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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烈酒 ...

  •   江斯文手脚有些僵硬,从裤兜里摸出来,看了一眼。
      [一分钟后,我下去。]
      言外之意,给你一分钟走神的机会,你要再不过来,我不介意下去接你。

      一行字,几秒也看完了。
      江斯文叹了口气,顺着街道往外看,办公楼里灯光明亮,高架桥上,车流不息。
      更别说,门口人进人出。
      江斯辰要是下来,未免太引人注意。

      周才似乎早就预料到,递过来一把伞。
      斯文道了声谢,撑开伞过去,走了几步才发现不一样,握着的伞柄处,有些凹凸不平,低头去看,那里刻着一行字母。
      不是周才的,是江斯辰随身带的这把。
      全球限量款,独家定制。

      雨还在下,却在变小,滴滴答答的声音敲在人心弦,徒增期许。
      江斯文抬头去望车里的人,江斯辰支着头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遥遥对上。
      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里读出点东西来。

      斯文率先低头,绕过车身到另一边。
      开了下车门,没打开,第二次尝试时,手刚触到车柄,车门就从里面开了。
      一双手捉过她的腰,将她带了进去,风卷蝴蝶一般。
      略带薄茧的手指,毫无阻隔的与腰间的细腻柔软接触。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很高,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一坐进去,就感知到暖意,吹的身上暖烘烘的,驱散了身体里的薄凉寒意。
      车子向前移动,开到拐角,才又停下。
      江斯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前面,司机很有眼色的下去,给两人留出单独空间。

      嗒——,车门上锁的声音。
      斯文蹙了蹙眉,这是……怕她跑了?
      她又不是小鸟,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不成。

      拇指擦着表盘缓慢划过,江斯辰从前面的后视镜里,打量旁边的女人。
      黑色短袖本就贴身,雨水又溅湿臂膀,更加贴合身体的柔软曲线。
      暗沉灯光的映衬下,让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加显白,虽是背对着,他却能想到,女人腰腹后面,烈焰似火的玫瑰花。
      只有他,可以窥探。

      只有表盘沙沙作响的空间里,男人忽然打破寂静:“别咬唇。”
      江斯文的嘴唇一时僵在那里,又缓慢合上。
      心想,管的可真宽。

      也不知道,这人把她叫上来,到底要干什么。
      来了,也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似乎对江斯文的反应不太满意,挑了挑眉:
      “怎么不吭声,刚才在里面,不是能说会道的。”,似乎又想到什么,一声低笑自喉咙而出,带着独特的沙哑磁性:“你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我不知道?”

      ……,“我胡说的。”
      真是失算,应付人胡诌的一句,还听到心里去了。
      这男人,早十几年前,就明白他记仇,今天还真的让他抓到把柄。
      早知道,就该在二楼瞧见他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开溜。
      就算现在想逃,车门也焊的死死的。

      江斯辰倒也没多生气,不紧不慢的嗯了声,然后熟稔的缕了一小撮女人的头发,凑到鼻间溴了溴。
      两人离得近,呼吸声近在咫尺,还有男人喉咙里低低的笑音:“江斯文,你真长本事了。”

      斯文翻了个白眼。
      这一身本事,可都是他教的。
      她长没长,他不知道?
      净睁眼说瞎话。

      男人忽然探过身来,健壮的手臂绕过她前胸,看也未看,手直接伸到她裤兜里。
      布料薄,温热的触感席卷到肌肤上,男人却只是从里面摸了张房卡出来,桃花眸扫了一眼,便看向江斯文:“我要不来,你准备去开房?”

      金色的卡片,在灯下折射出光亮。
      斯文眨了眨眼,想起来,这是张总给她的那张。
      “我没这么想。”
      至于其他的,倒是可以想想。
      比如去房间里动些手脚。

      江斯辰坐回去,卡片也扔到了窗外:“那你是垃圾回收站,专门拣别人不要的?”
      “……”
      她只是还没来得及扔掉而已?

