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吧！蒲公英》柔小宝

43、[ Fifteen ] * 小姿篇 *

　　从车窗向外眺望，比直的道路，犹如切分开这片无遮蔽的大平原的一条缎带，不断向前伸延。敞开的窗户带入袭袭凉风，任吹散的头发轻轻拍打着脸旁的玻璃，却怎么也抹不去心里的那份哀愁。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刚拭去了泪，脸上还会有润湿的感觉……

　　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傻？如果说这一切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为什么我的心却那么不听话，真的要等到被抽打得支离破碎、遍体鳞伤才肯离去？或许我三个小时前根本就不应该搭上这班车,从巴黎来到乡间小镇——古都亚眠[ AMIENS ]。

　　[给我们将要出生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还叫‘逸’好吗？爱你…… *珈玳 23/11 ]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花花公子’、‘危险情人’都只是我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吗？那些根本不是真正的我？你不是很想看到我的真面目吗？现在我可不许你中途喊停……]

　　[你到底要我告诉你什么？！]

　　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将这一切从我脑海里抹去，我不愿再见到你因曾受伤而刻意伪装自己的样子！我一身的伤痛和委屈的泪水，在你防备的眼睛里都化为零点！你假装视而不见，从我身边嬉笑而过……我多想大声告诉你，你出的难题，我不曾逃避！因为我相信你曾为爱付出过一切，如果说你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珈玳，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去逃避你们的回忆，勇敢的去面对过去，把她从亚眠找回来，然后再从新开始！就算是继续下去的呼吸，也总得有意义，我不愿再为你刻意伪装的冷漠而掉眼泪了！

　　我将目光从闪晃不定的窗外收回来，落在手中已经泛黄发久的信封上。信封是空的，前两天在打扫卫生时，在书柜背后偶然间发现的，我自己偷偷的藏了起来，没有告诉筠逸。然后，我就计划这次到亚眠的旅行，还骗他们说是到老师家中为来临的油画大赛做准备。

　　信封正面用墨水写的‘逸’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娟秀的字体与我在海边[ Sun Lover's ]的冲浪板上见过的相同，应该是珈玳寄来的，信封右上角的邮戳，标示着信笺的发送地——亚眠。

　　因此我出现在了这里，很想寻求一个答案！我想知道筠逸与珈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另阿逸变成现在的样子？又或许，我可以劝回那个痴心的女孩，让她重新回到逸的身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一个人漫步在清澈碧蓝的索姆河沿岸，总能看见许多St_Leu木造的房屋，贩卖卡片与版画的小创意商店和两侧悠闲素雅的茶室餐厅。在一旁不太起眼的点心店里，售卖着当地有名的杏果饼干，那是一种用杏仁和蜂蜜融合制成的糖果点心，腻人的甜，浓郁的香。转弯拐进Rue Jean五号街道，雕刻与考古收藏文明的美术馆便映入眼帘，古老的建筑形式风格别具特色，独创一格。途径Les Marisson，四处种满新鲜的蔬菜与可口的水果，一副水乡泽国的宜人画面。

　　顺着河岸向东走去，在水鸟嬉戏的水面上，映衬出红花绿叶的色彩，随波荡漾，煞是美丽。我推门走进一间手工特制的木偶店，在店里，英勇的军人举止优雅，没有原本的高傲与严肃，变得随和近人。店里的老板负责制做木偶的身体，而老板娘则负责衣服的配搭。各式各样模样搞怪、身型滑稽的木偶人被吊挂在门口的木条上，引来窗外过路人好奇与欣喜的目光。
　　我随手拿起一个头戴黑色法国军帽的木头人。那是个身穿红色礼服，系了条蓝色蝴蝶结的老头子，柚木色的脸颊上贴着两撇八字胡，表情惹人发笑。我想，如果被缈缈看见了的话，她一定会高兴得抱着喊好玩吧？

　　我勉强从嘴角里挤出一丝笑容，迷惘的情绪萦绕心头，大概是一个人的旅行让我感到不安，不知道怎么样的画面将会在眼前出……

　　珈玳，你依然爱着逸吗？

　　穿过狭窄、蜿蜒的碎石街道，我举着手中的信封，站在了法国十三世纪键地面积最大的歌德式教堂——亚眠大教堂[ Cathedrale Notre-Dame d'Amiens ]面前。

