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鹤梦沉

50、败露（2）

　　连番质问下，李婆子到底还是眯了眼。

　　虽早知道娴娘对自己颇有不满，却不知其胆大妄为至此，敢当着众人的面同她叫板。

　　若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她也不会让娴娘稳坐楼中数年。

　　“无需再言，婉儿我今日是见定了。”这般想着，李婆子的态度也强硬起来，“这扇门，就是撞也要给我撞开！”

　　惴惴不安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嫆烟瞥了眼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娴娘，眉眼中流露出些许快意之色。

　　想到自己曾在她的吩咐下被扔进教司自生自灭，嫆烟就怎么都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愤恨，巴不得娴娘在李婆子跟前多吃几回亏，才好解她心头郁气。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娴娘和李婆子身上徘徊，想瞧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

　　做了这么多年老.鸨，即使娴娘捏着帕子气得直抖，却还是不甘不愿地忍让下来，没在众人面前露怯。

　　只是这回，她把里子面子丢了个彻底彻底。

　　在李婆子的指使下，几个小厮上前帮着打手一并推门，使了十足的力气才堪堪把门后的东西挪开，露出供人走的路来。

　　在众目睽睽下，李婆子便头也不回地一瘸一拐进了门，将议论纷纷声甩在门外，嫆烟紧随其后。

　　“我们进去吗？”

　　“婆子今儿个怎么了，怪吓人的......”

　　“这......”

　　人群有些骚动起来。

　　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表态，娴娘尽力平复着心情，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提着裙摆便冲了进去。

　　她倒要看看李婆子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想做什么。

　　后院内狼藉一片，众人却完全无心去管这些。

　　快步朝婉儿那屋走去，嫆烟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素手将门拍的“哐哐”作响：“婉儿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没有理会女子发疯似的举动，李婆子一把将其拽开，示意打手上前。

　　脆弱的门板在几回强有力的踢踹后便再也负担不住了，被人硬生生破开了个洞，露出门后的情景。

　　伸手拽下门阀，打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恭敬侧身，给李婆子让出了道。

　　挥着蠢蠢欲动的勾鞭，李婆子紧了紧手，抬脚跨了进去。

　　出奇静谧的屋内，大敞的窗户外有微风吹拂，帷帐轻纱飘扬间还残存着些许药香，桌上的汤蛊像是被匆忙置下的，伸手探去尚且温热。

　　环视一圈，李婆子却没见半个人影。

　　“人定在这院内，不可能跑远，给我一间间去找！”她喝令道。

　　打手和下人们领命而去，瞧着李婆子冷凝的苍老面孔，娴娘不禁拧眉。虽然不悦，但她隐约也察觉出有哪些不对。

　　不多时，外头传来喧闹声，紧接着是打手的吆喝：“婆子，咱们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丫鬟！”

　　甩着鞭子负手站在门外，看着被人拖拽过来的林浅酌，李婆子浑浊的眼珠中透着审视和打量。

　　“这是婉儿身边的丫头！”

　　嫆烟已然叫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