      没等她想出点什么,就见江斯辰目光顿了下,之后辗转她全身:“斯文,要让我知道你为了那个破工作室,出现在这个酒店,你知道后果?”
      “额,那不是破工作室。”
      还有,这话不是赤.裸.裸的威胁?
      会怎样,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他,有这时间和精力?

      或许是江斯文的目光太过直接,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下一秒,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倏然扔了过来,自头兜着而下,遮住大半部分视线。
      斯文连忙扯下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外面的雨,几乎停了,男人也望着窗外。
      这人清晰的侧脸轮廓,恰好入眼。

      单论相貌的话。
      这世界上的男人,在斯文眼里,大概只分为两类。
      江斯辰,和江斯辰之外的。
      举手投足,端的温文尔雅,可背地里,这人就是一匹饿狼。
      能把人折磨的渣渣都不剩。

      现在,可不是在折磨她么。
      只要是她喜欢的,全都能揉碎成渣渣。几年前和别人打赌种的并蒂莲,明明到了花开的时候,这人连根拔了,烧的一点也不留。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点自己喜欢的,还能凑合凑合,接图纸谋生。
      这人,又不待见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分钟,斯文讨好的叫了声:“三哥?”
      这个称呼,她很少叫,刚到江家的时候,她就这么喊他。
      虽然,自从阮梨和他父亲离婚之后,两人就没啥关系了。

      斯辰火大的扯了下领带:“别叫我。”
      “……”
      这不怨她。
      斯文瞥了眼西装裤,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黄色废料。
      小声说:“其实我可以的。”

      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只见他嘴唇动了动,斯文没听清,貌似在骂人?
      之后就听啪嗒一下,车门开锁了。
      他开始赶人:“下去。”

      斯文没动:“据说,男人憋着,容易,”……
      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目光杀死了。
      “咳咳咳,我是说,男人憋着气,就和女人一样,容易变老,不是么。”
      还在心里补了一句,毕竟上了年纪。
      要不然,怎么会,撩不动?
      可能,真不行。

      男人倏然笑了,整个身体压过来,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隽。
      斯文觉得,不会有那么好的事。
      “江斯文,就今晚吧,试试你的那些本事,让我看看有没有长进?”
      “……”
      本事那两个字,特意咬重,她不是没听出来。

      -
      江斯文被赶下车,不一会儿,周才也上来了,劳斯莱斯也重新驱动。
      斯辰望着车外的女人,又想起了什么,打了一行字过去。
      [刚才在会所,真没看见我]
      见她站在公交亭里低头打字,发了过来。
      [我近视。]

      江斯辰眸里闪过冷意,这女人,胆子真的大了。
      分明带了隐形眼镜,却睁眼说瞎话。
      没一句能信。

      车里,周才问他:“先生,要把斯文小姐的东西打包回御园吗?”
      出国半月,江斯文自己租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

      “不打包回来,留着你过去住?”
      “……”
      周才:马上安排。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红色圆点显示的运动轨迹,江斯辰望着窗外说:“跟张济国说一声,晚上十点,我会过去蓝夜,听他讲具体的合作事宜。”
      “好的,先生。”
      周才其实不太明白,江斯辰这么做的原因。
      今晚,他们还要去郊外处理一个人,应该无瑕再去蓝夜,但他既然这么说了,还是照做。

      后半程,江斯辰都闭眼休息,一直到了仓库,才睁开眼。
      接近门口,有风声和水声。
      直到门开,才发现是滴血和呜咽的声音。

      这是个破旧的厂房,湿气很重,空气里还积压着灰尘。
      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个人佝偻着爬在水泥地上。

      江斯辰卷起半截衬衫袖子,走过去。
      这人,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

      前个月,江家名下的茗江企业准备应标,方案一切到位。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这套方案流了出去。
      导致在应标会上失利。
      最后排查了一圈,查到这人身上。

