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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嵇少陵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瘫在沙滩上,半个身子浸泡在海水中,海浪不断拍打着他的腰际。

      岑潭在哪里?他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慌忙坐起身。

      还好,岑潭在他几米之外的地方趴着。

      他浑身无力,强撑着身体爬到岑潭身边,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

      嵇少陵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他将岑潭翻过来,向远离海水的地方拉了拉,让两个人不再浸泡在水中,然后便精疲力尽地躺到岑潭的手臂上。

      太阳已成西斜之势,嵇少陵望着夕阳,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回忆二人跳入海中之后的事情。

      落到水中的那一瞬间,岑潭就被拍晕了,因此省了嵇少陵不少事,他托着岑潭,努力让他漂在水面上。

      圣弗莱岛附近有洋流经过,二人便顺着这股暖流,漂流了几个小时,然后到了这个岛上。

      看到陆地的那一刻,嵇少陵已经力竭,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直到刚刚在岛上醒来。

      他暗暗感慨,他们俩还算幸运,这里是热带,水温十分舒适。

      外公家还有一个岛,但是那个岛在寒冷的北方。如果刚刚的事情发生在那个岛上,恐怕不出几十分钟,两人就变成北大西洋中的杰克和杰克了。

      嵇少陵休息了半个小时,渐渐恢复了一些精力,他现在需要去勘探一下这个岛屿,最好岛上有人居住,这样他们就获救了。

      然而岑潭仍未醒转,他只得将岑潭拖到海滩附近的一处树丛下,让他继续休息。

      嵇少陵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岑潭身上,然后还是觉得不稳妥。

      于是,他找来十几根木棍,把岑潭和自己的领带取下来充当绳索,岑潭还带了袖箍,他也一并取了下来。

      他用四根木棍,搭了两个人字形的架子,再取一根长棍,将两个架子的顶端连接起来。他又找来几片巨大的树叶,搭成这个简易帐篷的屋顶,将岑潭拖到里面之后,他才放心离开。

      他在岛上四处查看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好笑。刚刚那个帐篷的做法,是他在系统中上劳技课时学到的,他真是想不到,这项技能居然有能被应用的一天。

      这个岛屿面积不大,他绕了一圈下来,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

      这岛屿中间高四周低,树木茂密,是个无人的荒岛。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幸而在小岛的中央有条小溪潺潺流下,淡水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个岛上看上去没有大型的猛兽,倒是有不少海鸟。

      树上的果子也有不少,不过除了香蕉和木瓜之外,其他的嵇少陵都不认得,不敢贸然采摘。

      目前看来岛上有吃有喝,没有危险,也没有获救的途径。

      他抱着一串香蕉回去找岑潭,当他回到上岸处之时,岑潭已经醒来。

      岑潭披着他的外套,看着手中的某样东西,正在发呆。

      嵇少陵看到他精神还不错的样子,甚是欣慰。

      可是当他走到岑潭身后,看清岑潭手中的东西,他就欣慰不起来了。

      那是一张照片,即便在水中泡了好几个小时,照片仍然没什么太大的损伤,因为这张照片是嵇少陵亲自打好的塑封。

      岑池打着石膏卧病在床的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凄惨。

      “这是他在医院的时候,不过我回去得太晚,没有看到他这副惨状。”岑潭没回头,却知道是嵇少陵在他身后。

      嵇少陵不知该怎么回话,一时没有接口。

      岑潭转过头来:“阿陵,你千万不要说你在暗恋他,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这番打击。”

      看到他还有心思撒娇扮惨,嵇少陵放下心来。

      太阳正在海水中下沉,海平面上突然绽放出一阵绿色的光芒。

      岑潭幽幽叹道:“看来太阳也知道,我被人绿得厉害。”

      嵇少陵挨着他坐下:“胡说什么,这明明只是折射而已。”

      岑潭自然而然地将他揽入怀中:“好吧,我的阿陵博士说什么都对。”

      嵇少陵纠结了一会,觉得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可是如今我们陷落在这,万一一直得不到援救,难得这里只有咱们两个,我不想和你继续产生隔阂……”

      嵇少陵简要地给岑潭讲了讲父亲的一系列操作,岑潭听完后,看着手中的照片沉默了许久。

      “没想到他竟然是替我受过,大家都以为是你爸爸打算对岑家宣战,结果柿子挑软的捏,找了岑家最好欺负的开刀。”

      “我爸爸无缘无故对你们宣战,你们就没想过原因?”嵇少陵还是想知道岑潭在三叔的事情上到底做了什么,于是他试探着问道。

      岑潭回答得耐人寻味:“因为对岑家而言,原因不重要,什么时候爆发冲突才重要。”

      嵇少陵很烦恼:“不爆发不可以吗?为什么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又不是什么世仇,当年的一群小混混变成了暴发户,算起来也不过这几十年的事情。”

      岑潭揉揉他的发顶:“我爷爷的思想很顽固的,我没法子劝他。我猜嵇叔叔也是一样,小事上宠溺着你,在大事上还是没有你插话的余地,就像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就一定做不了主。”

      嵇少陵用一声“咕噜”作为回答。

      岑潭笑着摸摸他的肚子:“你都已经采到了香蕉,怎么不在回来的路上吃一点?”

