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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方芙 ...


  •   [1]

      唐杏垂下头,很低很低。我以为她是在看脚边的野花,她一贯这样,冷不丁的就出神,你得叫好几遍才能回过神来。然后不等你生气,笑的像个小太阳,扯着你的手臂摇来晃去。直摇晃的你也笑起来,忘记之前想臭骂她的想法。

      “我其实也想去B市的。”

      “我知道。”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先去给你探探路。”

      “明天就走了,连看我一眼也不肯?”我逗她,“别是哭了吧,这么弱?”

      “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以后你去我那,我带你玩。诶诶,阿杏不是吧。”

      我伸手去掰她的脸,沾了一手的水。

      别哭啊,你这样我很难过的。

      你一哭,我就走不掉了。

      “没事的,”我揽住她,“来日方长。”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不就是异地恋,我们撑的过去。一厢情愿是常态,两心相悦倒难得,你只要还喜欢我,我就还有勇气。

      “以后要多联系啊。”唐杏推开我,满脸泪痕,声音铿锵有力,“你要敢给我戴绿帽,我们立刻分手。”

      怎么可能啊,你可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姑娘。

      我用再也不会有的认真态度告诉她。

      “我只喜欢你。”

      只喜欢你一个。

      [2]

      唐杏是个快乐的小女孩。从不为任何事烦心,从不为任何事束缚,自由自在的做自个儿的小仙女。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初二下学期最后一个月,那个时候我一心扑在学习上,根本没时间去发展交友圈,连原本的朋友也不怎么说话。

      因为我前两年过得太舒服,现在就痛苦了。

      我在课间死磕一道数学题,痛苦地面目狰狞,可巧这时候邻桌扯了我袖口一下,我立马怒目而视,她讪讪地指着门口说唐杏来了。

      啊,是她啊,我怔了怔。

      唐杏是何许人也,常年拿年段第二的人物啊,而且稳定发挥从未移位,红榜上就没摘下来过。

      第一的是金灿,还是她一表三千里的表哥。我后来才知道这层关系。

      这二位是“别人家的孩子”的代表,被班主任拿来羞辱我等凡人一遍又一遍。就指望我们可以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能奋进了。

      然而结果嘛,要知道热情只是一时的,自律才是成功的关键,被刺激地斯巴达了一段时间,大部分都表示累了放弃了随便啦。

      我不,我倔强,我头铁,我非要和它们干。

      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连邻桌都说我太拼,说我爸爸给我的压力太大,倒不是我父亲的原因,他的棍棒教育我早习惯了。只是我想去看我妈妈,如果我能赢我就可以去医院看看她了,我很想她。

      可也是因为一个唐杏,她成绩那么好,我不努力点怎么配的上她,我爸有钱是我爸,跟我没关系。

      她在我心里种了颗种子,我每日每日浇灌它,希望它开出漂亮的花。

      唐杏是个可爱的姑娘。可爱这个词拿来修饰她再合适不过了,长的可爱,性格可爱,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姑娘。

      我当时就随便那么一眼就被她迷住了,立刻就有了一股冲动,我想和她认识,与她交往,我要考到她想去的高中,认认真真从头和她开始。

      一个完美的开始。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踩着线进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父亲很高兴,说我开窍了。

      然后花钱开后门把我塞进最优秀的班级,唐杏就在里面。

      我就此开始了艰难而愉快的高中三年。

      [3]

      唐杏真的好单纯,我的处心积虑根本没派上用场,她自个儿就送上门来了。

      我暗自窃喜,温柔且耐心地对待她。她所有拥有特殊意义的时间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她的喜好和爱好,她的梦想和未来,我用了我想象不到的耐心和执着,去看着她,保护她,喜欢她。

      悄悄侵入她的世界,温水煮青蛙,在第二个学期,我成为了唐杏最好的朋友。

      我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我终于把这只温顺的白兔子握在手中,我抚摸她的皮毛,听她轻轻的叫唤着“阿芙,阿芙”。

      可是她是月亮上的兔子,不是我等凡人可以肖想的。我心里清楚,她把我当成闺中密友,与我同进同出,只要我眉头一皱,她就非要哄我开心,多少年前的糗事也肯拿来说,我拿冷脸对她也不在乎,怒急也不过拿话骂我,无非是“混蛋”“坏蛋”之类,贫瘠地让人发笑。

      这自然伤不了我分毫,但我也并非全无破绽。她偶然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让我遍体鳞伤。

      “阿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当伴娘。”唐杏笑眯眯的,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等我有孩子了,一定让他们认你做干娘。”

      我听着她的畅想,嘴里发苦。

      阿杏的未来光明而璀璨,注定会有爱人和孩子。我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她幸福了,而我不幸福,以她的性格是一定要帮我找到幸福的。

      我没有男朋友她会帮我找合适的人选撮合我们,我被人伤了心就带我去找回场子,我生病了她彻夜守着我,我难过了她哄我。我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

