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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送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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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江棘心安理得的在家窝了两星期。
而陆越,也慢慢开始习惯这边的生活节奏。
前桌陶天天,早些年父母在陕西那边搞挖矿生意,赚了不少钱,这几年信息高新技术逐渐发展起来,生意难做,常年在外奔波谈生意。不过对他们的宝贝儿子也是万分宠爱,按余钱的说法就是得亏这些年有她和江棘的连环高压,陶二天才没长歪成肥头大耳目中无人的煞笔土豪富二代。
是的,陆越能明显感觉到,陶二天同学在余钱同志和江棘同志的恶霸高压政治下,顺利的成长为傻呵呵又跳跃阳光的单纯善良可爱的伟大祖国母亲的根正苗红小花朵儿。
前桌的同桌,伟大的为祖国竭力培养小花朵儿的余钱同志,外号彪姐,人狠话不多。虽然成绩长期位列倒十,但依旧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孜孜不倦的奋斗努力着向前十一出发。
荣耀负伤在身的江棘同志,他陆越的同桌,道上号称鸡哥的传奇英雄。人狠话还多,上课经常睡觉走神但是成绩就是稳列倒数三十令彪姐认真学习时咬牙切齿,令戴总日思夜想发根华色渐渐,令都阳派出所所长林辉焦头烂额的都市传奇——江小棘同志,现在正在津津有味的嚼着嘎嘣脆的榨菜,乐滋滋等着人给他送饭。
是的,伟大的江棘同志在混乱的打架革命中伤的不仅仅是健壮的腿,还有两只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坚实胳膊。
这时,江棘一只腿搁在茶几上,咯吱咯吱的嚼着榨菜,忆苦思甜。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虽然他眼疾手快身手敏捷动如脱兔,但是寡不敌众,被对面一个黄毛一棍子抡到右肩上,当即手就猛的颤了一下,但打架时血气上涌完全没什么感觉,依旧虎虎生威的轮着膀子嘿嘿呼哈黑的打。终于,对面有个绿毛缩下去了,黄毛眼神慌了,身形退缩就想跑,被江棘喘着粗气一棍子抡了上去,啪叽一下,脸着地!
至于左手……他一棍子抡狠了,没收回力度,哐当自己挨了一下。不过他闭口不提自己打架时的雄姿英发。
得知消息的戴总裁,戴妈妈一瞬间慌了,焦头烂额的背着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如此良久,铁腕一挥召唤来了他伟大而任劳任怨的同桌——陆越。
尽管陆越心里我不想我不行我不能,您这个任务实在太重大了。但戴总裁不愧是戴总裁,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了两小时,中午的下课铃响了半天,硬是不吃不喝孜孜不倦的说服了陆越。
“那也只有麻烦你了,班里同学都不知道他家在哪。也只有你那天送他回家知道。”戴万峰说了两句话,气都没带换一口。
看着戴万峰和蔼可亲的脸庞,听着他平易近人的语气,陆越终于被肚子里的咕咕抗议妥协了。
“……好。”
“哎这就对了嘛,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帮助,更不说你还是江棘同桌,哎江棘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啊,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戴万峰无比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同学,就选了你,我觉得你和江棘同学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江棘这孩子一直都独来独往我也挺担心的……他又经常被那些校外的混混纠缠不清,我哪能不担心?……但他是个好孩子啊,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特别有眼缘,看你和江棘他也特别谈得来,希望你以后也多多帮助帮助江棘同学,尽一尽同学情谊……”
陆越半低着头,乖巧懂事的盯着地面发呆。
“你知道我有天犯病了吧,就是江棘他看出了不对劲,飞奔的跑到我家去给我拿药,还不好意思的让陶天天交给我。”
“还有一次,区里有个优秀班主任的网上投票,我那天忘了在班上说,回家才猛的想起来,一拍脑袋就想看来今年又选不上了……我也没太在意,毕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头衔。”戴万峰顿了顿,眼底浮现出笑:“但是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学校开会上我选上了!嘿!那时候我特别震惊就去看手机,结果真的选上了!我们学校我的票数最高!”
