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将军 ...
-
第二章将军
天罗王朝的威仪将军叶慕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孟华城随便拉个路人甲问问，此人便能口沫横飞地侃上一两个时辰的关于威仪将军的事迹。
威仪将军叶慕风，十二岁便父上战场，十五岁时率亲兵一千夜袭敌军大营，取敌军统帅首级，从此声名鹊起，此后长驻边境，五年之内破敌数百次，二十弱冠之年凭着赫赫军功官拜兵部侍郎，是当时的大将军叶啸生的得意虎子。
后顷正帝十一年叶老将军因病去世，偏偏碰上北堂国来犯，年仅二十二岁的叶慕风强忍丧父之痛，身披孝衣奔赴北方战场，三日之内，退敌百里，大捷而归，帝大喜，当即封其为威仪将军，并欲以眠月公主下嫁之，叶慕风以守孝期间不行嫁娶婉拒之，帝遂下旨三年守孝期满后即为公主下嫁之时。
顷正帝十四年，眠月公主下嫁叶慕风，羡煞多少儿郎，那眠月公主不仅是当朝第一美人，更兼智慧绝伦，琴棋书画，诗赋歌舞，无不精通，只是平日养在深宫，无人得见。
而叶慕风将军娶妻，又哭红多少女儿家的眼眸，这威仪将军除却军功赫然，武艺卓绝之外，更是文采风流，潇洒倜傥的人物，平日也不知得了多少妙龄女儿的倾慕。
自此，也可谓佳偶天成，天作之合了。
叶慕风将军大婚之日，在顷正帝所赐的威仪将军府，正要拜天地之时，有嫉妒将军年少得志者，借着酒意壮胆闹事，非要看一看这天罗王朝的第一美人，百般无赖，将军下属却又因着将军公主大婚不能将其如何，只能干着急。
正无比尴尬之际，只听公主淡淡道：“既要看，有何不可。”便自己扯下喜帕，刹那间，在场诸人只觉天上的银月落到了人间，满室均是淡淡的银辉，而自己的心魄却早已不知到了飘往了何处。
公主淡淡看了闹事者一眼，道：“可看到了？”
那闹事者呆呆地点头。
“那就早些回去罢。”公主淡淡的声音蕴着不容置疑的天家威仪。
那闹事者便呆呆地朝将军府的大门走去了，当然此人日后便再没有出现在孟华城。
公主对着将军淡淡一笑，道：“夫君，我们继续罢。”言罢，将喜帕盖上，在场众人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竟忘记了呼吸。
此后，便有了“眠月一笑倾天下”之说。
只是天妒红颜，眠月公主在诞下将军长女之后，便香消玉陨。
将军痛失爱妻，便整日借酒消愁，帝不忍，便允其三月不必上朝。
谁知三月后，将军便迎娶了孟华城第一花魁相思，是为相思夫人，这相思夫人也是才貌双全之女子，曾以一曲琵琶《碧落行》冠绝京都，彼时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儿郎，不知凡几。然相思只倾心叶将军，听闻叶将军大婚便大病三月，病好后，便焚了心爱的情思琵琶，一心出家为尼，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然世事多变，谁曾想眠月公主红颜薄命，叶将军感念相思之情，这相思夫人才能得偿所愿，嫁入将军府当了正室，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此后，叶将军相继又纳了五个妾室，个个都是绝顶的美人，实在让人不得不感叹将军的艳福不浅啊。
只令人诧异的是，顷正帝对叶慕风将军在公主故后，未满百日便娶了青楼女子为妻并不责备，对其又纳五妾也不置可否，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也只能以将军功高公主福薄皇上不忍其为情所苦来解释了。
威仪将军膝下有三子五女，其中长女闺名倾心，乃眠月公主所生，自小体弱多病，娇怯怕生，全无将军或公主之风范，是为将军不喜，而皇帝亦不喜其动辄泣涕零落，常年不召见。
长子叶瑾，字云畅乃相思夫人所出，自小沉稳睿智，有乃父之风，将军颇佳之。
次子叶珑，乃三夫人所出，机敏聪慧，锋芒毕露，将军常告诫敛其锋芒，故取字云敛。
次女闺名倾瓷，同为三夫人所出，乃叶珑之胞妹，容貌娇美，肤若白瓷，故名倾瓷。
三子叶珏，字云昧，乃五夫人所出，俊俏风流，文采绝佳，画功非凡，京都第一才子。
三女闺名倾霜，乃霜降之日所生，气质如菊，颜笑若兰，其母四夫人，最得将军怜爱。
