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吧！蒲公英》柔小宝

10、第九章 新生

　　台湾东升娱乐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子公司——

　　“圣，排练室里的那个女孩就是蓝楦子。她每周一、三、五晚都会在‘情欲迷宫’歌舞厅里演唱三个小时，我照你的吩咐找她洽谈过与公司签约的事宜，她已经欣然接受了，下周一就会进行签约仪式，让她正式成为东升的艺人。”晋山给熙圣指了指排练室里在镜子前舞动着婀娜身段的楦子，轻叹了一口气，“早上舞蹈老师跟她提过说是动作不够协调，显得过于僵硬，于是她就坚持一个人在这里练习了五个多小时，午饭都没有吃，她还真是个倔强要强的孩子呀！”

　　熙圣顺着晋山的指示朝屋里望过去，看见楦子在完成一个看似简单的踢腿转身的动作，为了追求完美自然她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练习着，浑身大汗淋淋的。

　　他推着轮椅向她走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你脸色不好，不要再练习了，应该好好休息。”

　　楦子停下来，吃惊的看着熙圣，汗珠还挂在红扑扑的脸颊上！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是——台湾当红偶像池熙圣！他真是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水晶男孩，尽管身体柔弱，面色略显苍白，可他却拥有一张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面孔，那双令人迷惑的眸子，就连天使都为之动容。

　　“你……”楦子震惊于眼前所见，竟然打起磕巴来，“我曾听说你……你这周都会留在公司里，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

　　她深呼吸一口，紧张激动得以缓解后，她兴奋地向他倾诉自己的仰慕之情，像是个献宝的孩子，“池熙圣，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自从你出现在台北的音乐广场上，演唱了你新专辑里阿的几首主打歌后，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佩服你精通中西多种乐器的才华，更陶醉于你为音乐注入灵魂的嗓音！在你的演唱会上各种声效灯光，场景设备都是最高格调的，而且带给观众的惊喜总是层出不穷，只要你站在舞台上就会竭尽全力做最完美的演出！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本人，我真是太开心了！”她活脱脱像是个被上了发条的话匣子，差点收不住。

　　熙圣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举着手帕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你身体不舒服，必须要好好休息，作为一个新人，你的表现已经十分出色了。”

　　“啊……？是，谢谢。”楦子这才听懂了他的话，乖乖接过了手帕，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她心中的每一处角落。他竟然发现了自己的不适，而且还对一个新人的表现赞赏有加，她立刻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我听经纪人晋山大哥说，是你向公司推荐了我……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你为什么会帮我？”楦子擤着鼻子，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其实帮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妹妹翩翩。她告诉我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而且刻苦上进的女孩，希望我能帮忙，把你介绍到公司签约为艺人。”熙圣淡淡的说着。

　　“你是说伍歌……翩翩？她是你妹妹？”楦子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拧成了两个拳头。

　　“是的。”他点了点头。

　　怎么会是那个臭丫头？！她为什么要假好心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她难道以为将自己从苦难的泥泞中解救出来，再制造出得以平步青云的机会，自己就要在她面前感动得痛哭流涕，一辈子对她心存感激而将羽煌出让给她吗？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难道是圣母吗？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楦子将手帕还给他，眼中充满难掩的怒火，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我不会感激她做的任何事情！可是……我也决不会因为她的缘故放弃下周的签约，无论用任何手段我也一定要成为最红的歌星！抱歉，我要先回去了。”

　　楦子与他擦肩而过，径自走出了排练室的大门。

　　熙圣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心中生出几分担忧……

　　榆园大学门口——

　　翩翩站在校园门口，手里捧着刚刚从艺术馆记过来的证书，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伍歌翩翩荣获第十届大学生艺术节现代视觉艺术奖第三名，特颁此证，以资证明。”她回想起比赛那天与羽煌在艺术馆里现场创作的经历，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真希望他能快点出现，她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她忍不住朝体育馆的方向张望，等他处理完社团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与自己会合了。

　　这时候，校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她想自己走了过来——是上次在关中山上和羽煌接吻的楦子？翩翩看着她停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默默无语。

　　“臭丫头，你不要以为去请你哥哥帮忙，让我进入东升成为签约艺人，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将煌拱手让给你？！你少做梦了，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心肠还真是歹毒啊！”

　　“楦子……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翩翩将手中的证书握得更紧些，不免紧张起来。

　　“住口！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你根本不了解煌的过去，而我却和他经历过你所不能想象的事情！就算他现在对你有短暂的迷恋，可是他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因为他不单是我的男朋友，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楦子眼中充满了愤怒，拳头攒得死死地，漂亮的脸蛋也皱成了一团。

　　霎那间，翩翩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单是我的男人，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楦子的话成为自己心中最沉重的打击，自己仿佛堕入无底深渊，身子反射性的颤抖起来。她是说羽煌已经和她……而且她已经怀了羽煌的孩子？怎么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连连退后了几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楦子，微张的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来。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羽煌向她们跑了过来。