戴万峰笑得带起来鱼尾纹:“都是过了好久,一次运动会上,我才偶然知道了是江棘那天得到消息去慌慌忙忙找人帮忙投的……”
“还有一次啊……”
眼看着是没完没了了。
办公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陶.小花朵.天天成功解救了他。
陶天天和余钱帮他打包了一盒炒河粉放在他座位上,听他诉说办公室里的凄惨念经故事。
“要不我和彪姐去帮你送饭吧?你每天学习这么紧张的,反正我俩也是玩。”陶天天听闻这样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故事,兴高采烈的说。
“反正我本来就和彪姐说好去看看江棘的。”
陆越扒拉着河粉,回答:“算了吧,我知道你和彪姐这两天不是和班长提高成绩呢吗?我也没那么认真学习……再说戴总都指名道姓找我了,我也答应了。”
陶天天顿时如打霜的茄子阉了下去,他不甘心又要开口。
转眼余钱走了过来。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彪姐凶光毕露的眼神里转了过去。
余钱回了座位,就立马转过来,向陆越投出疑问的眼光:“他又说什么了?”
陶天天顿时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就要转过来,被余钱一记五指山拍了回去,于是只好可怜巴巴的转过身来,咬着小手绢,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望着陆越。
万恶的地主阶级回了他一记眼刀,小媳妇只好眼含热泪的转过了头。
被赋予陶天天全部希望的陆越“哦”了一声,“他想帮我去给江棘送饭,然后不去班长那和你一起学习。”
陆越风轻云淡的说,把陶天天的希望幻灭。
既然都有两个万恶的资产家压迫可怜的农民阶级了,陆越万分负责的想,那应该加上一个,也没问题吧?
被三座大山压垮的陶天天嘤嘤嘤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憔悴脸庞,“蹭”的跑了。
“陶,二,天!”余钱一字一顿,眼底怒火冲冲,跟着追了上去。
陆越微微一笑,看着两活宝打闹。
慢慢适应了这里的节奏,其实也不错。
至少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无聊。
咚咚咚。
陆越拎着保温盒,走到某个左拐右拐终于显现出的居民楼六楼最右边那户。
门口到处都是涂鸦或是脚印,还有开锁送水的小广告。被刮过的墙面隐隐约约是什么什么还钱之类的字样,尽管模糊不清而且字扭曲得天人共愤的地步,但是陆越还是凭借良好的语文成绩猜了出来。
江棘手上的伤其实完全有生活自理能力,但他早晨刚起来就接到戴总裁电话说他已经钦点了个生活大臣给他送饭去,每天就不要乱动,好好养伤,不要到处乱跑……
听见敲门声江棘就猛的起来,把榨菜放下了,一蹦一跳的去迎接他的午饭。
“陆越?”打开门,江棘看到门口提着他午饭的陆越,愣了愣。
“陶天天和余钱在班长那儿补课。戴总让我来的。”说着陆越眼神落在了江棘稳当当的握着门把手的手。
“……”江棘一个激灵,当机立断甩着手蹦了起来,面色苍白且痛苦万分,他气若游丝:“那……那真是多谢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一个心中有人民有同桌的好同志……”
说着他轻轻一瞥陆越,手往墙上蹭了一下,“嘶!”一声惊天动地的吸气。
江棘眼里带着泪光,他对他的午饭爱得深沉。
“真的太谢谢了……”江棘颤巍巍伸出手就要去接陆越手上的保温盒。
陆越被他奥斯卡龙套奖的演技感动,满脸的责任与义务,带着沉痛和同情:“江棘同志,组织对你的身残志坚表示很感动。”说着把手一偏,江棘扑保温盒的手扑了个空。
接着他神色一变,微微勾起了一丝波澜的笑意,眼底隐隐约约闪烁着狡黠又幸灾乐祸的光。
“先吃饭吧。”他把饭递给江棘。
江棘呆了一下,瞅着他奇怪的神色,狐疑的看了看保温盒:“你不会给我下春.药了吧?”
陆越一脸懵逼和难以置信看着他,为什么我会给一男的下这东西?
直到江棘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最后一颗粘在饭盒内部的白米饭,陆越又展开了慈祥和蔼的笑。
江棘毛骨悚然的颤了颤。
终于,陆越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卷子:“戴总给的。让你养伤也要好好学习。”
江棘松了口气,切了一声。
接着陆越继续说:“他说你必须写完,不然半月后你回学校要是没写完,他就去找辉叔。”
江棘脸色一变,暮气沉沉。
陆越却心满意足了,起身拍了拍衣服,收了保温盒走了。
江棘在沙发上,木然瞅着那一摞卷子,半晌没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