      我有幸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之一,这个结果已经该让我满足了,我央求更多就是贪得无厌。可人的本性就是贪婪,我的内心永不满足。

      有可能是她对我太好了,让我生出还能更近一步的可能。我一边憧憬着有她的未来,一边认为怀抱着这样想法的自己卑鄙无耻。

      可我到底还是下手了。

      [4]

      阿杏的可爱是让人喜欢的可爱,一点也不作,一点也不绿茶,她像个小太阳照耀所有人,由此有很多人试图得到她。

      但我挡在前面,没几人能走到她面前。

      倒不是我霸道,而是有我珠玉在前,阿杏看不到他们罢了。由此那些不坚定的男孩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更别提向阿杏递情书告白。

      他们太年轻,太执着于莫名其妙的尊严,对真正的爱情视而不见,等若干年后才会后悔。

      我被我父亲教导长大,不轻易撒网也不轻易松手。我对唐杏势在必得,像我的父亲对我的母亲那样,但我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我的努力和忍耐都是为了幸福的未来。

      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不是吗?那些男孩还没有我一半的决心和觉悟。

      我在心底发笑,转身却敛起表情牵起阿杏的手。

      可阿杏说——

      “阿芙,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她的脸绯红,像一朵漂亮的红云。

      我牵住她的手一瞬间变得僵硬,可我居然还能冷静的思维。

      这是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的事。

      [5]

      唐杏喜欢的是比我们高一届的学长Z。我对他的第一感观不是很好,脸是长得帅,身材也没的说,但就性格和行为处事而言,还是个妥妥的弟弟。

      阿杏和学长Z不可能走的长久。

      我看着他们确定关系,进入热恋期,磨合期还没完就彻底分手。

      她哭着说学长Z一点也不在乎她,一点也不喜欢她。他们到最后就是无止境的争吵,冷战。

      “我好累,阿芙。”阿杏哭的好可怜,涕泗横流,还打哭嗝,一点儿也不可爱。

      可是我细细抹干她的脸,看着她的眼说,“没事,我在。”

      我一直都在,只要你转身,就能看到我啦。

      可是阿杏啊,你一次都没有。

      她又接着谈了几次,然后又分了几次。我冷眼旁观,看着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有天我们逃了晚自习,跑到天台,夏天六点多还是黄昏时,我们撑着栏杆沐浴着落日的余晖,大声喊叫发泄,回声传的好远好远。

      “阿芙,我们是永远朋友吧。”阿杏的眼睛明亮又干净,她向我要一个承诺,我听的出来。

      “当然。”我轻描淡写,内里却是血都要涌出来,攥紧的拳头,指甲抠进了掌心。

      那几个月牙型的伤口不过几天就愈合,可我心里的伤好久好久都愈合不了,新血和陈血混合浇灌出的花是黑色的,又丑又流着毒液。

      我心里想我真能得到我想要的吗。

      我可以开口对唐杏说吗,说我喜欢她,想要与她共度余生吗。

      我不能。

      可我又在她的信任里汲取到勇气,我被劈做两半,一半卑鄙无耻贪得无厌,一半自厌自怜悲鸣哀嚎。倘若阿杏看到我这个样子大概会立刻转身就逃吧,我不愿她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能忍也能演,骗她一辈子都可以。

      我能演一辈子。

      我只怕她不喜欢我,我怕她知道我对她的喜欢会感到恶心。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因为想要两情相悦太过艰难,你要有智慧,还要有一点运气。

      也许遇上阿杏我就已经用去了所有的运气了吧。

      [6]

      “阿杏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问题呢。”

      “嗯……这个我持中立,生活很私人的,想要和谁在一起,和谁度过余生,这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可以评价啦,因为那是他们的生活。”唐杏嚼着奶糖,含含糊糊地说,“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啦。”

      “昨天看到一则报道,一个女孩跟她的家人出柜,被强制治辽了。”

      “强制治疗?送医院吗?”

      我咽下准备了一晚上的话,最后只是点了下头。

      她不想聊这个话题,我感觉的到,所以我胆怯了,我不敢说我佩服那个敢和家人出柜的女孩,不敢说我厌恶那可怕的强制治疗。

      那不是治疗,是摧残。

      那个出柜的女孩自杀了,她带着微薄的希望希望家人可以给予她哪怕一点点的包容,可是被无法接受的家人以那种可怕的方式“治疗”。

      她最后一次跟恋人通话。

      “这世界上那么多的人,我就偏偏看上了你,我的女孩,不要自责,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纵使一跃从天台跳下去。

      我看完后浑身发冷。

      我害怕。

      我害怕你不喜欢我。我害怕如果你也喜欢我,会遭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我害怕我们抵挡不住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恶意。

