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俊》会笑的雪

13、秘密

　　“我头晕。”
　　“你呀，这叫乐极生悲。”蓦然见她脸色煞白，“你生病啦？还是大姨妈来了？”
　　“我没？”张佳佳变得害羞，来大姨妈是女孩子间的悄悄事，被琴蓦然这一说，她感觉周围好几个男生看过来，异样的眼光落在她脸上。
　　“哎呀，蓦然，矜持点，周围有男生呐。”田怡心揪住她的辫子让她闭嘴。
　　“哎呀，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吧。”
　　“我，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这样啊，吓我一跳。我抽屉里有糖，我去拿给你。”
　　“你为嘛不吃早饭啊？”
　　“我，不想吃，吃不下……”她怎么能告诉她们，她很想吃早饭，很想。她只是为了节约。
　　“蓦然，我有一个秘密。”田怡心趴在她肩头，吐出的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琴蓦然翻翻白眼，推开她。“切，就你那秘密？芝麻大点的事在你眼里就是宝贝得不得了的秘密。”
　　“讨厌，人家说真的。关于你的。”怡心见她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得意的挑挑眉头。
　　“秘密？还是关于我的？你说，快说。”
　　“可这对你来说是坏消息。你可不能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
　　“那你可要稳住啊。”
　　“我能稳住，天又没塌下来。你快说，急死了，待会就上课了。”
　　“好，蓦然，我告诉你不知道你听没听说。”田怡心的话炸得她耳朵嗡嗡的响。“听说，高俊楠和他们班的赵淇淋在一起了。这是他们班的一个同学告诉我的。”
　　田怡心看见，琴蓦然笑嘻嘻的神色不见了，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无聊，我还以为什么秘密。”然后她趴在桌子上，头枕在臂弯里，整个人安静下来。
　　“蓦然，别生气嘛，我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知道啊。”
　　“不知道，没兴趣。”
　　“你生气了？”
　　“才没有。”
　　“你不高兴？”
　　“没有。”
　　“你还是喜欢他？”
　　“喜欢你个大头鬼！”琴蓦然还是趴在桌子上，她忽然觉得头很重，很难受。高俊楠，她喜欢的男生，她偷偷关注的人，即使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聊天。有关他的事时不时的就会钻进她的耳朵里。高俊楠和赵淇淋在一起了。是啊，他们天天上学放学都在一起。她希望这是谣言，就像她和林昱一样。是同学编出来的谣言。
　　“蓦然，我错了嘛。你把头抬起来嘛。”
　　“我喜欢趴着你管得着？”
　　“打铃了，上课了。”
　　“我没聋。和你做同桌真烦人。”琴蓦然抬起头，用手支着头。
　　“蓦然，对不起啦，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喜欢他可以偷偷的告诉他呀。不让你爸妈知道就行了。”
　　蓦然的声音幽幽的。“我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想让妈妈伤心。她太累了。”
　　“没办法，父母禁止我们早恋就像禁毒似的。”
　　“切，没那么夸张。高俊楠又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哼，我以后上高中，上大学会遇到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
　　“就是，高俊楠有什么好？花心萝卜空心菜。我们的琴大美女放着不要，偏要和那个赵淇淋在一起。”
　　“拉倒吧，哼，你又损我。”
　　连续几天，蓦然和怡心都发现张佳佳的神色不是太好。“佳佳，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啊，什么的。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我怎么啦？”
　　“说不上来的感觉。都说女孩子弱不禁风的。可你看，我们班的女孩子哪个像你？你是林黛玉吧？病怏怏的。”
　　田怡心也乐了：“林黛玉有啥不好，她这样子还有几分病态美呢。”
　　林昱忍不住插嘴：“我说你们这是不是傻？还病态美？我看张佳佳就是饿出来的！真不明白，你们女孩把身材看得那么重要吗？”张佳佳羞红了脸，不说话。她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一点胆量在林昱面前一下全无。
　　“林昱，你又毒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要是能吐出象牙那才好呢。多值钱。”
　　“又犯贱了。你爸几天没打你了？皮又痒了？”张佳佳不说话，看着他们打闹。眼里掩不住的羡慕与期盼。
　　“我，我到了。拜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总有一个路口会分别的。张佳佳不想去别人家玩，更不希望别人来自己家玩。她心里隐隐有些期盼，也有些庆幸，没人愿意去她家玩。
　　“好，拜拜。”
