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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第一章 ...

  •   引
      浅灰色的身影,静静伫立于茫茫夜色之中,天如泼墨,无月亦无星,她抬起淡然无波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天,良久良久,久得让人以为她要与这诡异而黯沉的静谧融为一体。
      “嘀哒——嘀嗒——”仿佛是浓稠的液体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回响在这寂清的夜里,无比鲜明,她恍若未闻,仍是静静地仰首看着漆黑如墨的天,只有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愈发地浓郁了,杂糅在桂子的清香中,端的令人不快,也只是不快而已,她迷茫一笑,右边面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便也跟着生动了一下,一抹倾城之色悄然绽现,旋又悄然隐去。
      一阵骤风袭来,浅灰色的衣袂不断翻飞起来,一盏绿幽幽的灯火倏然而现,飘飘忽忽地移近,仿若鬼火一般明明灭灭,常人望之必定早已吓得四肢瘫软或是昏厥过去,她却波澜不惊地缓缓转首,对着那“鬼火”淡淡道:“你来了。”
      那“鬼火”走近,却宛然是一个红衣女子,提着一盏绿焰牡丹灯,她妩媚一笑,在幽幽的灯火中,诡美绝伦,脆声道:“小师妹果然好身手,如此快便把那厮的头送来了。”
      灰衣少女仍是淡淡的表情,手中递过一个圆形布包,布包之下,不时滴落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浓郁的血腥味正是从这布包中散发出来。
      红衣女子顺手接过,娇笑道:“这次小师妹办得这么利索,师傅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灰衣少女淡淡道:“我累了,回去睡了。”言罢便静静地往夜色深处走去,红衣女子笑容一僵,美丽的眸中划过一丝阴冷和嫉妒,她抿了抿红唇,便提着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袅袅娜娜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许久之后,朦胧的桂影中,缓缓走出一人,望着灰衣少女的方向,嘴角一勾,小师妹,真是有意思呢。

      小小的竹楼,坐落在萧萧竹林之中,竹叶在夜风中互相摩挲,沙沙如雨落,却更显无边萧瑟,仅有橘黄色的烛火从窗隙中泄出,为这冷风寒竹的孤寂秋夜里,添得一点暖意。
      浅灰色的身影此刻正静静地坐于烛火之前,面颊的疤痕,在朦胧的烛光中,减却了几分丑陋,反将另半个完好的面颊衬得玉一般的澄澈动人。
      她缓缓用指尖蘸着冷冷的茶水,在木桌上写下两个字——倾心,她迷茫地看着这两个字,真是好一个倾心啊……指尖不禁颤抖起来,眸子里浸满了痛楚,十年了,竟然已经十年了,为何这个名字还纠缠着自己不放啊……难道就连“忘情”也压制不住了么……
      仿若还是那时如花年华,还是那时情意缱绻,还是那时心灰至死……
      为什么还会这样的疼痛啊……她苍白着容颜,紧咬着下唇,抽出腰间缠绕的银色软剑,对着周遭的一切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地乱劈乱砍,全然没有一点招式可言。
      燃了一半的白色蜡烛飞了出去,倒在墙角,肆意地焚烧起来,这本就是竹子搭建成的楼,烧得自然很是迅疾,不一会,火势便蔓延至她足下,她却笑了,笑得凄迷而绝望,浑然不觉斜里伸出一只指节修长洁白的手,轻巧地将她拉离了烈火无情的吞噬。
      暗夜里,一场噼噼啪啪的火,便这样劈开了江湖第一杀手——忘我宫最年幼也最出色的弟子莫无言的记忆……一场想忘却偏偏忘不了的记忆,恍若隔世,却的确是隔世……
      莫无言有些迷茫地看着那跳跃着的红色火焰,那只修长洁白的手仍搭在她瘦削的肩上,一声低低的叹息在耳边悠悠响起,“无言,莫忘忘我。”低沉磁性的嗓音轻柔如水痕,她却心中一凛,便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淡淡道:“多谢大师兄提醒。”
      只是那记忆的门一旦打开了,纵是有心阖上,也是无力逃避……
      “今夜,你便去和四师妹挤挤罢。”秦无非淡然嘱咐道,洁白修长的手缓缓从她左肩上挪开,竟仿佛带着一丝丝的留恋和不安,他看着无言那无暇出尘的侧颜,不觉有些恍神,旋又淡淡一笑,整个人便散出如温玉一般的气息来,任是谁也无法将这样的男子同“一指夺魂”这样一个煞气十足的名号连上,然,偏偏便是这样洁白如玉的手,却蕴含了夺魂的力量。
      无言颔首,缓缓朝东方行去,却终是忍不住打开紧握着的掌心,一颗殷红的朱砂痣静静地呈现眼前,那些甜蜜的,疼痛的,美好的,绝望的,安静的,空旷的记忆便自觉地浮现在了迷茫的心底,终究不是幻梦一场,终究逃不过这宿命的纠葛和折磨,哪怕已是十年,哪怕已从头活过,哪怕,倾心已无言……

