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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都阳鸡哥 ...

  •   第二天一大早,陆越顶着个黑眼圈醒了。虽然没睡着,但好歹是睡了一觉,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林辉下班回来买了早饭,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陆越,他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小陆,来吃饭啊。我已经打电话让江棘过来接你去上学了。”
      陆越有点无奈,他半阖着眼:“辉叔你真的不用这样,我认识路。”
      “那不行!认识也得多熟悉熟悉不是?你再多熟悉几次再说。”林辉的态度坚决,不容一丝反驳:“先来吃饭哈!”
      陆越有些好笑,自己多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要换做是李黎刚女士,早让他在这一块儿蹦跶熟了。
      吃过饭,陆越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猛虎扑食,心里面还来不及感慨林辉就抱着他的枸杞菊花茶出了门。
      他吃着包子看时间也不早了,刚起身准备出门,昨天刚加上的江棘就来了条短信。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事就不能带你上学了,顺便你要是没事的话帮我给戴总请个假,谢谢呀!
      陆越有点迟疑,但别人的事自己也不好多问,他回信息很快。
      -方便问下请假理由吧?
      -随便吧,生病了肚子疼胃疼肾痛摔着了胳膊肘膝盖骨什么的都可以。
      -好。
      陆越刚要把手机放包里,叮咚又是一声,他一边拿包一边掏出来看。
      那个头像很有中老年范儿的人回来他两个笑脸。
      端庄的黄色脸庞上优雅又带着几分不屑和几分嘲讽的笑容灿烂的绽放在手机屏幕上。
      陆越,“……”
      他仔细盯了两眼屏幕,狠狠嚼了两口嘴里的包子,把包背在肩上出门了。
      不得不说这包子是真的做得良心又好吃,一口咬下去全是馅儿,这馅里面满当当的全是肉。
      陆越就好这口不来虚的。早自习的时候都还分神在想一会儿晚自习下课要不要去看看开没开门。
      虽然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早餐店在大晚上的还开着门的。
      这所中学的早自习是真的闲。
      他到的时候,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几分钟,班上一片乐呵呵各干各事。现在早自习开始了有十来分钟眼看再有十来分钟就下课了,班上依然是一片乐呵呵闹哄哄其乐融融的画面。
      相比他之前读的那所国重,每次一进教室都是齐刷刷一排的背书刷题,下课也是背书刷题,去食堂吃饭也是背书刷题,走路上也是背书刷题,那画风简直缓了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于是陆越很感亲切,终于,自己不再是一片背书声中的那颗玩手机的老鼠屎了。
      正乐呵呵的想着,陶天天半奔半跑着从前面进了教室,吼了一声“大弯到楼梯了!”,那一瞬间教室默契的寂静无声。
      愣了几秒后,落针可闻的教室开始齐刷刷的背书读书,顿时书声琅琅。
      陆越差点没跟上节奏,陶天天从讲台冲下来,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摸出一本英语必修瞎几把读起了语文课文。
      这时楚大弯刚好从教室经过,瞪眼从前面环了一圈教室,悻悻的走了。
      陶天天立马转过头来一脸“你快感谢我我是不是反应贼快”的表情。
      陆越是着实的惊了一下。
      想着这样无与伦比众志齐心的默契度,大概是历经过千军百战的人。
      上午课挺松,没多久就过了。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准备运动之后跑了两圈,就是自由活动。
      陶天天立马凑了过来:“越哥咱们一会儿中午去广场那边吃渔粉怎么样?”
      陆越想了想点了头。
      这时陶二天小同志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羞红了脸:“其实我主要是想去看看彪姐……她不是发烧了没来上课嘛。”
      陆越看陶天天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
      中午,陶天天带他找了那家广场背面的渔粉店,生意相当火爆,但幸亏他们去的是时候,刚好有一桌吃完了空出来。
      等粉的时候,一脸神神秘秘的对他聊着江棘的各种英雄事迹。
      陆越听得连连点头称赞。
      什么迟到早退都是寻常事儿,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抽烟喝酒那是样样在行……总之就是一混日子等死的行家。
      ——要不是陆越还接触过江棘,就凭这描述,脑海里百分之百是一凶神恶煞神见神躲鬼见鬼怕,三头六臂的□□老大。
      而陶天天依然兴致勃勃的讲着:“你知道江哥他有个绰号叫鸡哥吧?”
      陆越点头:“听你叫过。”
      于是陶天天眼睛都亮了:“那你刚来肯定不知道我们还有口号的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陆越暗道。
      陶天天目光灼灼,丝毫不含蓄的念了一遍。
      “向鸡哥问好!为鸡哥提鞋!鸡哥吼一吼,都阳抖一抖!”
      陆越:“……”
      单是听着他鸡皮子疙瘩都竖起来掉了一地,陶天天还如此淡定自信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又念了一遍:
      “向鸡哥问好!为鸡哥提鞋!鸡哥吼一吼,都阳抖一抖!”
      “……我听清楚了。”陆越默然后,小声说。
      陶天天依然目光雪亮:“还有一个……都阳鸡哥,魅力四射!”
      陆越简直无可奈何,有点怪羞耻的小幅度点着头。
      “……我听得见,你不用说那么大声……”他弱弱的说。
      粉上来后,陶天天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去看余钱,一句话也不说的使劲吃着。
      前座黄毛和绿毛的估计也是江棘他们那一条道上的,聊个天就如同对唱山歌,声音洪亮得震他耳朵。
      黄毛:“绿哥!马上开打了吧?”
