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talu

5、木木是这样想的

　　裴瑞对自己来说一直是特别的，但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欲望了呢？
　　大概是遇见他的第九年，没见面的第六年。他大学的时候因为皮囊很受欢迎，每周都会有几个人来聊骚。
　　面对各种各样的聊骚或者搭讪，黎慕丞总觉得这些随意的表白和轻易的喜欢有些恼人。
　　拒绝了很多女孩子之后大概有些人产生了某些误会。
　　学生会的主席那段时间总是给他买水买饭，一开始黎慕丞没当回事，但在某天开完会之后那学长找借口把他留了下来。
　　锁了门之后坐在他旁边说一些七七八八的杂事，说着说着就突然开始摸他。
　　黎慕丞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生气，用力拧了那只作乱的手。
　　学长疼得表情扭曲，有点被黎慕丞的眼神刺激到了，“装什么清高，你他妈不也是不喜欢女的。”
　　黎慕丞有点慌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疯狗学长推翻在桌子上“你他妈干什么？”
　　学生会主席平时被同学老师捧得不得了，之前交过的男朋友也都很听他的话，突然被自己以为势在必得的黎慕丞拒绝之后还被打了，他感觉无比羞辱，所以开始口不择言的刺激黎慕丞。
　　“干什么，老子今天就是要干你。”说着话就掀开了黎慕丞的卫衣，作势要亲他。
　　黎慕丞这下彻底确定了这个疯子想干嘛，一脚踢到他两腿中间，拽着衣服摔在桌子上。
　　“嘴巴这么脏，吃屎了吗？”黎慕丞被激怒了，他避开能被看到的地方，往这个疯子的肚子上猛招呼。

　　“想当婊子还立牌坊，老子有机会一定要艹翻你。”
　　疯狗学长挣扎还不忘嘴上占便宜，“你要是今天不打死我，我以后一定捅进你的□□，让你求我干你。”
　　黎慕丞突然想到小时候揍翻那个非要自己当他女朋友的小屁孩，也是骂骂咧咧的。他不由得轻笑了一下，有了恶趣味的快感。
　　三俩下扒了那个学长的裤子，拍了几张照片作为收尾。
　　“你以后要是再出现在我眼前，估计会有很多人一起欣赏你的下面。”
　　最后那个学长被打得没力气动弹，躺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黎慕丞你他妈真的有病，平时装的那么安静，背地里这么狠，谁他妈跟你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黎慕丞回头给了他个凌厉的眼神，
　　“关你屁事”

　　回宿舍的时候室友都睡了，黎慕丞倒在黑暗中的床上，身上和那条疯狗互殴留下的痕迹隐隐作痛。
　　从小他就是那样的小孩。残忍的童年让自己变得格外能够忍受，可以平静地回忆母亲的死，可以慢慢远离爸爸的重组家庭，可以和所有人平和相处。
　　只是偶尔被激怒，才会丢掉软弱和温柔，展示自己的冷冽和暴戾。
　　在意的想要被在意的，应该只有那个六年零六个月没见过面的那个倒霉的人了吧。
　　裴瑞与世界上的其他人不同。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几乎是自己人生中最讨厌的一天，早上被告知偶尔出入他家的女人是他爸新娶的老婆，中午就莫名其妙地被转学到那女人哥哥的学校。既然有一腿为什么之前非要告诉他那位阿姨是他爸的普通朋友，成年人可笑的自尊心，没经过他同意就转学也让青春期的少年恼火又愤怒，本来想要像小孩子一样不去新学校给他们一点难堪，可是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又生生忍住了。
　　原来，爸爸的生活也是不全是自己的。
　　是在走廊里看见裴瑞的，很高的个子人群里很扎眼，走得很快但偏偏黎慕丞看的很仔细，额头前的发丝被风吹了起来，露出锋利的眼睛，是很鲜明立体的脸，那个人进教室之前还和他对视了一眼，有点凶但让他想起来邻居家养的那只很干净聪明却总是乱叫的牧羊犬。
　　裴瑞和他不同，话不多但很开朗。第一天午休的时候，裴瑞做值日生擦完黑板的时候全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要一起吃中饭吗？”裴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新同学。
　　“嗯。”黎慕丞回忆起来突然觉得那天也没那么糟糕。
　　大概是第一次有了想要亲近的朋友，没认识多久黎慕丞就把自己的事一股子倒给了裴瑞。裴瑞被他弄得手足无措，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望着他。但黎慕丞就是很喜欢他看自己时认真的眼神，和大人看他含着可怜或者幸灾乐祸的复杂不一样。
　　从十几岁认识开始，裴瑞就从不拒绝地对他好。就算很久没有联系，说几句想念他就会找到自己。
　　仿佛什么都不需要，裴瑞生来就要对他好一样。
　　喜欢就像是坏人的肋骨。裴瑞蹲下给自己洗鞋带的时候，安慰自己说养他的时候，他开始觉得心疼，是种灵魂被抽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晾晒得暖烘烘的感觉。

　　黎慕丞昏睡前突然回想起了裴瑞上个星期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差点被人强吻的事情，心里顿时不爽，想要打那个鬼佬，更想要去到他的身边。
　　后来，和裴瑞一起在美国住了四年之后，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满足了。
　　但是，那个晚上他又突然想要裴瑞对自己更好一点。
　　那天公寓里的厕纸没了，黎慕丞下楼发现超市没开门，就只好走到几个街区之外的地方买。刚走出超市，他就看到裴瑞了。看样子是喝醉了，抱着自己的西服和一群人一边走聊着什么。
　　月色下裴瑞的身材很高，在一群老外中也显得很显眼，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有些醉意的模样既有金融精英的禁欲又多了几分引人妄想的诱惑。
　　黎慕丞的心脏猛跳了几下，如果可以他想要更多，想要裴瑞离自己更近。
　　裴瑞从来都不接受别人，但黎慕丞是个意外，他从来不会拒绝的意外。
　　黎慕丞看了看那人转身又进了超市飞快地买了两样东西，在收银的女孩子面前有点脸红地结账。
　　黎慕丞是跑回家的，他要在裴瑞之前回去，晚风里都是紧张又暧昧的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