      第一章 倾心
      湛蓝的天空,深蓝的海洋,二者遥遥相对于天地之间,忽然,金黄的火焰,从一架银灰色的客机爆裂而起,瞬间,它便化成飞往四处的碎片,没有人能逃脱这场命定的灾难,最终只剩沉寂如斯的白云,一缕缕地飘散。
      一抹幽蓝色的魂魄,定格在海天之间,淡淡的叹息逸出,是对生的眷恋,还是对死的无奈,抑或只是茫然。然而,她又笑了,这笑容,如一朵罂粟花开,在她身后,空气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谁又知道,死亡,只是为了另一段生命的展开……

      天罗王朝,顷正帝二十三年,京都孟华城,城东威仪将军府。
      是夜,星月无辉,一个踉跄的身影勉强纵身跃入将军府后园,便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倒在茉莉花丛中,昏迷不醒,自此刻起,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是他昏迷前最后一丝清明。

      火焰,铺天盖地的红色火焰,他被困在其中,却不知为何,半步也无法挪移,只能眼睁睁地任那火焰在自己身上燃烧,燃烧,一直燃烧……
      突然一丝清凉从额上传来,接着游走在全身,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喟叹起来,被火焰灼烧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他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却不再觉得难受。
      待醒转,印入眼帘的是一顶淡青色的纱帐,纱帐上绣着精致脱俗的茉莉,连鼻间充溢着的也是茉莉清新淡雅的气息,他费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略转了头,便对上了一双晶莹清澈的眼眸,眼眸的主人淡淡一笑,轻启唇,道:“你醒了,喝药吧。”
      一碗浓稠乌黑的药汁便凑到他跟前,不会有毒罢,他脑中习惯性地闪过这个念头,平素的谨慎令他犹疑,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这个女孩,只因那样的一双眼眸,令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满心的戒备,相信眼前之人断然不会害他。
      方待伸手接过药汁,却又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不禁痛哼一声,女孩眼眸中漾出与年龄不符的戏谑,淡淡道:“我喂你罢。”貌若无意地便拿过一把银勺,不紧不慢地舀起一勺药汁,递到他嘴前,他顿时觉得脸有些发热,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看穿了。
      待喝完无比苦涩的药汁,他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位应当是他恩人的人,却发现不过是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女孩儿,他自问也算阅尽各国各种各样千娇百媚的佳人,但比之这个身量未足的女孩儿,都差了远去,不知将来又要倾倒多少人啊。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小脸有些苍白,如画的眉目之间难掩疲惫之色。
      “吃个果脯吧,药很苦。”女孩将碗勺搁在桌上,便又递了个杏脯到他嘴边,他顺从地张嘴接过,心不在焉地嚼了起来,心中却一瞬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女孩的脸色又露出了戏谑的表情,缓缓道:“你身上共有五十七处伤口,恐怕要躺好些日子,不过最致命的倒不是砍了腿动脉的那道刀伤,而是手臂上的毒针,真是够毒的啊。”
      他一惊,这才想起,那沁雪针上的毒是怎么解的,没有忘我宫的独门解药,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小女孩到底是何人?自己又到底误打误撞到了什么地方?虽然疑问重重,但到底也是心机深沉之人,面上却未露端倪。
      似是了解了他的疑惑,女孩淡淡道:“这里是威仪将军府,我救了你,你教我武功报答我,待我学成,你便与我两不相欠。”
      “为何?”他只觉得从未遇过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以往所阅到这里竟都派不上用场,这女孩救自己只是为了学武?或者说只是为了学武才救了自己?
      那女孩嫣然一笑,道:“因我服过碧遥花,故而为解你身上之毒,拔了毒针刺在我自己的手臂上,你喝了我的血,才好的呢。”
      碧遥花,天下第一解毒圣药,可解万毒,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服过此花者除自身百毒不侵之外,若是某种毒药暂时无解,此人服下此毒后自身血液便可成为解药。想至此,他心中一凛,这女孩到底是谁?小小年纪竟然可以如此地……机敏狠辣!
      “这众多的刺客里,就你的功夫最好了,我已等了两年了,不能再等了。”女孩面上泛起隐隐的恍惚和无奈,已经来到这里两年了啊,如若再不努力变强,如何才能活下去?
      他心中思量了会,突然痞痞一笑,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那女孩奇怪地看着他。
      “可惜你才是个小女孩,不然我定要抢了你来做我小妾。”他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小妾?!女孩脸上浮现怒色,笼在云袖的细白小手蓦地捏成了拳,此生最恨的便是朝三暮四的男人,娶了一个不够,还要在外面养一个,就如同那个在大雨之夜弃母亲和自己而去的薄情寡义之人,现在倒好,到了个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的地方来,有了个同样薄情寡义的“爹爹”,真是够了!
      “不过,我也还不老,不如将就一下收了你当妾如何?也算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无视女孩阴沉的脸色,他侃侃而谈,心中却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暗乐不已,最讨厌的就是难以掌控的人了。
      女孩呼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他,咬牙道:“大叔,你都可以当我父亲了!”忽又皱了皱眉,低声自问道:“难道碰上了个恋童癖?”然后狐疑地看着他,然后立马退到三尺之外,警戒地看着他。
      他撑不住笑意,一下便笑了出来,却又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又痛得呲牙咧嘴。
      “你耍我!”女孩有些气急,忍不住想上去揍他几拳,但看到他痛得直哼哼,便又心情转好,幸灾乐祸地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闻言一震,想起往日种种,再看今时自己,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大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下。”门外传来一个丫头清脆的声音,女孩回了声知道了,便淡淡地看着他,低低道:“我去去就来,放心,这里平日不会有人来。”
      转身便要离去,忽又想起什么,又回首道:“我叫叶倾心。”
      此时的叶倾心和秦晔瑜不过是一个将军府的不受宠的长女和一个落难的邻国王子,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次相遇,注定了以后很多年很多事的结局。

