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鹤梦沉

49、败露（1）

　　“开门！”

　　不顾打手的阻拦，嫆烟狠狠拍着紧闭的门板，心中怒火止不住的拔高。

　　“你这贱蹄子居然敢如此害我，今日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她不住叫嚣着，美目通红。一想到自己被婉儿害成这样，嫆烟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撕烂那张如花的面靥。

　　“给我让开！”她瞪着打手道，“还要本姑娘请你们不成！”

　　“不敢不敢......”负责看门的打手一左一右拦在门外，心中暗暗叫苦。

　　居然把这尊祖宗放出来了，教司那头究竟是怎么看管的？

　　“嫆烟！”

　　李婆子握着鞭从后头走上前，肃着脸冲人叱道：“还不给我退下！”

　　犹豫一瞬，嫆烟忿忿不平地看了眼身强力壮的打手，虽然不甘，但还是依言退回到体格瘦小的老人身后。

　　“婆子怎么亲自来了？”见嫆烟停止了纠缠，左侧的打手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上前，“此处晦气，您还是快些带人离开这儿吧。”

　　“烦请二位替我老婆子把门打开。”驻足而立，李婆子浑浊的双眼似乎已经透过门扉瞧见里头的情景，“我需和婉儿见一面。”

　　“这......”婆子不是来抓人回去的吗？

　　两个打手面面相觑一眼，脸上都有着相同的诧异。

　　嫆烟露出自得之色，她刚欲再言，却被李婆子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婆子，不是咱们不给您面子。”收敛心思，其中一人为难的开口回道，“只是娴娘那边......咱们不好交代啊。”

　　这要是被问责起来，他们哥俩可就倒大霉了。

　　李婆子不为所动道：“娴娘那边由我老婆子亲自去说，你只管开门便是。”

　　见打手仍在犹豫，嫆烟呵斥一声：“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打手踌躇片刻，只得苦着脸咬牙和兄弟一同上前推门。

　　在嫆烟和李婆子的注视下，厚重的门板被推开了一条缝。

　　眼瞅着她就能闯进去把那贱.人揪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其狠狠惩罚一通，门却突然一卡，随后便没了动静。

　　“都没吃饭吗，还不快些使力！”嫆烟不爽地指点着，二人绞着劲费力推了半天，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使了把力，打手擦汗道：“婆子，门后头好像被堵什么住了，咱们打不开！”

　　“什么？！”

　　在嫆烟不可置信的质问中，李婆子目光骤冷。

　　——

　　刚听见嫆烟的叫骂声，婉儿便不安地从床上坐起，又惊又慌地捂住微微隆起一些的小腹。

　　“姑娘别慌，他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显然也听见了响动，林浅酌步履匆匆地从外头进了屋：“奴婢带您换个地方待着。”

　　婉儿胡乱地点点头，一切全凭林浅酌安排。

　　她现在脑子里空荡荡的，只能忆起那碗腥臭难闻的汤药，和女人凄惨的哀嚎。

　　不，她绝不能变成这样。

　　“你消息究竟传出去没有？！”婉儿低声质问道。

　　她反手掐住对方的手臂，指甲用力陷入肉中，不一会儿便溢出血丝来。

　　“若今日我肚子里这孩子没保住，你便跟着他一同陪葬！”女子色厉内荏的要挟十分无力，话语间却又透着股近乎疯狂的执着。

　　手臂上猝然传来痛意，林浅酌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出声。

　　这时说什么都没用，只是......

　　步履不停地扶着人朝另一头走，看着被各种杂物桌椅堵严实的大门，在面纱的遮挡下，她缓缓抿紧唇。

　　“快快快！”

　　催促伴随着脚步声一并而来，安生了没几天的归思楼再次闹腾无比。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娴娘二话不说急吼吼地朝后院跑，后头还一窝蜂跟了不少看热闹的，见此情景，相貌平平的丫鬟随手拉住一个小厮，茫然发问：“请问大哥，后院那儿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往那儿跑？”

　　“你瞧着眼生，是新来的吧？”上下打量了眼对方，小厮面露了然道，“前阵子后院流病闹得凶，姑娘们全跑前头住着，现在倒好，说是李婆子把嫆烟姑娘给放出来了，还闹着要开后院！这不是害咱们白忙活一场嘛！”

　　丫鬟讶然：“真有此事？”

　　“什么真不真的，跟着去瞧一眼不就知道了？”小厮瞟了眼那头，“我得走了啊，不然去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眼瞅着娴娘宽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匆匆撂下这句，赶忙撒腿朝前头赶。

　　脸上的好奇在小厮离开的瞬间顷刻消失，丫鬟在原地停了片刻，随即转身离去。

　　带着人蜂拥而上，娴娘站在后院门前，俨然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被娴娘尖利的怒吼吓得一个激灵，打手见势不妙，连忙往旁边撤了几步，免得引火烧身。

　　“老身怀疑婉儿姑娘所患的并非流病，想同她见上一面，有何不妥？”看着娴娘背后的众人，李婆子不耐皱眉。

　　不论是流病还是其他，楼中本就该忌讳行事，哪曾想娴娘竟如此兴师动众，像是恨不得闹得满城风雨，流言四起才好。

　　她原以为娴娘虽不是什么聪明的，却也不蠢，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眼拙，竟放任这胸大无脑的当了老 鸨，害得自己不得不插手其中。

　　嫆烟忍不住上前：“妈妈，你是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

　　横了女子一眼，娴娘胸口上下起伏着，被气得直喘，浓妆艳抹下的脸都隐隐有些泛红：“婆子，你亲口说过流病之事非同小可，让我再三仔细留心，为何今日你却平白来这一出？”

　　别的不说，光是擅自放了嫆烟这一条，娴娘胸前的那口气就怎么也不顺。

　　李婆子在楼里干了这么多年，鞭不离手，积压深重，下人姑娘对其又畏又惧，站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明明她才是这楼里掌管内外杂务的主事者，一切皆由她做主，不容旁人置喙。

　　而不是区区一个教养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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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了这么多天实在抱歉！
最近考试月，无法保证更新频率，求大家不要嫌弃章节短小，我会尽量多更勤更，不辜负大家对这篇文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