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肆意》眷西

54、第 54 章

　　“同上？”

　　其他人一时间没明白，皆愣愣地盯着姜意，而南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就亮了，咧嘴傻笑，平日里端着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早已抛之脑后。

　　姜意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心意相同的两人相视而笑。

　　“卧槽不带你们这样的！话不说清楚还当着我们的面眉目传情！啊啊啊啊啊！姜哥你真不够意思！”孔卓怒了。
　　南肆挑眉，似笑非笑，半点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这下，孔卓可算是明白了，南肆这是在变着法子维护姜意。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就是说了句姜哥不够意思嘛，用得着挤兑我嘛……
　　哼，南哥小气死了，真是一点也听不得姜哥的不好。
　　孔卓委屈地撇嘴。

　　姜意无奈一笑，继而稍稍正色：“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坦白说我就是得过且过混日子。我也没什么目标或者规划，嗯……生活在我看来太无趣了。”

　　姜意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剖析自己，面无表情地告诉别人——自己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如果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和别人说出这番话，坦诚相待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他最擅长的就是戴上漠不关心的面具，把所有的迷茫恐惧深深藏起来，然后外人看他只会觉得这个人有点怪，也有点酷。

　　仅此而已。

　　但是步入高三，他好像重新认识了自己和生活。那些被自己拒之门外的同学善良可爱，慢慢走进他的世界，以为生活就是平静无波的死水，渐渐发现其实也挺精彩。

　　不知不觉，他愿意向面前的几个人敞开久闭的心扉。

　　“姜意，生活其实不是只有无趣，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周河冬说。
　　“在我们看来，你就很好。”单安安说。

　　“放心吧，大家都对未来很迷茫，不止你一个。我就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看个激励的视频能瞬间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但是过不了几分钟又变回咸鱼。唉，我爸妈对我期望不大，只要健康快乐就完事！咱们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快乐呀。”孔卓道。

　　“谢谢。”姜意轻笑，顿了顿又继续说，“虽然我还是没有想好以后该干什么，但是有了个近期的目标。”
　　“和南肆考同一所大学，听起来很不错。”

　　孔卓：“……”
　　单安安：“……”
　　周河冬：“……”

　　靠，无处不在的秀恩爱！
　　浪费他们感情！

　　憋了半天，单安安实在忍不住了：“你是什么妖怪？快点把我们的姜意还回来！”

　　“那可不行。”南肆笑了，伸手替姜意理了理围巾，“好不容易骗到手的。”

　　“……”行吧，你是大佬你说得算。

　　南肆无视众人一脸吃了柠檬的模样，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外面有点冷。”

　　众人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太阳躲进厚厚的云层，温度骤然降低了许多。

　　“走啦——”

　　孔卓突然想到：“哎，单女侠，这边有小店嘛？”

　　“有啊，你要干嘛？又想吃垃圾食品了？”

　　“……不是！”孔卓嚷嚷，“想买烟花！市中心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难得能来一次乡下，当然要过过瘾啦！”

　　闻言，跟在后面的南肆突然笑了。
　　姜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等会我也去买一点。”南肆眨眨眼，“买点仙女棒。”

　　“想不到你还挺有童趣。”姜意淡淡评论。

　　南肆往旁边挪了几步，和他拉开点距离：“那是，仙女棒配仙女哥哥，啧，真好。”

　　仙、仙女哥哥？
　　姜意的脸瞬间黑了，眉眼凌厉：“南肆同学，你再说一遍。”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南肆摇摇头，讪笑：“别介啊，你咋这么自恋？我又没说是你。”

　　“不好意思，我的脑子还挺能使。”姜意面无表情。

　　“哦～”南肆笑得那是一个春风拂面。

　　南肆见姜意没吭声了，心里顿时没底，他一小步一小步挪回姜意身边，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同桌，你没生气吧？”

　　姜意暼了一眼。

　　“不会真生气了吧……”南肆嘀咕，“我错了，下次还敢，不对，下次不敢了！”

　　“没生气。”姜意叹息，觉得有点好笑。南肆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可爱了。
　　“那就好。”南肆松了口气，“都怪你，我原来不是这样的……”

　　话说得暧昧，带了点撒娇的意味，熏得姜意不禁悄悄红了耳朵。

　　哦豁，恶人先告状。

　　姜意忍不住抿唇，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不得不说，他还挺喜欢这样的南肆的。

　　毕竟，撒娇是察觉了偏爱的可能。

　　“同桌，我觉得这样子不行啊。”南肆还在小声嘀咕，“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妻管严呢？太没面子了吧……”