　　“翩翩……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吧？都是因为体育老师啦，他让我们整理场地……楦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到翩翩身边后，他发现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楦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煌！我等了你很久了。”楦子上前一把抱住羽煌的手臂，脸上露出亲昵地表情，“我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们走吧！”

　　“等一等！”他放开楦子的手，语气坚持，“对不起，我不能陪你。我和翩翩晚上已经有约了，你自己回家去。”

　　“煌！难道你已经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真的被这个贱女人给迷惑了吗？！”楦子嘶喊着，朝翩翩走去，眼里的愤怒被推上了顶点。

　　“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抢走我的煌？！”她挥起巴掌，狠狠地甩了翩翩一个耳光。

　　脸上被剐了一掌的翩翩偏着头，无声地站在原地。她咬着嘴唇，面无血色，仿佛根本不感到疼。

　　楦子见她没有反应，气焰更旺，再次挥起了手！

　　“楦子！……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在盛怒之下，一把拦下楦子举在半空中的手，将她推出去。

　　楦子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个墙角处。不一会儿，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额头上微微冒着汗，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顺着墙边痛苦地滑在了地上……

　　“你？”他见到楦子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免担忧起来。

　　“煌……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楦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仿佛在经历着巨大的疼痛。

　　“你说什么？！”他看着楦子，眉头拧成了麻花。

　　“煌！”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翩翩终于开了口，“楦子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她现在一定是不小心动了胎气！你快点送她去医院吧！”

　　“你是说她……怀孕了？”他脸上仿佛被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凝重得叫人感到害怕。

　　他连忙蹲在楦子身边，将她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肩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眼中透着强烈的担忧。他将楦子扶上停在门口的摩托机车上，不忘回头嘱咐道，“我现在送她去医院，你在美术楼楼下等着我，一会儿我就来接你。”语毕后他跨上摩托车，消失在繁忙的街道上！

　　翩翩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手中的证书落在了水泥地上……

　　晚上十点二十分，医院的病房里——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羽煌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转身准备离开。

　　“煌，等一等！为什么你不责备我骗那个女人，说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不怪我吗？”躺在病床上的楦子焦急地叫住向门口走去的羽煌，不安的感觉将她的心给填满了。

　　“别的不必担心，我会向她说明的。现在的你需要全心全意的安好胎，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尽力照顾好你和孩子，请不必担心。”他停在门口，却始终没有回头，“不过……我不能留在你身边，真的很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挽回你的心？……你从来不会对女人作出任何承诺的，可是为什么你对她却是特别的？……难道这一次你是真的爱上那个丫头了吗？！”楦子双手紧紧攒住雪白的床单，声音颤抖着。

　　“爱？”他顿了顿，回过头来，眉尖舒展开来，嘴角竟扬起一份不易察觉的笑容，“或许你说得没错……我是爱上她了，而且已经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你！”头一次听到羽煌对除自己以外的女人揭示真心，楦子顿时语塞，大脑短路呆楞在一旁，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内绝望地回响着，“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定不是真的！你爱的人怎么会不是我？！我们的性格那么相象，你曾竟说过看着我就像在看一面镜子，在里面的是我而在外面的是你……而她就像一个一碰就碎的水晶娃娃，她究竟凭什么赢得你的爱？！”

　　“翩翩……她和别的女人不同。”羽煌眼中露出难掩的温柔，“有时候爱了就是爱了，不需要任何理由。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奔向她，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知觉告诉我，伍歌翩翩就是唯一让我想每夜拥抱到天明的女孩！过去我总想为你打造一个防空洞，让你远离血腥暴力，过上简单快乐的生活。可是现在当我看见她翩翩心独自流泪的样子，我就发了疯似的想要将令她痛苦的源头撕个粉碎！她眼中的忧郁之情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填补，心头燃起的熊熊怒火简直要将我给逼疯了！你可以明白这种感受吗？”

　　“你！……”楦子别过头去，强烈的嫉妒叫她心中血液翻滚，她实在不忍听到羽煌说起翩翩时的温柔语气，那是多年来他从不曾赋予自己的。

　　“楦子，你是一个性格率真的女孩，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这就是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你很有魅力，也长得很漂亮，身上有那么多闪光点，常常是众人的焦点目光。我也曾经被你身上的这种特质吸引，也很喜欢你。可是我必须清楚的让你知道，在我眼里的你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而不是让我动心的女人。”羽煌转过身来，平静的望着床上心中充满愤怒与苦涩的楦子，尽管和她说这些是十分残忍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决绝，不能让她抱有丝毫幻想。

　　“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你对我的爱慕只是一种憧憬，我对你而言，并不是可以拥有的男人，或许说只是一种诱惑吧！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所以也谈不上结束。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将来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令你得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的。”

　　“你走吧……我的孩子不需要你来抚养，他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必为我们付任何责任！”楦子狠狠地说着，难掩眼中深沉的痛，她知道羽煌已经永远的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再也不会回头了！

