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戚舞》悲伤过客

4、第三章 改造神童

　　袁图的幻想立刻被打破，我顶，什么改造，改造什么，你当我是汽车还是轮船啊？我这个是血肉之躯，改什么改啊，改的不好会没命的知道吧。我没命不重要，但可是我可是MR.神童，你把我改废了，我怎么办啊？天下等着我去打救的美女怎么办？还有力学三大定律、微积分以及各种学科的天才构想怎么办？你这个想法是反人类知道么？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个庸医的愚蠢行为。袁图一张嘴，就要开口说话，他相信自己的口才。作为一个在夜店看场的老板，如果没有几分口才，恐怕根本撑不住场子。可是他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婴儿，婴儿的声带其实并没有发育完全，所以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咿呀的声音，感觉就像是一个作家码了半天字，突然发现全部变成了乱码，那叫一个心痛。不过作家写出乱码还可以重写，反正东西还是放在脑子里。但是袁图知道他要不立刻阻止这个变态，自己说不定就挂了，还当什么神童啊，以后当然也别想着作为万世师表了！
　　袁图不相信自己的身体这么逊，又是咿呀了半天，加上指天划地，乱比手势。经过不懈的努力，袁图终于确定，他们，是无法理解自己的了。不过魔医和刑泉看着刚刚出生就会咿呀和指手画脚的袁图，心中惊讶不已，齐齐在心里道，果然神童就是神童，别的小孩两个月才会的东西，神童一出生就会！
　　魔医把一根细长的手指搭上了袁图左手的脉搏，按了半天，才喃喃道：“神童的经脉果然有些异样，我要试试改成龙脉看看。”
　　袁图听了，更是吃惊，你个无证的庸医，就知道无证经营，你懂什么，人体的内环境是相互协调的，你随便改，一下子我的内环境就完了，说不定内分泌一失调，我就长不大了，这样我还活个屁啊。比这更惨的是你要是把我改成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我还见个鬼人啊，买块豆腐咽死算了！
　　只是袁图自然是不会知道魔医到底象征着什么。说起这魔医，倒是有点名堂，他原本是个老老实实的医生，治病救人，活人无数，后来他深深地觉得人体的机能不够好，人的身体太过脆弱。于是他规定，每个来找他医治的人，除了要带够诊金之外，还要自愿接受他的改造，结果魔医的名号就不胫而走了。不过魔医除了医术精湛之外，改造人体的技术也是一流，后来许多人为了被他改造，就专门受点伤啊，得点病啊什么的。
　　可是袁图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管这些当回事。在他心里，没有先进医学的指导，纵是改得再好，总有一天会出问题，那到时还不是自己埋单，又不可能叫魔医给他换个身子。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阻止的能力。
　　不过在被改造之前，总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的，就是饥饿的问题。作为神童的婴儿不可能比别的婴儿少吃东西，可是刑泉、魔医还有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愣是由头到尾似乎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带着袁图火速离开犯罪现场，然后就找了一个客栈，要了三间客房，然后把袁图放在魔医的床边，就各自找各自的周公去了。
　　袁图自出生后就没有进食过，那个饿啊，简直能吃下一匹马。作为婴儿，他的肠胃非常敏感，那种饥饿的感觉袭来，就好像浪潮一样，一浪接过一浪。可是他又不肯放下自尊，大哭一场来吸引注意力。毕竟曾经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大人，就算钻进了小孩子的躯壳，也总不可能会为了一顿饭来痛哭吧。这个对于袁图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可是人是铁，饭是钢，纵使袁图是铁打的意志，总不能让自己饿死吧。如果一个和剑神可以一比的神童死了，理由还是饿死，那袁图真的可是丢脸到了极至了。
　　正当袁图准备大呼大号来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魔医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那样，从衣服中摸索出一颗黄色带着恶臭的极有可能是过期食品的药丸，一把塞入袁图的嘴巴，喃喃道：“饿了吧，把这药丸吃了就好。”看来这个魔医既没有考虑到袁图到底听不听得懂的问题，也没有考虑到婴儿的身体机能在承受住一颗药丸的威力的后果。
　　天啊，别把神童不当婴儿啊，袁图心想，慢慢含住了那颗药丸，用口水把它化掉，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吞咽会堵住咽喉，继而让自己小命报销。