　　“佳佳，要是那群小鬼还敢叫板，让我们来收拾他。”
　　“放心吧，不会了。”张佳佳眼里有了泪。心里暖暖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真好。她站在路口，注视着远去的三个背影，很久很久，他们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依然还在张望。
　　张佳佳转学几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几个朋友。林昱，琴蓦然，田怡心。后来，她也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有了很多很多可以一起玩，一起说笑打闹的朋友。她的生活也不再那么落寞。很幸运的是，她可以不用转学了。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跳绳吗？”张佳佳满脸期待。
　　“可以啊。你看你缺少运动，你看我们身体多好。”
　　“哇，张佳佳，你跳绳这么厉害呀！”绳在她的脚上有了生命似的灵活的翻转。
　　“佳佳，你挺厉害的嘛，平时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张佳佳不说话，腼腆的笑了。
　　“佳佳，我要和你一组。”后来，慢慢的，她和班里的同学熟识了，她不再孤单，不再害怕。也不再时时黏着琴蓦然她们。她也会经常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起玩。只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田怡心，琴蓦然，林昱，给她的感受是舒心的，愉悦的。毕竟，是她们，鼓励她，帮她赶走了心里的孤单啊。
　　“佳佳，你跑哪去了？一吃饭就不见踪影？”
　　“我没去食堂，我回家了。”
　　“回家？有点赶吧？”
　　“嗯……”张佳佳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慌。
　　田怡心仔细端详着她，肯定的回答：“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呀。”
　　“我吃了。”
　　琴蓦然看了她好一会：“不对，你没吃饭吧，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吃了。”突然，一滴泪从她低垂的脸颊落下来。
　　“佳佳别哭啊。”琴蓦然和田怡心吓了一跳。“教室没人，就我们两个。我们是朋友对不对？你有事就告诉我们呗。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张佳佳点点头，又没了声音。
　　“你说呀，不用害怕。”张佳佳犹豫着，咬着嘴唇，依然沉默着。
　　“你说嘛，急死人了，有什么害羞，有何羞耻的啊。”
　　“你们不能告诉别人……”
　　“放心了。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我们可是很尊重朋友隐私的。”
　　琴蓦然见她支支吾吾的，急了，愤愤的对她说：“你看我，从没觉得羞耻，朋友嘛，有啥羞耻的，有时候我打架挨罚，你看我还拉上怡心呐。”
　　“琴蓦然，你要不要脸？”田怡心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你以为我愿意啊。”
　　“谁叫你是我死党嘛。脑袋疼，被你打傻了。揉揉。”怡心不情愿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张佳佳看着她们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抓着田怡心和琴蓦然的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家比较穷而已……”
　　琴蓦然和田怡心从她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中午跟我们吃就是了。”
　　“不。”
　　“你不愿意？”
　　“……”
　　“我知道啦，人都是有自尊的嘛，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想办法就好了。”
　　“赚钱！”
　　“咋赚？去抢来得最容易。”
　　“去收保护费吧。”
　　“琴蓦然，什么馊主意？”
　　“嘿嘿，我开玩笑。”
　　“哎，做什么才好呢？”因为张佳佳的事，三个人苦恼了几天。她们当然不敢告诉林昱，只是委婉的向他打听消息。
　　“林昱，你说，女孩子做什么好？”
　　“你们想干什么？”
　　“就是想，赚点钱。”
　　“想赚钱啊，去当坐台小姐呗。”
　　“林昱！去死吧！”
　　“哎哟！你们三个母老虎心怀鬼胎想干嘛？”
　　“你管呢？”
　　“初中生能搞嘛？去打工？开网店？代购？辍学赚钱容易啊……”
　　“闭嘴！”林昱无奈，“是你们要我出主意赚钱嘛！”
　　“学校外面不是有个才子书店吗？”
　　“对啊！蓦然，你这一提醒，我和你想一块去了！”
　　张佳佳眼里一片茫然，“你们是建议我去书店吗？”
　　“对啊！多好，学习，赚钱，两不误。那老板挺好的。他家店里生意又好，我看他们都忙不过来呢，有时候，老板娘的儿子放学也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