　　“楦子……”他望着床上的楦子，声音却是沉重的。

　　“你知道的……你心里明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还答应抚养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过去在台北，由于你的坚持，夜里即使我□□的站在你面前，你也从来没有心动过，甚至连睡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你都从来没有碰过我……我曾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你说因为你从来不碰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那时的我以为你觉得我还小，没有女人味，还没有魅力，于是我从那时开始就发誓成为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总有一天你将义无返顾的投入我的怀抱！”

　　“于是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注目，从来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会从我身边走开，因为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坚持守在你身边，你终将会将目光投向我。可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而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你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甚至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出如此的残忍的话……”楦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抽噎起来，泪水溢满眼眶。

　　“楦子……”他的心里泛着涩涩的苦，他不忍心看她痛苦，不忍心看见她委屈的泪水，那是他长久以来视之为唯一至亲的家人，看见她为自己痛哭流泪的样子，他狠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我……在台北的时候，在酒吧里遇见日本唱片公司的四十多岁的顶尖制作人高桥和也。”她用力将滚落下来的泪水抹去，声音变得越发冰冷，眼中布满了疲惫的血丝，一个人陷入那段苦痛的记忆中，“那天我们聊得很晚，他一直把手搭在我的大腿上，色眯眯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我，他说他很喜欢我，还说愿意帮我跟公司联系，帮我制作音乐专辑，半年之内将我捧成亚洲最红的艺人……当时我很动心，心想命运之神终于肯眷顾我了！我明白只要我肯点头，过了那夜我将得到过去梦寐以求的一切……终于我把心一横答应了他提出来的条件，跟着他的车回了宾馆……”

　　她用冰冷的泪水诠释着那段痛心疾首的回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以后，他已经离开了，还留下两千元……那是我第一次去了宾馆，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光了衣服，可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经过那一夜之后我竟然——怀孕了！……煌，我并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

　　“楦子，不要再说下去了！”羽煌来到楦子的身边，轻轻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好了……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湿热的雨水溅湿了镂花的窗帘，落在地板上……

　　午夜时分，一架火红的摩托机车风驰电掣地飞驰在无人的街道上，大雨将车上的人全身都浸透了，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车子最终冲进了榆园大学，停在艺术馆门前。

　　羽煌从车子上下来，摘下头上的安全帽，冲上了阶梯，朝远处的艺术馆大楼跑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还下着大雨，那个傻丫头不会独自一人在学校里等了自己七、八个小时吧？雨水顺着羽煌的发梢流进了他的脖子，浸透了他的衬衣，使他胸膛上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心中充满焦虑，片刻也不能耽误，他必须去找她！

　　穿过一片雨雾，他来到艺术馆的门口，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翩翩！她还没走，还留在这里等自己！

　　他走上前去，心顿时变得非常柔软，眼眶不禁泛红了。此时蜷缩在屋檐一角睡着了的翩翩，脚上的鞋子袜子和裙边都已经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零乱，她的手臂环抱双腿，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翩翩……”他蹲下来，用手轻轻梳理着她额前的潮湿的发丝，心疼的呼唤着。

　　“煌……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她被他轻柔的抚摸唤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

　　“下了这么大雨，你怎么还没有回家，一直傻傻地等在这里？晚饭吃了没有？”羽煌将她花落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来，重新裹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眼中的疼爱像是绵延不断的丘陵。

　　“其实我也想走了，可是每当我想离开的时候，我总担心下一刻你就会出现在台阶上……”她坐直身子，抬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被担忧代替了，连忙伸手去握住他抚摸着自己的手背，“煌，你的手背上为什么会被划破了，伤口都流血了！”

　　羽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右手背上留下的一道深红色的血口子，这是刚才在路上不小心被一颗被风吹倒在地上的白杨树的树枝划伤了，因为着急赶回学校所以自己根本没有发现。可是，翩翩看见了……天色这么暗，她竟然发现了，难道说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视力了吗？

　　想到这里，羽煌激动握起她的柔软的手，音调不免提高了，“你的眼睛……看得见了吗？真的已经恢复了视力了吗？”

　　“啊？……我看见了……是的，我可以很清楚看见你了。”她仔细的打量着他，顿时热泪盈眶，“你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既然雨下得那么大你为什么还要赶回来呢？”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翩翩，你的眼睛终于恢复正常了！真是太好了！”他高兴的将翩翩楼入自己的怀中，无法掩饰此刻强烈的激动，心潮澎湃。

　　“煌……”她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她知道身边只要有羽煌的陪伴，就算会被全世界背弃唾骂，她也决不要放手，就让羽煌的爱洗刷自己充满罪恶的生命吧！

　　“其实……我和楦子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一定会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因为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对不起，翩翩。”

　　“不！不用说对不起。我懂了，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她轻轻在他嘴唇上印上一个吻。

　　“翩翩……”

　　“对不起楦子，请原谅我自私地把煌留在自己身边，我真的没有办法将他交给你！今夜就让我紧紧地抱住我最爱的人吧……”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屋檐外面的雨依旧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台阶上留下翩翩与羽煌深情拥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