      倾心在路上慢慢地走着,当飞机坠落的那一刻,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曾想碰到了世上最离奇也最俗的事——穿越,还是灵魂兼异时空穿越,从此又得在这人世再挣扎一回,她长长叹息,老天,你这样的安排,又是何等的居心啊?
      她翻转手腕,两个淡红的圆形疤痕在手腕上呈现眼前,这是天下第一毒蛇——青绵绵的杰作,也是这具身体的致命伤,她冷笑起来,这里可是将军府啊,如何会有这产自西域的毒蛇,又是这些令人厌恶的阴谋和勾心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书房,她沉了口气,换上一副娇弱怯懦的表情进了去。
      “倾心见过父亲。”叶倾心细声见了礼,晶莹的眸子怯怯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父亲”,便又赶快垂下头去。
      那男子一身藏青色的布衣,斜飞的剑眉,如星的眼眸,俊逸非凡,威仪天成,无论是放在古代和现代都是教人移不开眼睛的人哪,也难怪众多姨娘各个争宠争成那样,她又在心中冷笑起来,一副好皮相绝对是男人用以花心和风流的资本呢。
      “最近身体可好些了?”淡淡的口吻,仿若例行公事般地问问。
      “好多了,多谢父亲关心。”倾心连忙受宠若惊地小声答道。
      “需要什么便跟你二娘说一声。”仍是漫不经心的口气,只是却传来指节扣桌的声音,“笃笃”两声之后,便又听他隐约叹了口气。
      一室沉寂。
      半晌,只听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倾心,以前的事还是记不得么?”
      “记不得了。”倾心依旧垂着头,有些哀伤地答道,心中又不免好笑起来,据服侍自己的丫环说,这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可一点也不受宠啊,亲娘难产而死,还没过百日,二娘就入了府,再后来,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夫人便入了将军府,有了众多的儿女将军便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女儿了,若非亡故的亲娘的陪嫁丫环锦环衷心耿耿地照顾,怕是也活不到七岁了,只可惜就在七岁那年她为了救大小姐被青绵绵咬了一口,硬是撑着一口气将大小姐带到将军那,便毒发身亡了,所以,以前的记忆又有什么用呢,既不真心关怀,何必假情假意呢。
      那端又沉默,良久,便吩咐道:“你回去好好休息罢。”
      倾心应了声,便起身走出了书房,身后,似乎又传来叹息。