四女倾羽，五女倾水皆为六夫人所出，四女舞姿飞羽，五女娴静似水，均承袭了母亲的天姿国色，尤以四女倾羽，乃将军之心爱也。
将军子女众多，除倾水最是年幼，其余子女年纪相差不大，叶瑾、叶珑、倾瓷同年，倾心略大一岁，叶珏、倾霜同年，倾羽略小一年，倾水则比倾心小五年。
顷正帝二十三年，叶倾心九岁，叶瑾、叶珑、叶倾瓷八岁，叶珏、叶倾霜七岁，叶倾羽六岁，叶倾水四岁。
同年十一月，叶慕风在对西廷国的战争中大获全胜，晋封为护国公，威仪将军府改为护国公府。
帝本欲另赐府邸，将军以居久已惯，节免国库开支为由婉拒，帝慨叹曰：朕有慕风，可高枕无忧矣。
翌日，又招护国公入宫，教导小皇子们文才武功，兵法谋略，荣宠之至。
得此无上荣耀，护国公府上下喜气洋洋，又兼四夫人有了身孕，一时之间，府中拜帖如雨，宾客如云，热闹非常。
惟有后园中的一隅——璃白园，依旧冷冷清清。
十一月廿九日午时二刻，将军自皇宫还，稍作歇息，便嘱咐摆家宴，言有贵客到。
相思夫人聪慧，料到来人必定是那最尊贵之人，便亲自下厨，做了二十八道菜，这些菜均乃夫人家乡名菜，京都少有，将军见之，微笑甚喜，看夫人亦多有赞许温柔之意。
申时一刻，一架朴素的马车便到了护国公府，架车之人面白无须，却也沉稳可嘉，寒冬腊月之际，他却只着了一件青袍，护国公府门，将军率众夫人早已恭候多时。
只见那架车之人谨慎地撩起厚厚的青布帘，一个披着白貂披风，面容温和，俊朗不凡的中年男子便优雅从容地下了车，而后，又微笑着对车中道：“子墨，下来。”
车中之人答了声是，一个十二、三岁的身着白狐狸皮斗篷的少年便一手撑着车辕，轻捷地跃了下来，这少年与那中年男子有七分相似，都是同样的剑眉朗目，仪表不凡。
将军一愣，忙上前行礼，道：“皇上，三皇子，臣等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皇帝摆摆手，无奈道：“叶爱卿免礼，朕微服前来，便是望尔等不必拘束，省了这些虚礼罢。”又牵过那少年，道：“子墨，还不快见过叶师傅。”
三皇子嘴角一莞，抱拳一揖，道：“子墨见过师傅。”
叶慕风心下明了，皇上令三皇子以师徒之礼行之，必是不愿太过声张，便也笑道：“既如此，微臣便受了三皇子这礼了，府外天寒，还请三位入府一聚。”言罢，便转身以手引路道：“三位这边请。”
皇帝温和一笑，道：“这样便好，我痴长你几年，便唤你一声叶老弟了。”便带着三皇子和那车夫，走了前去，叶慕风在一旁随着，见到那车夫步履轻盈，两眼偶有精光闪现，便笑道：“这位公公可是人称大内第一高手的徐长运徐公公？”
皇帝一笑，道：“叶老弟真是好眼力，的确是长运。”
徐长运谦卑一笑，道：“叶将军过奖了，这孟华城中，有谁不知叶将军武艺超群，倒是长运久仰将军风彩了。”
“长运兄的拈花拂穴手可是江湖一绝啊。”叶慕风笑看着徐长运道。
“这些年多亏了长运在我身边，替我挡了不少风雨啊。”皇帝感慨道。
“能为老爷效劳，那是老奴祖上积了德，万死不足以报答老爷之恩啊。”徐长运稳声道，眼中却流露出对皇帝的死心塌地。
“徐师傅的拈花拂穴手真的那么厉害，那回宫了得赶快教我，这样我便也可以保护父皇了呢。”三皇子灿笑道。
皇帝龙心大悦，欣慰道：“子墨啊，真是有孝心。”
徐长运看着三皇子，脸上闪过柔和慈爱之色，道：“老奴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路之上，男子们言笑宴宴，一众夫人静静地跟在后面，神色之间颇有些自豪。
入了正厅，皇帝和三皇子解下斗篷，便见一众男孩女孩磕拜行礼，个个粉雕玉琢，俊俏美丽，为首的一个八岁男孩不卑不亢地道：“小子代弟弟妹妹拜见皇上、三皇子，给皇上、三皇子请安。”
皇帝赞许地颔首道：“这便是云畅罢，真是虎父无犬子，都平身罢。”
叶瑾等便依言起了身，三皇子看了眼叶瑾，眼中闪过微芒。
叶慕风谦笑道：“皇上过奖，犬子驽钝，怎及子规、子墨这般的聪慧绝伦，琴棋书画信手拈来，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啊。”
皇帝颇自豪地笑道：“我的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便是子规、子墨了，十年以后便都是他们的天下了啊。”