　　姜意面色一僵，眼睛危险地眯起：“你说什么？”

　　南肆一愣，立马改口：“我不要面子！”

　　“……”姜意嘴角一抽，“不是这个！谁他妈是你妻子？你再说一个试试？找揍啊！”

　　南肆立马绽放一个明媚的笑容，笑眼弯弯，像月牙儿一般，声音低沉温柔：“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嘛，和平年代大家要友好共处。比如你咬我一口，我再咬你一口，怎么样？”

　　说着，还把脸凑近，温热的鼻息喷到姜意的脸庞上。

　　姜意的脸更热了。
　　他想，也许又要发烧了。

　　鼻尖都是属于南肆清列温柔的气息，甜得发慌。鬼斧神差的，姜意轻轻啄了一下南肆的唇。

　　好巧不巧，这时孔卓刚巧转身想招呼掉队的两人赶紧跟上，一下子亲眼目睹了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
　　南肆：“……”
　　姜意：“……”

　　孔卓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大声嚷嚷，把那点旖旎的气氛打散。

　　姜意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我没有！”
　　“我说你看错了就看错了。”姜意不容置疑。
　　“……好吧，我看错了。”孔卓妥协，赶紧回头，和单安安和周河冬小声嘀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男男授受不亲，唉，祖国的花朵已经沦丧到这种地步……”

　　姜意双手插兜，好像没听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只是长腿迈得快了些，把南肆甩在后边。

　　南肆摸了摸嘴唇，看着快步走远的某人，低低笑出声。

　　好吧，妻管严就妻管严，我乐意。

　　他三两步赶上去，哄道：“同桌，再亲一个嘛。”
　　“……滚蛋。”

　　五人说说笑笑回了家，吃了顿热乎的晚饭以后，也顾不上休息了，立马抱着一大堆烟花到院子里。

　　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几个人都没怎么点过烟花，左右推脱，好半天也没人去点燃。大家正准备划拳决定谁去放烟花时，姜意突然感到眼皮上面落了个冰凉的东西。

　　他一愣，抬手摸了一下，借着屋里的灯光瞧见手上只有一片小小的水渍。

　　下雨了？

　　他仰头，又一小片轻轻地落下，如羽毛一般。接触温热的皮肤，没几秒就化为水渍。

　　下雪了。

　　姜意的心狠狠一跳。

　　这是今年的初雪。

　　南方的雪很难见到，也许好几年才落一次。尤其是今年，来得极晚，甚至大家都以为今年看不到雪了。
　　但是，虽然晚了，却依旧来了。

　　孔卓激动地大喊：“下雪啦——”
　　“初雪啊——”
　　“你们让开，我来点烟花吧！”周河冬道。

　　北方人南肆不能理解南方人见到雪的激动：“雪有什么好惊喜的？”
　　“你不懂我们南方人的快乐！”单安安伸手抓飘落的雪花，“下雪在我们这里很难得，下一场雪就像是过节一样！”
　　“对了！听说在初雪许愿很灵的！大家快许愿！”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为黑色的夜空点缀了夺目的色彩。雪花纷飞，漫天飞舞，落地无声。

　　姜意看了一眼闭上眼认真许愿的几人，仰起头，任雪花落在他的眼角眉梢。天空中绽放的烟花散发的光芒落尽他的眼底。

　　他想，此刻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南肆第一个睁开眼，见姜意带着笑意出神地望着天空，小声地问：“怎么不许愿？”

　　姜意看向他，睫毛上落了几片雪花。他眨了眨眼，雪花掉落，像是在南肆的心里下了一场初雪。他说：“我不信这个。”

　　“我也不信，但是有一个精神寄托还挺好的。最起码有了希望，聊以慰藉。”南肆笑道。

　　姜意静静看着他，这一刻变得很安静，很漫长，像是天地之间只余两人无声且温柔地对视，目光所及之处有雪，有你我。

　　姜意轻轻开口：“我的愿望在很久以前已经许好了。”
　　南肆：“嗯？”

　　姜意往上提了提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留浅褐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在我生日的时候，我向我的星星许了个愿望。希望能和我喜欢的男孩看一场初雪。”姜意盯着南肆笑，“这个愿望太贵重了，还不小心惹来了星际交警，但是幸好它实现了。”