　　“就是这里了。”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踏上石阶。

　　房顶好高，排成一环又一环的圆形三角，左右两边数十根大理石柱，庄严古朴，令人神往它们古老的过去。阳光透过屋顶多边形彩釉大窗户，化成星点图纹，从半空中射入教堂内，照在上千张排列整齐的长木椅上，拭去人们心中的忧愁。此刻，天使的圣洁羽翼仿佛将我深拥入怀，我感受到安静与祥和，降落在这充满无尽爱与包容的亚眠大教堂里……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是否有位名叫‘珈玳’的小姐？我叫梨姿，是辛筠逸的朋友。”我走上前去。

　　“你刚才说……你是筠逸的朋友？”修女突然抬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道跃动的光。

　　“对，辛筠逸……您认识他吗？”我回答道，感到疑惑。

　　“愿天主保佑你，我善良的孩子。”停顿了一会儿，站在我面前的中年修女温柔的看着我，她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木制的十字架被她轻轻攥在手中，一身整洁的黑色长裙在她身上显得尤其端庄大方，鬓上几缕弯发从头巾中落出来，两道细幼的皱纹在她眼角偶尔出现。尽管如此，无可否认，她依旧非常漂亮，而且，我对她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您知道珈玳小姐与筠逸之间的事情吗？能请您能告诉我吗？”

　　从教堂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侯以前的事了，我搭上了班车，来到香槟区另一个有名的葡萄酒小镇——艾佩而奈[ Epernay ]。

　　车子停在在香槟大道上，我从上面走下来，看着身后的巴士继续驶向远方。公路两旁，尽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葡萄园，在斜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七色的变化。想必到了冬末，这里肯定是片被薄雾笼罩着的，如梦似幻的茶色大地。

　　我不自觉地向葡萄园深处走去……

　　站在绿野当中，只有天空与大地的香槟区，在黄昏来临的时刻，天边的色彩不断在变化着，分界线上的红晕将远处的葡萄园渲染成一片深沉而韵红，就像那葡萄酒香醇浓厚的颜色。

　　“筠逸……他是我儿子，我就是珈玳。”

　　四周一片漆黑，夜幕已经降临，只有虫子的“吱吱”鸣叫划破夜的寂静。葡萄藤的枝条和叶片刮着我的脸颊与手背，引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在这样的夜里，叫我觉得有些害怕。远处隐约闪烁着微黄的灯光，我一步步向光源靠近。当拨开最后一缕沉甸甸的藤条，我的眼前亮起来，是香槟大道！刚才的亮光就是从路边一盏路灯发出来的。
　　车子早已离开，我迷路了，在这个陌生的法国乡间小镇里。但我并不感到害怕，是的一点也不，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在教堂里找到了答案，一直隐藏在筠逸内心深处的秘密……

　　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我往机器里投入身上仅剩的一枚硬币，电波在夜空中被传送，屏幕上出现筠逸的手机号码。

　　“喂？……喂？是小姿吗？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里？缈缈打电话到你老师家去找你，那边的人说你根本没去过！大家都很担心你，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是很危险的！我现在在去你学校的路上，缈缈守在家里等你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筠逸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听起来是刚从奔跑中停下来。
　　“说话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快告诉我啊！”
　　“小姿，你……”
　　“你在哭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亚眠的香槟大道上，可能明天才能……才能回去了。”
　　嘟——嘟——嘟——嘟——

　　风吹过来，好冷啊！离上次拨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天还是澈暗的，没有起色。我瑟缩在角落里，把裙角向下拉低一点，裹住蜷缩的双腿。头倚靠在电话亭透明的玻璃壁上，仰头望向天空，也许是在乡间，远离城区的缘故，这边的天空好高好高，星星闪烁，明亮动人。

　　在我半梦半醒间，我仿佛看见远处，一个黑点正逐渐向这里靠近……

　　“小姿！小姿！快醒醒，你还好吧？不要睡在这里，会着凉的。”一个有力的手臂把我从睡梦中摇醒。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是谁？

　　我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映入阿逸的脸庞。

　　他蹲在电话亭面前，浑身冒着热气，拼命喘着粗气。他头上棕黄色的发丝也显得凌乱不堪，汗水顺着额发滴进衣领里，浸湿了整整一片！看起来像跑了好远好远的路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来……？”我心里明明很震动，但却无法直接说出。