“父亲，您别夸我了，我怎及二位哥哥呢。”三皇子眼中划过精光，面上却谦笑道。
“子墨啊，单就谦逊这一点，你就比子规强了啊。”皇帝欣慰地看着儿子道，旋又看向叶瑾他们，笑道：“你叶师傅家的几个弟弟妹妹也非池中之物啊。”
“皇上莫要再夸奖臣的犬子犬女了，臣惶恐，还是请皇上和三皇子入座罢。”叶慕风微笑着吩咐下人准备开席。
“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让弟妹们和孩子们都坐罢。”皇帝笑道。
一席之上，虽是拘谨，倒也不失热络，少年们坐在一起，聊得甚是投机，皇帝对席间的菜色也赞不绝口，叶慕风看相思夫人的眼神便愈发温柔爱怜。
膳后漱了口，皇帝嘱咐了三皇子一声，便和叶慕风到了园中一处亭子，徐长运远远跟着，待坐定之后，皇帝叹了口气，道：“妹夫啊，眠月走了有八年了吧，今日是她的忌日啊。”
叶慕风一震，便也低声道：“是啊，八年了。”
“说来说去，都是我们楚家对不住你啊，这声妹夫，我也实在叫不出口啊。”皇帝黯沉着眼眸，叹息道。
“我已经不怪眠月了，说到底，她也没做错什么，我只恨自己怎么没早些娶了她。”叶慕风攥紧了拳，心中的伤又在隐隐作痛，眠月啊……
“她……倾心，好么？”皇帝有些犹豫地问道。
沉默半晌，叶慕风道：“她不像眠月。”
“不管如何，她始终是眠月的女儿……”皇帝又是长长的叹息。
然后，半晌静默无语。
另一边，在待客的天然厅中，三皇子楚玉商和叶瑾兄弟三个坐着，不时聊一些诗文之事，而倾瓷姐妹则随着各自的母亲回自己的园子休息去了，只留了身份最高的相思夫人在一旁看着，看了会便觉得乏了，叮嘱了叶瑾一声，便回碧落园了。
待相思夫人走后，哥几个才吁了口气，轻松地聊了会，便以字互称了。
“云畅，你的几个妹妹都是天姿国色啊，我看我的妹妹们都不如她们呢。”楚玉商笑道。
“子墨哥，你说笑了，倾瓷她们如何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叶瑾老气横秋地打哈哈。
叶珑眯了眯狐狸眼，笑道：“要说美人，那谁也不能和我们大姐比。”
叶瑾心下顿时了然，淡淡看了叶珑一眼，果然又看到他在坏心眼地笑。
“哦？你们大姐？可不就是我的表妹么。”楚玉商心中疑惑，在宫中，对于眠月姑姑和表妹都是讳莫如深，曾经大哥好奇地问了一句，便被父皇罚跪了半日，思及此便又笑道，“怎的今日也不见她？”
“大姐身体不好，吹不得冷风，便也没出来，这是爹爹准了的。”小狐狸笑嘻嘻地道，“不知子墨哥愿不愿意夜探美人呢？”
“云敛，别胡闹！”叶瑾微叱道，心下对那个动辄就哭的大姐也是有些复杂的。
“我可没胡闹，今日可是大姐的生辰呢。”小狐狸仍是笑嘻嘻地，“我都已经准备好礼物了呢。”
叶瑾一怔，云敛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可仔细看看，叶珑那小子还是笑得不怀好意啊。
这个表妹，也是一个可怜人罢，楚玉商想起前些日子听说的传闻，心下便有些怜惜她了。
“那我们便去看看大姐罢。”叶珏闻言恳切地看着叶瑾和楚玉商。
“五弟就是心善，那我们就去罢，大姐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小狐狸也殷殷地看着楚玉商和叶瑾。
叶瑾看了看楚玉商，再看看三弟和五弟，到底小孩子心性占了上风，便颔首同意。
于是，一行四个小鬼头便在叶珑的带领下，鬼鬼祟祟摸进了璃白园。
小狐狸带头靠近了亮着微微灯火的屋子，朝后面三个诡异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就放在了门缝处，楚玉商靠近一看，面色一变，便只见那东西滑了进去。
不久，里面传来一声惊叫，“啊……小姐，有蛇！”是丫环被惊吓到的声音。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冬天蛇都冬眠了，你看清楚，兴许是绳子。”
叶瑾兄弟几个都一愣，这是大姐的声音么？怎么一点都不像？而楚玉商眼中则有丝兴味。
“真的，真的，是真的啊……”那丫环继续尖叫，只是叫得有些颤抖。
“哦，是真的啊，比蚯蚓也大不了多少嘛。”仍是那淡淡的声音，“景儿，你别叫了，我觉得你比它更有杀伤力。”
“小姐，我怕……”那丫环干脆哭了起来。
