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鱼的报恩》樱渍莓霜

6、第五条鱼

　　眼前是装作不经意碰到自己的人鱼傻瓜，面上糊了半边是吹破的泡泡。

　　该怎么办？

　　我方回合，罗毫不犹豫地发动ROOM，即刻消失在了鲁拉兹的面前——而等到他回到潜水艇，听碰巧去黑市闲逛的船员说今天晚上似乎又有一条人鱼要被拍卖，几乎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讨论地热切的船员们看向自己的船长：“怎么了，船长？话说人鱼好可怜啊……”

　　“闭嘴。”罗按住帽子：“还有少管闲事。”

　　当晚，他们的船长比往常更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带了一大堆书进去：大家也习以为常了，还是吃的吃玩的玩闹的闹。

　　特拉法尔加·罗则又突然出现在了那条下午还活蹦乱跳装人类的笨蛋鱼面前，默然无语。

　　“唉？！恩人！你怎么会被人贩抓来卖了！”

　　大惊失色的蠢姑娘连泡泡都忘了吐，赶紧趴到了鱼缸边：为了最大化展示她的鱼尾，他们只给她的手上戴上了镣铐。

　　罗没忍住骂了一句：“……这话应该我问你。”

　　明知道陆地很危险，明知道这世界上想要抓人鱼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你到底干嘛要跑上来？

　　“额……”鲁拉兹其实很想问他下午突然消失是去了哪里，可也知道现在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何况罗的眼神非常危险，她觉得自己多说会被他做成烤鱼片。“我……就是有人找我问路，然后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就说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虽然小时候被抓过一次，但似乎所有的人鱼都天生缺根筋，鲁拉兹也没有怀疑就跟了上去：结果便是罗现在看到的这番模样了。

　　罗知道和她多说也没什么意义，操纵着ROOM轻轻松松就把这小人鱼给捞了出来。

　　当然，难免地，那条鱼尾巴湿乎乎地缠上来时，他的脸还是一下子就黑了。

　　“自个儿抱紧。”

　　说完这句让鲁拉兹有些疑惑的话之后，罗用手抬起她的身体，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 - -

　　再次出现在罗的房间里的鲁拉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恩人的床上睡过一宿：她还在好奇地东张西望。

　　“恩人！谢谢你，我又被你救啦——你的能力好方便呀，那岂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罗看着乖巧地蹲在地上不让自己的尾巴沾到太多地面的鲁拉兹——事实上她身上已经干了不少了——心情略微恢复了点。

　　好歹这家伙还知道道谢。

　　“少问乱七八糟的东西。闭嘴。”

　　“唉，可是——”

　　话音刚落罗就捏住了小人鱼的脸：说句实话只要用个屠宰场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不过今天他已经用了太多次ROOM的能力，现在也有些体力不支。

　　“我说了，闭嘴。”

　　面对一脸恶人状的恩人，小人鱼甩了甩尾巴有点委屈，却也不敢说话了。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罗没有开船长室的灯，此时黑漆漆的，他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尾巴都不甩的呆瓜人鱼撇了撇嘴，走到一旁的按钮旁操作了一下。随后，房间里响起轻微的转轴活动声，吓得小人鱼差点跳起来抱着他不撒手。

　　“安静点，我去换衣服……你好好待着。”

　　但凡身上沾上一点水都觉得冷的罗留下这句话后便合上了盥洗室的门：房间里只剩下鲁拉兹一人。

　　她抬眼看到自己身侧的黑色卷帘不知何时打开了，透过玻璃，能够看到海水和气泡，这艘潜水艇正在逐渐下潜，朝着她的家：人鱼岛所在的位置前进。

　　对于海里的场景，鲁拉兹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现在也没什么兴趣，便转开了眼睛。借着玻璃窗透进来的一点点光，她逐渐习惯了房间里的光亮，并看清了眼前的恩人的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呢。

　　也亏特拉法尔加·罗算得上干净整洁：房间里几乎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墙壁上挂着一些收藏品，书架上满满都是鲁拉兹看不懂的书籍。他似乎非常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地毯也是白色豹纹的，沙发外头也套着一层和他帽子一样花纹的布料。

　　明明毛茸茸……掉到水里会看起来很丑的啊。

　　和罗审美迥异的鲁拉兹皱紧了眉头：而且毛披在身上的感觉很奇怪。

　　不过归根结底这一整天还是有些疲惫的，鲁拉兹看着看着就缩在了角落里歪了歪脑袋。等特拉法尔加·罗出来时，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打算把她叫醒。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用ROOM送她回家……而且把名字都写在房门上，实在是非常好找。

　　他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便闭着眼假寐起来。

　　垂下的手指贴近了鲁拉兹的脸颊，本就还未睡深的小人鱼一下便惊醒过来：她昂起头眨了眨眼，看到恩人侧着的面容，忍不住想要说话，在注意到他寸缕未着的上身后，脸颊像是被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恩人他……

　　还没等她害羞完，鲁拉兹的视线就被恩人身上大片大片的黑色纹身给吸引了：她看着那狂放而又随意的曲线，总觉得那既像是爱心的造型，又像是恶魔肆虐过的痕迹。

　　明明小时候看到的恩人还没有的……

　　目光转向了那只垂着的手，她辨认出上头的文字是死亡的含义，想要抬手摸摸，又忍住了：恩人的手和自己的长得完全不一样，骨节很大，筋骨分明，而且指甲也比较短呢……他手上的圆圈会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会要把死亡纹在自己的手上呢？

　　特拉法尔加·罗对于鲁拉兹而言就像是一个看不透的谜，尽管他救了自己整整两次，可她距离他却仿佛还有无数公里。

　　而且，他似乎还挺讨厌她的……好吧，鲁拉兹也承认自己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以后还会相见吗？

　　她小心翼翼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躺在沙发上的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没松开。

　　人鱼的体温比起人类略低，她冰凉的指尖沿着他的纹身悄悄摸了一遍，盘算着自己能不能也纹一个一模一样的在手指上。

　　罗没有说话，他计算着下潜的时间，准备和她说永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罗估摸着应该开口时，手背突然溅上了一滴湿濡的温暖。

　　他愣住了，随后抬眼转头：正捧着他的手掉金豆子的鲁拉兹也愣在了原地，她黑色的眼眸微微瞪大，看着在罗手背上逐渐浮现出来的、泛着橘红色的鳞片，许久之后，突然哽咽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恩、恩人！”鲁拉兹的眼底映照着那斑点粼光，高兴地说道：“原来你并没有丢掉我的鳞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