　　南肆愣愣地盯着他，眼里是铺天盖地的动容。

　　雪愈下愈大。
　　大家放完烟花就进屋了，留了孔卓一人清理洒在地上的碎屑。

　　至于为什么是孔卓打扫……
　　因为他惹恼了南肆同学。

　　孔卓趁着大家看着烟花笑闹的时候，暗暗凑到南肆身边。
　　南肆见他欲言又止、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问：“怎么了？”
　　“就是……”孔卓说。
　　南肆：“就是什么？”
　　“我有个疑惑，不只当问不当问。”
　　“你问。”
　　孔卓又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颇为害羞地问：“就是你和姜哥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那个……”
　　“啊？”南肆一愣，脸比大脑反应更快，唰得染上了一层红。
　　孔卓失望了：“看来没有。”
　　“……”
　　孔卓嘿嘿一笑，调侃道：“哎呀，看来南哥你不行啊。”
　　南肆危险地眯起双眼。
　　孔卓没察觉，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太让我失望了。”
　　下一秒，那只经常被单安安揍的手臂又挨了一拳，疼得他轻呼一声。
　　其他几人的目光看过来：“咋了？”
　　“没事没事。”孔卓偷偷看了一眼南肆，揉着胳膊说，“南哥在给我按摩呢。”
　　经受了南肆的“按摩”，孔卓只好惨兮兮地做收尾工作予以报答。

　　屋里，南肆和周河冬陪单安安的爷爷下棋，姜意站在一边看了几分钟，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着哈欠站在走廊看雪。

　　不多久，地面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

　　姜意坐在台阶上，愣愣地盯着缓缓飘落的雪。

　　院子里只有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一片雪景，显得宁静又清冷。
　　此刻，姜意的心异常平静，所有的心烦意乱都被雪掩盖。

　　他有点冷，双手放在嘴巴，轻轻地哈气，一阵温热的白雾模糊了眼。

　　“姜意。”
　　听到有人叫他，姜意偏头望去：“单安安。”

　　单安安在他的旁边坐下，和他一起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雪景，又看向姜意清冷的眉眼。

　　蓦地，她笑了：“想不到啊，竟然会有这一天。神奇。”
　　姜意：“嗯？”
　　“就是大家能一起赏雪啊。”
　　“确实。”

　　单安安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笑道：“姜意，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一怔，随即也跟着笑：“是不太一样。”

　　“长大了。”单安安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和真诚，忽又正色道，“我一直以为我和你、还有南肆他们不会成为朋友。也许到了毕业大家拍张毕业照就此别过，往后各奔东西；也许会在同学聚会相遇时点头微笑；也许茫茫人海擦肩而过也不会再认识。同窗三年，也不过如此。”

　　“我设想过千万种结局，唯独没有想过我们会成为朋友。”

　　姜意抬手拂去落在头发上的雪：“我也没想过。但是这真是最好的结局。”

　　所幸，在苍白的青春能遇到你们。
　　所幸，所有肆意的时光都与你们相关。

　　“真好。”

　　“姜意，你现在呢，有了……”单安安纠结地皱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词，“温度！对，温度。”

　　不再是冷冰冰的了，终于沾染了人间烟火。

　　姜意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可能是因为热传递吧。”

　　闻言，单安安噗嗤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她抱膝而坐，看着黑与白纠缠的雪夜长长地舒了口气，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小团。褪去平时的爽利，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和朋友安静赏雪的女孩子。

　　姜意淡淡开口：“单安安，别怕。”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没头没尾的话。

　　单安安却是一愣，转头呆呆地看着他，良久喃喃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自己又是一愣。明明姜意没有说明怕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以为自己的演技高超，把仅有的那点儿恐惧藏得滴水不漏，不想还是有人一眼看穿。
　　她确实一直在害怕。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再说话时，声音竟带了一点哭腔：“我很害怕。”

　　“姜哥你可能不懂，那种每天都走在钢丝上的感觉，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不知不觉，单安安对姜意的称呼都变了，“我从来不敢像你一样困了就睡，累了就休息。每一场考试，不管重不重要我都不敢掉以轻心。我害怕爸妈失望，害怕老师失望，害怕同学的难以置信，更害怕对不起自己的努力。”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减少，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高考已经近在眼前了。每天下晚自习，我还要回去刷试卷到凌晨。实在太困太累了躺在床上，学不进又不敢睡。那种煎熬焦虑……”

　　说到最后，她近乎呢喃：“我一直很好的，我不能忍受自己坠落。”

　　姜意默默地听着她的倾诉，眼睛盯着雪，等她的情绪渐渐恢复平稳才开口：“我知道的。”