“唉……到底是小孩子……”那淡淡的声音无奈道。
然后，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一个白衣女孩手中拎着一条蛇出现在呆愣的四个男孩面前。
然后，双方持续呆滞的状态。
白衣女孩先缓过神来，淡淡一笑，道：“二弟、三弟、五弟，你们怎么在这儿？”
“大……姐……”小狐狸迟疑地叫了一声，怎么感觉这个大姐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娇弱怯懦的大姐呢？
叶瑾和叶珏也很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啊？
倾心暗自扼腕了把，看来是不能伪装下去了呢，便又淡淡笑道：“屋外冷，进屋来罢。”随手把蛇往枯草丛中一扔，便进了屋。
三个呆呆的男孩和一个兴味的少年就跟着倾心进了屋。
“景儿，烧水，沏茶。”倾心淡淡吩咐了一句。
小丫环便乖乖去烧水了，剩下的五人一时无语。
看着叶瑾三兄弟呆愣的样子，倾心心情突然很好，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楚玉商只觉眼前突然开满了花，各种各样的花，姹紫嫣红，原来倾国倾城，不过如此，他眼底闪过掠夺的光芒，这个女孩子，将来自己一定要得到，否则绝不罢休。
“我平时的样子，是装的，如今既然被你们发现，我以后便不装了，那样的确有点累。”倾心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眼中不寻常的光芒，敛了笑靥，对叶瑾他们坦然道。
“大姐，真是深藏不露啊。”叶珑又恢复了嘻嘻笑的模样。
“三弟说得好，藏而不露才好，若是锋芒太露，虽刚而易折啊。”倾心淡淡地看着叶珑，明显地意有所指。
叶珑敛笑，垂首默然，若有所思。
“大姐，你这样其实挺好。”叶瑾看着倾心，眼神难以言喻。
这好像是这小子第一次叫我大姐呢，倾心暗忖，不过这眼神怎么怪怪的，古代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么？有点那个……恐怖……
“表妹，我是你三表哥楚玉商。”楚玉商看着倾心，微笑道。
表妹？表哥？哪冒出来的亲戚？倾心狐疑地看着楚玉商，倒是小帅哥呢。
“瑾儿，你和三皇子在里面么？夜了，要送三皇子回宫了。”园外传来相思夫人的声音。
“母亲，我们都在，马上就出来了。”叶瑾应道，便携叶珑、叶珏起身，往屋外走去。
楚玉商亦起身，柔声对倾心道：“表妹，生辰快乐！”言罢，便亦离去。
倾心怔住，原来今日是这具身体的生辰么？记住了，十一月廿九，以后一定年年要过的。
“小姐，水烧好了。”景儿拎着茶壶小跑了进来。
“不用了，人都走了，我们也早些睡罢。”倾心淡淡吩咐道，自己便上床修习内功了，想起那个“表哥”的眼神，又是一阵心惊。
这次相遇，是楚玉商和叶倾心都未想到的，同样，谁又能想到这次相遇会带来的，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呢。
冬夜，凛冽的风，寒意刺骨，亭中两个男子却都沉浸在回忆之中，久久不愿醒来。
“咳咳。”徐长运清咳了两声，恭谨道：“老爷，夜深了，该回宫了。”
皇帝又叹息了一声，起身理了理锦袍，徐长运忙上前来把白貂披风披在皇帝肩上，叶慕风跟着起身，道：“微臣送皇上回宫。”
皇帝颔首，吩咐徐长运道：“去把商儿接来罢。”
徐长运应声，便向天然厅走去。
叶慕风骑着黑龙驹，缓缓地跟在马车旁，临近宫门，三皇子忽然撩起窗帘，探出头，笑道：“师傅，我挺喜欢云畅的，以后能不能让他进宫陪我念书习武啊？”
叶慕风一怔，便又立马答道：“微臣替犬子多谢三皇子厚爱，微臣荣幸之至。”
皇帝温声道：“明年开春便让云畅进宫来罢。”
“多谢父皇！”三皇子雀跃道，皇帝亦慈爱地看着他。
至此，天罗王朝皇位之争初露端倪，只是当时的皇帝和将军都没想到，年仅十二岁的三皇子楚玉商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夺嫡了，而楚玉商亦未想到，最后一言定乾坤的人，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