　　可是他刚将药丸含入口中，便觉一阵恶臭和极度难以忍受的苦味，简直像是口中含了一坨……不行，不要自己恶心自己，袁图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先吃大苦再吃小苦，小苦也甜啊，这个无聊兼无耻的校训突然又闯入脑海。唉，就当是借钱，等我以后变成天下无敌的大人物，我一定先要回本，而且收回利息，先狠狠地整治这些无证经营的庸医，然后要先改革医疗系统，为后来千千万万的病人造福。
　　药丸被口水化成了一股股药流，慢慢地流入了袁图的肠胃。渐渐地，袁图竟然觉得不饿了，肚子甚至有种发胀的感觉。不会吧，就是一颗药丸而已，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饱啊。他正想着，魔医翻过身，又塞了一颗药丸入他的嘴。
　　袁图口中又被塞入了一颗和原来一样的味道的药丸，感觉就是这个世界简直是没完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会被人喂药就像罐子一样，十分钟不到，已经吃了两粒味道如同大粪一样的药物。看来以后的生活必定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把第二颗药丸也含化了，魔医再次把他的头转过来，又是一颗药丸塞入袁图的嘴！天啊，看来是没可能停止了。袁图狠狠地用目光盯着那张头发凌乱、双眼深陷、看起来就是一个庸医的脸。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药物是有副作用的，前世所有的药品的说明书上都写着，孕妇、婴儿请小心服用。这个明显是无证经营的王八居然丝毫不把这些基本的用药常识当一回事，就像是给大象吃药一样的加量、加量、加加量，天啊，难道一代神童就要这样变成废人了么？
　　袁图想着，张口就要把那颗药丸吐掉，可是突然，他就完全忘记了吐药这回事。因为猛然地，他的四肢百骸都传来一阵割裂的剧痛，他的肠子就感觉到像被小刀慢慢切割一样的痛苦，他的经脉仿佛受到了火焰烧灼，转瞬之间就在体内散发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痛楚。顶啊，这个简直不像是人能享受的痛苦。在前世，袁图向来是个很能忍的人，作为一个看场子的夜店老板，当然会面对各种不顺利的情况，要是不能忍受，场子早就给砸了。可是，这次他忍受的绝不是言语上的侮辱，或者是被人指着鼻子发泄的委屈或者是被人用手大力拍胸口的无奈，而是切切实实无处不在的痛楚。
　　可是虽然痛得钻心，袁图还是很硬气地没有哼一下，自然也不可能流出眼泪。尽管疼痛十分可怕，他还是很清醒地意识到，这些的痛苦的来源一定是方才的两颗屎黄色的药丸。他勉强集中注意力，开始用力蠕动嘴唇，试图吐出第三颗药丸。
　　可惜他的念头虽然转得够快，他的判断纵使正确，婴儿的身体却无法遵照他强大的意志来行动。他强行集中的力量，灌注到嘴上却只引起了一阵抖动，药丸还是含在嘴里，无法吐出。渐渐地，他的痛苦开始加剧，袁图虽然极力忍住疼痛，想要舒缓或者直接忽略身体的感受，但是婴儿本来就敏感的身体和脆弱的神经一次又一次将他的意志中最坚定的地方弱化。
　　又是一阵痛苦袭来，袁图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整个人缩成虾米，试图凭借身体肌肉的收缩来抑制无法忍受的苦楚。可是没有用，身子一缩，痛苦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从浑身上下每一个可以想到会带来疼痛的地方还有每一个谁也猜不到会带来痛苦的地方凝聚，进发。
　　袁图的身子开始扭曲起来，他一次又一次疯狂地扭动身子，试图能稍微减少一下疼痛。他原本钢铁般的意志也渐渐被痛苦所摧毁，他的大脑已无法再次凝聚注意力，身体变得再也不受控制，开始疯狂的扭动着，床上的被子、枕头、床单全都被这种巨大的力量甩到了一边，也不知道一个新生的幼儿到底是怎么激发出如此可怕的。而魔医却早已经翻身站起，双目炯炯有光地盯着袁图，口中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
　　“啊！”袁图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他爆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休克了过去。但纵使是在休克中，袁图的身体依然止不住在剧烈的痛苦中微微颤抖……
　　魔医却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时刻，只见他极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飞快地打开，从中抽出数根金针，刺入了袁图的穴道。
　　等到袁图第二天醒来，他的痛苦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他眨巴着眼睛，回忆着昨夜不像是人类可以忍受的苦楚，开始咒骂起那个该死的魔医。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咒骂，魔医一把把袁图抱起，放如一个装满药液的木桶，紧接着把木桶放在一架马车上。
　　看来，血堂三人又要开始赶路。
　　就这样，袁图被惨无人道的白天泡药，晚上吃药，半夜疼晕了就被下针。如是者五天，血堂诸人终于回到了血堂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