      绿毛:“是!吃了饭咱们就去!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黄毛:“听说姓江的有人罩着啊!?”
      绿毛一脸不屑于迷之自信:“崩怕他!你绿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他还太嫩!”
      小黄毛一脸崇拜,眼里闪着小星星:“绿哥你就是牛!”
      那神情和陶天天吹嘘江棘时的相差无几。
      听得陆越呛了一口汤。
      紧接着他又迟疑了一下,“姓江的”不会说的就是江棘吧?
      他本来还想继续听下去,看他们到底是要打个什么群架,但这时黄毛啪的一拍桌子,丢了三十块钱在桌上,大吼了一句:“老板不用找了!绿哥这次小黄请您!”
      无比豪迈,直冲云霄的语气。
      陶天天默默瞅了一眼,小声对他逼逼:“那两碗不正好三十嘛……”
      被起身的黄毛听到了,羞恼又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
      吃完粉也没耽搁,陶天天火急火燎的就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感冒灵,脚底装了风火轮似的跟着风跑。
      陆越硬生生差点没跟上。
      都阳七中的午自习没什么安排,一点进班,一点半到两点睡觉。但陆越刚和陶天天踩着一点的点进班时,就看见一大半已经趴在了桌上睡得风声四起。
      陆越也没什么事干,在座位上坐了一会也准备睡觉。
      前排刚趴下没两分钟的陶天天已经睡出了微微的鼾声。
      闭眼趴下没几分钟,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用手拉他,力道很轻但一直紧拽着没放。
      陆越半梦半醒之间吓了一身冷汗,“蹭”的抖了一下醒了。
      然后看见衣角处真的有一只手在拉他。
      他惊惶的顺着看过去——是火车站和江棘一起的那个小结巴。
      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真的是梦里的包子成精,拉着自己要做肉馅儿。
      陆越松了一口气,一脸疑问看着那个结巴包子。
      余盼蹙眉,一副老干部的神情盯着他,半晌开口:“哥哥……打…打架,血……血…破…手和头,去……去……”
      余盼还急飕飕的想挤出几个字。,说了半天也没说出。
      陆越听闻心跳都快了一拍。
      江棘打架了,但是打不过绿毛黄毛或者是其他几个七彩毛。
      被揍的满手都是血,头被破了个洞,苟延残喘,吐气多呼气少的满眼泪水倒在血泊里,虚弱的颤抖着泛白的嘴唇,让这个小结巴来搬救兵的画面顿时占据了陆越整个脑子。
      说不定这个时候,江棘生命的热度正在因为他犹豫的时间,在一个寒冷且鲜为人知的深巷里,一分一秒的变为冰凉僵硬。
      陆越二话不说,片刻没犹豫,起身跟着余盼马不停蹄的跑了。
      事发地点不远不近,陆越跑了十来分钟,还抱着一个给他指路的小孩,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喘了好几口气。
      到地点,余盼指指地面示意放他下去。随后向前面走着。
      陆越怕这个时候江棘已经坚持不住了,于是扬声大喊着:“江棘你不要怕,坚持住,我来了!不要怕!”
      走在前面的余盼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他一眼。
      江棘也从前面巷口走了过来,一脸懵逼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陆越看到完好无损,只是脸上有擦伤的江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先是欣喜欣慰,再后来反应过来了,也是一脸懵的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三目相对,有一丝凝固的尴尬。
      这时小结巴终于挤出来刚才就想说,但是陆越不由分说就把他打断带走的话。
      他结结巴巴:“破了相……钱,创……创可贴。”
      陆越:“……”
      “你下次说话能不大喘气吗?……算了,也不怪你,怪我想象力丰富。”陆越一脸无奈又苦叽叽。
      解释完误会,江棘捂着肚子乐了好一会儿。
      “他应该是想说我打架擦破了皮,找你借点钱买创可贴。我刚才叫他去买创可贴,好像是忘了给他钱来着。……至于手和脑,应该是说我把别人打了。”江棘憋着笑解释。
      余盼无辜点点头。
      “不过……”江棘有点好奇,蹲下来问余盼,“为什么找这个哥哥啊?你不是只见过一次他吗?”
      余盼轻飘飘瞥过陆越一眼:“火车……钱包,二天哥……他,他人傻钱多。”
      这次陆越一下子理解了。
      这小子意思是他本来想找陶天天,但是看到了他,在火车站被偷走钱包的人傻钱多的傻蛋,所以决定找自己借钱。
      于是江棘又乐了。
      陆越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很很瞪了瞪一脸平静的余盼。
      余盼收到眼神,对他吐了一下舌头以示不屑。
      江棘看着他俩,揉了揉余盼头发,话里还噙着笑意对陆越说:“他好像很喜欢你。”
      陆越一脸孤高别过头。
      一个短头发,身材火辣的女子冲江棘挥挥手,招呼她旁边十来个大汉走了。
      江棘冲她笑笑,也挥了挥手。
      “愁姐,这次谢了!”
      被唤作“愁姐”的姑娘轻笑了一声,上了摩托车:“我们两不存在。”
      发动机轰鸣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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