　　“傻瓜！如果你被野狗叼去了要怎么办？！”他的声音竟然因为太激动而有些颤抖。

　　“已经没有车了，你怎么过来？”我支吾着。

　　“我从巴黎截了辆出租车，飙了两个多小时车，来到这里。因为在电话切断以前，我只知道你在香槟大道的电话亭里，身上带的钱也只够把我带到城郊，所以我只好从镇的那头一路跑过来，连续跑过十七个电话亭才见到你窝在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用手将我扶到他肩膀上，把一件白色的粗条毛线衣盖在我身上。
　　“对不起，我瞒着你跑到这里来，我……”我的眼泪唰唰的流下来。
　　“现在没事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在附近找间乡村旅舍过夜。”他站起来，伸手拉住我的手，试图将我给拉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头昏目眩，失去平衡，差点撞在玻璃门窗上。他手腕用力一拽，我被拉到他胸前，他用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牢牢扶稳。
　　“……没关系，可能是坐得太久了。”我把头埋在他肩上，无法移动，因为只有这样的依靠可以让我稍稍觉得好过些。

　　“我背你，上来。”他稳住我慢慢转过身，弯下腰。

　　我无法拒绝。

　　他让我把双手绕在他脖子上，然后将我驼起来，推门走出电话亭。
　　“你见过我妈妈了？”他低沉的声音从他喉咙被压迫出来。
　　“恩……。”我点点头。
　　“你全都知道了？”他没有回头。
　　“对不起，我……”我很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我望向远方，路灯在前方闪烁。
　　“跟你说什么？你要我跟你说：我是一个被男人给抛弃了的女人所生下来的私生子吗？！这就是你所希望听到的答案吗？”他激动地低吼着，纵使像这样的深夜也无法将他痛苦的表情给遮掩住，他的心在淌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眼泪失控，声音哽咽。
　　“……我语气太重了……其实你并没有错，懦弱害怕的人是我。”他情绪缓和下来，夜风将他的头发拨弄起来，打在我温热的脸颊上。

　　这样安静的夜，只有我无法停止抽噎。

　　“珈玳是我母亲。读高二时的一次出国旅行，她来到法国，爱上一个男人，一个梦想站在国际舞台上的男人。她爱他，不顾一切，最后甚至将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那个人…… 没想到那个男人半年后真的被星探发掘，让他加入一家挺有名气的音像制作公司，并安排他到日本发展。他让她等他，说会回来与她结婚，可没想到那个家伙一去便音讯全无！母亲拼命打工挣钱，攒够路费只身一人到日本东京找他。当时成为超人气偶像的他为了保全自己一线的地位，狠心地与母亲断绝了关系。寒风中，她在他家楼下等到半夜，亲眼看见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车厢里亲热接吻，第二天她昏倒在马路上被人送到医院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悲痛欲绝的母亲一人飞到当初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回到了英吉利海峡。她从观光艇上纵身跳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她想就此结束这一切…… 随之另一个身影在她落水的地方扎进水中，将昏迷不醒的她救上来，送入医院抢救，那个人就是我的义父——辛逸臣。

　　当获知母亲怀有身孕却刻意寻死的时候，医生又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她因为落水时头部撞上礁石而得了损伤型失忆！我义父坐在她床边，温柔的对着刚恢复意识的母亲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放心吧，我们的孩子没事……。

　　就这样，失去记忆的母亲活重新活过来，并与眼前温柔的男人相爱了，还是那片英吉利海峡，却为他们留下了最美丽的故事。你上次在[ Sun lover's]见到的那块冲浪板是我义父留下来的，上面刻着的‘逸’其实是他的名字的别称，我的名字也是因为这样而起的。没想到所有的幸福却因为那个混蛋的再次出现而幻灭了……

　　那个混蛋因为出入非法娱乐场所、吸毒票妓被新闻暴光，而强行被公司责令解除合约，终于臭了名声。于是他追寻到我母亲的行踪，并当着她的面利用两人以前的关系威胁要一笔钱！他恶毒的语言终于唤起了母亲过去痛苦的记忆，那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竟在争执中将母亲推下楼梯……”激动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淹没，上齿狠狠地咬住下唇。

　　“被送往医院时她因为失血过多险些活不过来，羊胎已经破水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医生对她进行了剖腹产的手术……当义父将襁褓中的我抱到虚弱的母亲床前，亲吻着她，第一次流下感动的泪水……母亲曾告诉过我，那夜他的眼神充满了爱与痛，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与婴孩，可没想到那却是诀别的一吻……从此为母亲种下无尽的哀痛。

