前的热身运动才艺比拼她都看到了。

　　都很厉害很令她刮目相看。

　　“啧啧啧，这群小郎君小娘子有几分姿色和才能啊！”

　　身体原因更新放缓了
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