      对于亲自动手这事,江斯辰一向不喜欢。
      但要论如何折磨人,他确实可以。

      江斯辰温柔的蹲下,皮鞋碾压着人的手指,似乎看不见地上的人面目狰狞。
      笑着,低低的在那人耳边说了句话。
      明明是威胁人的事,却能做的风轻云淡。

      之后,就见那人开始剧烈的挣扎,怕的瞳孔都睁大。
      半小时后,周才过来说:“招了。”
      江斯辰擦干净手后,往外走,背影如耶稣般虔诚,腕表上的玻璃却在夜色下透着瘆人的光。
      一句话也快消失在风里:“送局子吧。”

      -
      下过雨的夜,风里带着凉。
      江斯文在公交车亭站了会儿,目送那辆劳斯莱斯远去。
      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
      倒是,可以避寒。

      没站多久,她转身进了会所的地下车库。
      手机里还留着从陈雾新那儿打听过来的车牌号,张济国的。
      她这人,一向是龇牙必报。

      地下车库偏暗,斯文自己用手机打了个光。
      轮胎的胎壁是最薄的位置,用个修眉刀一扎就破了。

      做完之后,就拍拍屁股溜了。
      丝毫不知道,张济国因为这车,差点暴跳如雷。

      事情是这样的。
      周才带斯文离开后,张济国越琢磨,觉得越不对,思前想后,觉得最怕的就是,周才和斯文有关系。
      要是男女朋友,那就更糟糕了。

      可没想到,将近九点钟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周才发过来消息,让他十点带上合作方案,到蓝夜那边等着。
      收到这个消息,可把他高兴坏了。
      要是能攀上江家这颗大树,公司还怕没钱吗。

      可还没高兴个几分钟,车子刚开出会所外,就不动了。
      司机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是轮胎爆了。
      可特么蓝夜,和会所明明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车子停在高速上,一辆车也打不着。
      等家里的车赶到,张济国看了眼时间,心脏病都快犯了。

      斯文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出了车库,就打车去了酒店。
      江斯辰是把那张房卡扔了,但她记性好,还记着。

      要说记仇,也是江斯辰教给她的。
      上高中那会儿,班里有个小男生暗恋她,追了自己三个月,江斯文那时候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觉得俩人放学躲树林里说说话,也挺新鲜的。
      就答应了。
      那会儿想的,就玩玩,可那男生巨认真。
      搞的江斯文,有段时间一度,觉得自己就是渣女,不能再渣的那种。

      正赶上国庆放假,江斯文不知道江斯辰会提前回来。
      高中毕业后,他就去了军校。
      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男生送到她家门口,那时他们已经暗中交往了一个月。
      可除了拉手,其他的都没做过。
      别人还问过她,说你们有没有在小树林里接个吻,可江斯文只要一想到,和这个人亲密接触,全身上下就写满抗拒。
      她不愿意,所以就一直没。

      那天,男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红着脸说:“我可以亲你吗?”
      斯文想了想,犹豫了几秒,慢慢抬起手臂。
      体验很新奇,之前从来没有过。
      以至于,男生在亲她手背时,她都走了神,把面前男生的脸,想象成了江斯辰。
      真是渣,太渣了。

      可刚和男生说再见,转过身来,就瞧见二楼阳台上,抽烟的男人。
      一身黑色T恤,慵懒散漫的靠在栏杆上,肤色也没现在这么白,常年在部队里,晒的很黑,还剃寸头。
      他不经意的望过来,嘴角缓慢扯出一个弧度,像是在冷笑,又像不是,江斯文也看不懂。

      就因为她第一次来江家时,把他家的狗错认成了公的。
      江斯辰记仇,见不得她好,以至于这段恋情没过几天,无疾而终。
      那会儿,他是怎么说的:“我不高兴。”

      他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
      所以自此,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江斯辰对着干的机会。
      就像眼下,江斯辰不让她去酒店――

      那她,可真得去试试,挑战一下某人的忍耐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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