　　他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单安安的差别。

　　“单安安，我始终相信，天道酬勤。努力的人永远不会太差的。”

　　他又想起每天晚上坐在书桌前的南肆了。明明已经困倦得不行了，仍然坚持刷题。遇到难题总喜欢拉着他一起思考，有时候可能两个人讨论到凌晨。那么努力，那么努力。

　　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呢？姜意不解。
　　为什么呢？

　　单安安听到了姜意武无意识说出口的疑惑，认真地说：“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姜意猛得一愣。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他的心好像起了一场大雾，眼里翻腾水汽。从那个盛夏耿耿于怀至今的疑惑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

　　他一直对自己说生活这么没劲，凭什么我要努力？爸妈随意把我丢弃，凭什么我要优秀给他们看？可是现在看来，那些曾经充当自我放弃的借口根本不值一提。他忘了，优秀是为了自己，努力也是为自己。

　　“谢谢。”姜意的声音有些哑。
　　“啊？”单安安没明白他突如其来的道谢。
　　姜意也没有明说，只是淡淡地笑笑。

　　单安安没有追问：“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认识的姜哥绝对不会这么温柔地安慰我。”

　　“现在……不好吗？”
　　“好啊！特别好！”单安安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时，突然插进一个声音：“好什么？”
　　姜意和单安安抬头看去，原来是孔卓。
　　单安安：“你不是去扔个垃圾吗？怎么这么长时间？”

　　孔卓小跑到台阶上，跺跺脚，抖落一身的雪。他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颇为狼狈。

　　孔卓抱怨：“别提了，真是见鬼了。人生建议扔垃圾不要隔空投掷。”

　　“怎么了？是你进垃圾桶了还是垃圾进垃圾桶了？”
　　“……垃圾桶翻了！”孔卓咬牙切齿。

　　姜意和单安安不禁笑了。怪不得这么狼狈，原来是忙着捡垃圾。

　　“不许笑！”孔卓气鼓鼓，“快点进屋吧，我快冻死了。”

　　姜意看着两人一边互损一边笑着进屋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瞬间，那些参不透的道理好像突然明白了。

　　虽然仍然恐惧、茫然、探索成长，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一个人。

　　他站起来，又看了一会儿寂静的雪夜。突然一双熟悉的手搂上他的腰。
　　“进去吧，乖。”
　　“好。”

　　五个人在单安安的爷爷奶奶家玩了两天就不得不赶回学校。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

　　大抵是所有高中老师都是效率派，批卷速度一流，前脚刚考完后脚就已经出成绩了。

　　二中会在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有几天的返校补课，为的就是讲解期末考试试卷，今年也不例外。尤其是高三党，可能补课的时间要比其他年级更长一点。

　　但是，毕竟已经放寒假了，学校管得松了很多，甚至有些老师会选择在讲完试卷以后放个电影，犒劳一下辛苦一学期的学生们。

　　英语课上，老师挑了部外国电影，就端着茶杯踱回办公室了。九班同学拉着窗帘，整个教室陷入黑暗，只有大屏幕上闪烁微弱的光芒，还真有几分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氛围。

　　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倒不是放得电影有多好看，独独喜欢这种一起看电影的氛围罢了。

　　姜意却有些闷闷不乐，心思也完全不在电影上。

　　寒假了，南肆也该回家住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好像有点舍不得南肆。在一起住的日子，既温馨又甜蜜，充满了回忆。他无法想象自己重新面对只有一个人的冰冷房子。

　　缺了南肆的家根本不能称为家，最多是个落脚地罢了。

　　想到这，姜意顿时感觉很失落，但是又不能阻止南肆回家和爸妈过年，只好沉着脸暗自出神。

　　晚上回到家，南肆和妈妈打完电话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姜意就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南肆停了动作：“同桌，你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姜意没吭声。

　　两人对视了几秒，，南肆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了，眉毛一挑，露出一个戏谑的笑：“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嗯？”

　　姜意口是心非：“不是。”

　　南肆不当真，眉眼尽是明媚的春色：“真的？”

　　“……”

　　南肆迈开长腿，跨过横在地上的行李箱，走近姜意：“我忘了告诉你，我早就和我爸妈说好了，今年寒假带你去我家住。”

　　姜意一怔。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和我回家吧。”南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姜意看着南肆戏谑的笑眼，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故意的。

　　南肆的脸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少年人清列的体香纠缠在一起。姜意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温柔的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南肆的声音可以压低，似乎捎上诱哄：“同桌，和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