      将军府真是大得吓人呢,有时却也小得可以,倾心看着前方袅袅走来紫衣美人,不禁又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却又不得不装出乖怯的样子,对紫衣美人行了个礼,细声道:“五姨娘好。”
      那紫衣美人淡淡扫了她一眼,美丽的嘴角一哂,理也不理地径自和她擦肩而过,直奔书房去了。
      倾心也不恼,甚至还有些同情她,那将军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之人,谁爱上他谁就注定了一生都要忍受他的薄情和滥情,想想着园子里的女子,竟都似一群傻瓜呢。
      她莞尔一笑,正准备回自己的璃白园,不巧又有一群人来了,为首的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孪生兄妹,笑嘻嘻地被一大帮子丫环奴仆围在中间,“哟,这不是大姐么,听说又病了,可好些了么?”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笑眯眯地说道,偏偏在“又”字上加了重音。
      “多谢妹妹费心,好多了。”倾心怯怯地道,暗里却感叹这什么时代啊,连个丁点大的小孩都这么圆滑。
      “听说爹爹为大姐又请了梓陵国的慕容神医来呢。”旁边的小男孩眯了眯丹凤眼,一副我是小狐狸的狡诈模样,同样在“又”字上加了重音。
      “是爹爹费心了。”倾心仍是保持着一副卑怯的样子,真是没语言了,果然是孪生子,连喜欢重读的字都一样。
      “大姐好福气呢,前年中毒便吃了万金难求的碧遥花,小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号称天下第一解毒奇花的碧遥花呢。”瓷娃娃仍是笑眯眯的,只是笑意却未达眸底。
      “是啊,大姐以后可别再中毒了噢,不然再找第二朵碧遥花也是需要时间的呢,万一……”小狐狸技巧地隐下未完之语,嘻嘻地笑了起来。
      真是一唱一和啊……倾心无力地感叹,果然是三夫人的儿女,承袭了那个奸诈啊……嘴里却不得不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然后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真没意思,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罢,这就要哭了,真没用。”瓷娃娃一撇嘴,拉着小狐狸哥哥就走了,一大帮仆众鄙视地看了倾心一眼,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倾心冷冷一笑,就你们两个小鬼,想和我这个在现代社会底层摸打滚爬起来的人斗,还嫩着呢。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整得你们哭也哭不出来。
      又低着头慢吞吞地走了几步,一双青缎面雪底锦靴便入了眼帘,倾心抬起头了,一个八岁版本的“父亲”便出现在眼前,她怯怯叫了一声:“二弟。”
      “又被欺负了,真是没用,将军府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人。”那小孩冷着脸皱着眉道。
      天哪,我招谁惹谁了,怎么会沦落被一个小P孩鄙视的地步啊……倾心直接性出离无语了,却又想起了自己身在现代的母亲,她,可好啊……不知不觉就泪流了满面。
      “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你哭死了爹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小男孩粗声粗气地道,顺便掩饰了自己的不忍,和一点点奇怪的情绪,为什么这个没用的家伙连哭起来都这么这么地好看呢。
      天哪,神啊,上帝啊,谁来治治这个毒舌的小鬼吧……倾心无语问苍天,掩着泪急急向璃白园奔去,再不走,自己很有可能像小时候扁村里的那个捣蛋王一样狂扁他一顿。
      半路又不小心和不知道谁撞了个满怀,她也没管撞的是谁,只想快去跟那个什么刺客学了武艺好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便又一骨碌爬起来朝东北角奔去,那被撞的少年制止了身后的随从的动作,看着那个飞奔的身影,微微一笑。

      “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教我武功。”倾心恶狠狠地对着躺在床上发呆的男子道。
      他痞痞一笑,道:“我会努力的,对了,我姓秦,在家中排行第五,你叫我秦五即可。”
      秦五,亲吾?真是一个很……不要脸的名字,倾心闷闷地看着秦五,觉得自己心情很坏,但还是忍了,人生在世,不就一个“忍”字么,便又一副淡淡的样子,道:“我可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教我武艺就好了,你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同我无甚关系的。”
      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故作坚强的苍白小脸上残留的泪痕,秦五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便又笑嘻嘻地道:“虽然我娶不了你,但我还有两个儿子,不过还在襁褓之中,不如我收你当我儿的童养媳也不错,全当子替父还恩于你,可好?”
      童养媳?!倾心的额角冒出了青筋,一拳就要送上某人无耻的脸。
      “慢——”秦五老神在在地道,“打了我,我会好的很慢的哦!”
      小拳头猛地停住,又慢慢地缩回去,倾心咬牙切齿地看着床上的某人,忍了。
      “这样多好,别装的跟个大人似的,你也就还是个小孩。”秦五笑笑道。
      倾心心里一暖,原来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啊,瞅瞅自己,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娃,可是世事却不得不逼得自己自救啊……可不想困在这乌烟瘴气的将军府,一点都不想,既然上苍让我重生一次,便不能浪费了,至少也要让自己找到值得珍惜的东西,才算不枉此生啊。
      倾心叹了口气,静静看着秦五认真道:“这世上的人,都是会吃人的,所以只有让自己变强,才可以活下去,很好地活下去。”
      秦五看着倾心的眼眸,竟觉得眼前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娃早已历经了几十年的风霜,她的眼里溢满了沧桑和无力,这还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吗?到底要怎样的往事才能使她变得如此啊……

      三日后,秦五已经可以勉强下床,也正式开始了和叶倾心的师徒生涯,只是以后即便他再如何地调侃倾心,那个女孩都不再露出生气勃勃的样子,只是永远淡漠着倾城的容颜。直至某一日,秦五死缠烂打地磨着她不放,她才淡淡抛来了一句:“只是决定了让某个人消失。”问是谁,她却怎么也不愿说了,毕竟谁又能明白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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