      月亮从东方的云层后显出面孔,借着月光,嵇少陵看着岑潭的笑容,晕晕乎乎地接过剥好皮的香蕉,啃了一大口。

      碳水化合物下肚,嵇少陵的智商重新上线。

      现在只有他和岑潭二人,在一个荒岛上。难得有此良机,他不好好利用,不去谈情说爱,非要探讨什么家族恩怨,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这时岑潭已经吃饱起身,他仔细查看着嵇少陵为他搭好的树枝帐篷,啧啧称奇。

      “阿陵,你真是不断给我制造惊喜,跳到海里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有幸来场鲁滨逊漂流记,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就地取材,搭得既美观又结实。”

      嵇少陵被他夸得十分欣喜,“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书呆子。”

      虽然曾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经过宠物系统的培育,我已经是个全方位发展的人才了!他沾沾自喜地在心中补充说明道。

      岑潭绕着帐篷走了一圈,颇有些遗憾:“就是有点小,两个人躺的话会有些拥挤,我去找几根长一点的树枝,咱们搭个大的。”

      嵇少陵不假思索地拦住他:“天这么黑,你到哪里去找长树枝?我找来的材料还有剩余,一会我再搭一个自己住就可以了。”

      岑潭循循诱导着:“我担心你自己睡会冷。”

      嵇少陵奇道:“这里是热带,夜里最低气温也有二十几度,只要不下雨就没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岑潭依然在努力劝说着他:“可是你把我的袖箍都掏走了,还有多余的绳子了吗?”

      嵇少陵突然明白了岑潭的用意,他的脸在黑暗中发起烧来,不过他想起岑潭睡觉时候特殊的习惯,还是难忍羞涩之情,不好意思答应他。不过他随即想到,在这荒郊野外,到处都是蛇虫鼠蚁,岑潭应该不会那么狂野才对。

      他的心中十分矛盾,既想和岑潭亲密接触,又怕发生点什么事情,双手不自觉地垂下去,拨弄着自己的鞋带。

      “我们还有鞋带!”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同时也彻底断了自己那不和谐的念头。

      “噢,对,咱们穿得都是绑带皮鞋,阿陵你真是机智。”岑潭没再继续坚持,低头解鞋带。

      接过岑潭贡献出来的鞋带之时,嵇少陵终于放松了自己,轻松的同时还不免有些失望。

      他在心中暗道,自己这个怂病算是病入膏肓,没救了。

      在岑潭的帮助下,这个新的帐篷很快搭建成功,两人将两个帐篷移到背风的树篱下,躺进各自的帐篷中。

      “这一天太惊险刺激,早点休息吧。”岑潭温言道。

      嵇少陵本打算看看星空,被岑潭这么一说,困意不由自主地上涌,于是他与岑潭互道晚安之后,枕在自己的外套上。

      当他昏昏沉沉,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听见岑潭突然小声叫他:“阿陵,把手伸出来。”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有点无从分辨。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手已经穿过大树叶的间隙,伸到了帐篷外,然后摸到了岑潭的手。

      岑潭轻轻握住他的手:“睡吧。”

      嵇少陵一下子不困了,他忍不住内心的欢愉,“学长这是怕我半夜跑了?”

      岑潭的声音也很清醒,还带着笑意:“毕竟你是游泳健将,我怕你趁我睡熟了,一个人横渡佛罗里达海峡。而且你把绳索都用光了,我只能费点力气,亲自缠着你。”

      嵇少陵将他的手握得紧了一些:“离佛罗里达还很远,我估计咱们快到巴哈马了。”

      “总之你别做伊丽莎白斯旺,不要抛弃你的杰克船长啊。”

      嵇少陵看过那部片子,女主角给了杰克一个吻,然后就把他喂给大章鱼了。

      他没来得及回答岑潭,就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紧紧地绕着他的四肢,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很痒,却被束缚得一动也不能动,那些东西很不老实,向他的某个部位涌去。

      他拼命呼救,引得岑潭来救他,可是岑潭见到他这副光景,却拿出了烧烤架。

      “永冻机,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来吃烤鱿鱼吧。”岑潭说。

      嵇少陵惊恐地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的确变成了一只被鱿鱼爪五花大绑的企鹅。

      岑潭在旁燃起了炭火,嵇少陵被烤得焦头烂额,他热得要疯掉了,忍不住挣扎起来,想尽快远离这个令人发热的地方。

      有人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阿陵,你怎么了?”

      阿陵?只有岑潭会这么叫他,可是岑潭不是正在烧烤吗?而且在岑潭的眼中,他应该是个企鹅才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张口说话,却又开不了口,额头上那只手滚烫滚烫,这个热源令他很是不安,他奋力挣扎着。

      岑潭烤完了鱿鱼,也没给嵇少陵留下一星半点,端着烧烤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嵇少陵仍然是被束缚得不能动,他心中十分委屈,望着岑潭的背影默默流泪。

      炭火已撤,他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冻得他瑟瑟发抖,之前一直被他嫌弃的热源此刻变得如此重要,他整个人缩成一团,极力让那个热源包裹着自己。

      “可是不应该啊,我是企鹅,怎么会怕冷?”他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不禁喃喃自语道。

      “什么企鹅?阿陵,阿陵?”热源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嵇少陵哆哆嗦嗦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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