　　第二天夜里传来他非意外死亡的噩耗！狂风暴雨中，他倒在一片血泊中，他被高速驾驶的机车撞倒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中央，粉碎型骨折，脑溢血，终于因抢救无效而宣告死亡……而肇事司机就是那个抛弃我母亲的混蛋！”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受到无数不公平待遇……我是一个被男人给抛弃了的女人所生下的野杂种！从小就被所有的人唾弃、咒骂、侮辱、瞧不起……我没有过过一天平等的日子，我是一个在灰暗的世界中长大的人，身上的伤疤与淤痕是我真实的写照。我憎恨所有的人，憎恨我的生父，最恨将我生下来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永远抬不起头做人！我要离开她，所以我选择流浪。”我感受到他话中无法言喻的悲愤。

　　“这就是你长期伪装自己的原因？”我小心地询问着。

　　“你害怕受到伤害，永远对身边的人存有戒心，用轻浮的语言伪装自己，从不让人接近你的内心。面对感情你既狂乱、不安又很无助，背负着沉重思想包袱的你每天都活在挣扎的边缘，过得很累、很累，挣扎过、痛苦过，就像是一只筋疲力尽的骏马，再也没有力气与漭漭黄沙周旋~ 于是最终，你选择了放弃追求幸福的愿望，将心套上枷锁。因为你无法原谅你母亲的错误，更极力否认自己存在的意义，认为自己没有爱人与被爱的资格。”我口中的话竟划痛了自己的心……

　　他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阿逸……其实，你错了！你有想过你母亲为什么经历了如此痛苦也坚持要你生下来吗？她深深爱着你的义父，爱着那个不求任何回报的男人，因为汹涌如潮的思念令她产生了巨大的勇气！她要活下来，她要努力活下来，坚强地实现两个人未完成的梦想，赋予爱情永恒不灭的生命~ 她要给你宝贵的生命，要你懂得对爱的坚定！让你感受心跳带来的幸福，晶莹剔透的感情使人生变得深刻，因为拥有呼吸而产生爱人与被爱的资格，期待与感动才会变得有意义！……她爱你，便亲手将一段美丽的爱情种进你的心灵里，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孩子了……”我一个人动情地说着，将早上在教堂孕育的情愫发散入葡萄园酒红色的湿气中。

　　“你……什么时候开始留意到这些？”他不确定的问着。

　　我笑了。

　　“郁金香。”我轻吐着气息。

　　“是你三楼窗台上的一小株金黄色郁金香花苞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远远地望见它，心情却生莫名忧郁，伤感的情绪静静的停留在它细粉的花瓣上，让我不小心触到涩涩苦苦的味道。”我将脸贴在他肩上，嘴角翘着。

　　“那时我就猜想，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借这盆花抒发自己郁闷而痛楚的心情呢？房间里面到底住着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他脚步缓和下来，双臂将我搂得更紧。

　　“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

　　我把头搭在他宽实的肩膀上，听他说着。风吹起来，一望无际的葡萄海在眼中随他前行的方向变得起伏不定，深夜的冷空气拂过他的发，划过我的脸颊，我却不再觉得冷……

　　“你是……天使……”他说。
　　“恩？……什么？”我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的侧脸。

　　“你就像天使，悄悄飞向我，一束柔和的光，扫去灰蒙色阴影……好奇怪~ 有你在身边，总觉得很舒服，不会冷。 ”他停下来，回过头，温柔的目光将冰冷的夜气一点点融化着。
　　“因为你 ……总是那么善良。”

　　他的语言是温柔的，声线是平稳的，呼吸是匀称的，眼神是深切的，感情是真诚的，双手是蕴热的，感动是美丽的，这夜是动人的。

　　他灼热的唇印在我的双唇上，没有犹豫，没有疑迟……

　　月亮下蜿蜒着一条梦幻般的香槟大道，二合为一的小黑点忽隐忽现。今夜被雾在白茫茫的水蒸气中，期待着与清澄气泡的美丽邂逅~

　　[ 小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再次离开！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继续我的旅程！这次我并不是选择逃避，因为拥有你温柔的目光，我将不再迷路…… 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去调整一颗长期以来疲惫不堪的心，我要重新面对自己、母亲、以及令我无法忽视的你！我要认真看清楚这个世界，亲眼见证去她美丽的爱情！
　　——筠逸 ]

　　[逸，我要你知道，我只想为你执着！不管多久，我会一直在这个角落，空出我的怀抱，永远都为你守侯~ 无论走到了最后，我是否会一无所有，我都不会后悔……只要有天你回头，什么也不必说，紧紧靠在我身旁，让风并肩吹过。
　　——小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