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菜》晓酌

20、二十

　　周嘉慧回到项城的第二天中午，陪吴姗姗过生日。

　　当周嘉慧把两条项链放到吴姗姗的手上时，吴姗姗兴奋地大叫：“啊，我最喜欢的款式你也搞到了？怎么弄来的？”

　　周嘉慧笑眯眯地说：“你问我怎么弄来的啊，高天流云，我伸手可触；灵地人杰，我心诚可识，我，自有我的来路。”

　　吴姗姗：“快告诉我嘛，怎么弄来的？”

　　周嘉慧：“就是多跑了几次腿，磨破嘴皮，给人家加钱，就在那家金店订制的。”

　　吴姗姗抱着周嘉慧，给了周嘉慧最猛烈的爱的回报，两人午饭后缠绵了许久，周嘉慧才带着吴姗姗出门去买家庭影院。

　　逛了没两家商场，周嘉慧的手机响了，是健东财务经理杨少丽打来的，杨少丽告诉周嘉慧健东出了大事。

　　杨少丽：“付总被打伤了，现正住在医院里。”

　　周嘉慧：“伤得重吗？到底怎么回事？”

　　杨少丽带着哭腔：“很严重，手臂骨折，脸、腿全是伤。有人来财务部闹事，财务部被人砸了，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快回来吧，周经理。”

　　周嘉慧：“我立即回去，把付总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我。”

　　周嘉慧按了电话，就拉着吴姗姗走出商场。

　　半路上，吴姗姗不高兴地说：“还没选好要买哪套家庭影院呢。”

　　周嘉慧：“下星期再买好不？公司有事情，我必须赶回去。”

　　吴姗姗极不情愿地跟着周嘉慧回到了家，看着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出门的周嘉慧，吴姗姗突然说：“你和那个付总关系不正常。”

　　周嘉慧一愣：“你说什么呢？”

　　吴姗姗：“你一听到她出事，就乱了神。上次她来，我看得出你和她关系不一般，问你又不肯告诉我，你们肯定有问题。”

　　周嘉慧是怕吴姗姗多想，一直不肯告诉她自己和付欣的过往，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不必再多纠缠，可是看到吴姗姗不依不饶，她只好哄：“等我回来一定告诉你好吗？现在我和付总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公司出事，我有责任，必须赶回去，工作最重要，对不对？”

　　“我不管，现在就告诉我，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走，明天再走也不晚。”

　　“不要闹，事情很紧急，耽误一天都有可能变得不可收拾，我必须赶回公司。”

　　“你骗我，我看得出来，你是因为她……”

　　“乱想，我是为了工作！这是我的工作！”

　　“我不，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敢去傍个大款给你看。”吴姗姗说着就哭了起来。

　　吴姗姗一哭，周嘉慧就乱了，她赶紧搂住吴姗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好，好，好……你看你，哭花了，变丑了，大款都看不上你了，你还傍个鬼啊。”

　　吴姗姗破涕而笑：“那你不走了？”

　　周嘉慧没说话，拉起吴姗姗向卧室走去。

　　经历了中午的兴奋和激情，到午后的逛街和哭闹，此时，再经过周嘉慧温柔地安抚，吴姗姗终于疲惫而满足地睡着了。

　　周嘉慧给吴姗姗留了张字条，向车站赶去。查了一下车次，这个点儿，没有正好的车次到武市，她又去了长途汽车站，今天不赶回公司，明天就不能及时面对和处理问题，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

　　终于赶上了长途末班车，周嘉慧到武市时，已是万家灯火。她一下车直接赶往了医院。

　　路上，她想象过付欣会伤成什么样子，一进病房，看到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胳膊吊着，一条腿上也缠了绷带，象木乃伊般躺在病床上的付欣，周嘉慧还是被吓到了，声音都有些发颤：“是谁干的，抓到人了吗？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付强和肖靳山也在病房。

　　肖靳山：“是包工队的那几个民工，被包工头怂恿来讨要工钱的。人已经被送进派出所，我找了人，准备告他们，付欣不让。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好直接出面……”

　　付欣：“你低调点，健东的事，让我自己管行不？把病房门外你找来的那两个保镖撤走，搞得大家以为我多有钱似的，反而不好。”

　　肖靳山：“这个不能听你的，你要实在不喜欢，至少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说。”

　　付欣：“你先回去吧，我住院期间，女儿和小兰就交给你了，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带好女儿就行。”

　　肖靳山：“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肖靳山走到病房门口时，又回头对付强说：“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付强：“好。”

　　肖靳山走了，付强拉过一把椅子，拉了下周嘉慧：“快坐，才下车吧？累吧？吃饭没？”

　　付欣翻了眼付强：“二哥，你也先回去吧。明天你去派出所说明一下问题，让那几个民工走人。这几天，多安排几个保安，守在公司大门外，不要再放可疑人员进入公司。”

　　付强也走了，病房里就剩周嘉慧在付欣的病床边。

　　周嘉慧靠近床边：“脸上的伤严重吗？”

　　付欣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手臂骨折了，脸上和腿上都是擦伤。他们没动手打人，只是在楼梯间争执中我被推搡，不小心摔倒，跌下了台阶，我觉得他们是无意的，我能理解他们要不到工资的心情，他们打工挣点钱不容易，毕竟是我们没有按时结款，我不打算告他们。”

　　周嘉慧看着眼前的付欣，想起从前那么娇气任性，事事都要她哄着的那个人，这么多年竟然被磨得改变了脾性，能设身处地的说出这么为别人着想的话，这十年里，付欣都经历过什么？

　　周嘉慧的心紧紧地揪痛了一下：“我是主抓财务的，那笔欠包工队的款项我清楚，是那个项目委托方欠我们的款项未付，这笔款子还没要回来，我有责任。”

　　付欣笑了，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就好，总不能我在医院里受苦受难，你却在温柔乡里风花雪月吧。”

　　周嘉慧被付欣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在尴尬间，秘书小赵提着一壶水，推门进来。

　　“周经理，你来了。”

　　“嗯，小赵，今晚你陪护付总？”

　　“是，公司抽调我和办公室的小王，在付总住院期间，轮流负责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