      我害怕。

      我可耻地退缩了。我对自己说你得等,等到高三毕业后,你和唐杏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等到时间成熟你就告白,如果她接受了就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接受……

      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是非此即彼的问题,可我束手无策,我只能等只能忍,等到心血燃成灰烬,忍到最终忍无可忍。

      “爸爸,你那么喜欢妈妈,可妈妈为什么不属于你呢。”

      “阿芙,你那么喜欢那只小熊,可为什么你得到了却守不住呢。”

      因为父亲太强势,而我太弱小了。

      [7]

      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间我和唐杏都已经快成年了,我比她大几个月,先过生日。她送了我只树脂做的兔子,灰白色的,带着老花镜,耳朵垂下来,两只爪子还捧着本书。

      我叫它“方糖”。

      生日宴在家里举行,因为父亲在外地,又正好是周六,我就说留下了玩吧,明天又没课。

      唐杏想了会儿,就向家里申请在我家过夜,整个晚上只有我们俩,我们开了瓶啤酒,楼下便利店买的冰镇啤酒。

      真是有苦又涩,我才喝了个杯底就不行了,头昏的厉害,脸也烧起来,唐杏还有余力,她扶着我走到床边。

      我睡了个天昏地暗,梦里梦见阿杏吻了我一下,吻在左脸颊,我笑起来会有酒窝的地方。

      梦之所以是梦就在于它的甜蜜远超过现实,也因此梦醒之后更难过。

      我在次日七八点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是晕,但没那么厉害了。我没看到唐杏。

      她在冰箱上贴了张便签,说回家去了,要我把桌上的醒酒汤喝了,再去吃锅里的粥。我听她的吩咐,把餐桌上的醒酒汤喝了,厨房锅里煮的青菜瘦肉粥也盛出来吃掉。

      她往醒酒汤里加了蜂蜜,尝起来有些微的甜意。水是温的,她应该才走不久。现在她到哪了呢,以她的脚程,她应该在南得广场附近,如果坐公交车,这附近她只能坐128路,我查了下掌上公交。

      她应该快到家了。

      “叮—当—”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阿芙,我已经到家了。]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笑脸。

      我又盛了一碗青菜瘦肉粥,一勺接一勺往嘴里塞,还没咽下又塞进去,我吃的太急被呛着,咳得泪花都飙出来。

      那碗粥我吃了一半再没动过。

      [8]

      我报的志愿基本在B市,因为唐杏想去那里的学校,而我想和她再做四年的校友,也因为我想离家远一点再远一点。

      为了这个目标,我简直是头悬梁锥刺股,除了喜欢唐杏,其他时间精力都花在这了,连我父亲都说我转性了,刚开始感慨万千到后来见怪不该。

      也得亏唐杏给我补课,我才能最后以超过一分的危险成绩成功过线,虽然没办法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是也可以啦。

      可唐杏留在了这里。

      我都不明白这么回事,开了视频通话,超级高兴地跟她说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上,她却面露难言之隐说自己留在了本地……

      “刷掉了?别难过嘛,这个情况不是没有,可能……那怎么办?”我头都要疼裂,“这怎么搞嘛。”

      这不是搞笑嘛。

      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却是这样。我很难不埋怨她,我的表情和语言应该表现地相当明显,唐杏第一次面无表情,她说——

      “阿芙你总是目标明确,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可是我不是你,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是你说你想去B市读书的。”我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明明是方芙你想去那个地方吧,那个时候你说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因为你妈妈——”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和她讨论我妈妈的话题,这是我的伤口,即便我曾为了获取她的同情而将这个伤口撕开,也不代表我愿意和她谈。

      总之我和唐杏崩了。

      这很奇怪,我们基本吵不起来。

      她的性格不擅长与人争执。

      我又那么喜欢她,这么些年凡事可以让的我都让了,可以忍的我也咬咬牙忍了,没道理为了大学不在一起和她闹翻。

      可仔细一想,我的忍耐都是为了可以和她在一块儿,现在破灭了本性就暴露出来了,不对,是爆发了,我压抑的太久。

      但是唐杏这么也爆发了一样?她也在忍?忍什么?我越想越不对劲。

      现在的争吵我也感觉到一种刻意,好像唐杏故意要让我生气一样,我心下一震。

      难道说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对她起了这样恶心的念头,所以要和我分开?

      如果那样的话……不就完蛋了吗。

      [9]

      喜欢也是有期限的,我追逐了那么长时间,不是没有疲倦期,只是在这个节点更严重而已。

      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杏第二天就磨磨蹭蹭说她昨天态度不好,认错姿态摆的很足,我都不好意思了,练练摆手说我也有错。

      我猜她没考上自己心怡的学校,结果我成了,心里生气,我又这样,她更生气就吵起来了。

      到底我还是没问。是她没报还是没考上,以及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她。

      我没那个胆子,愤怒带来的勇气在唐杏走过来的时候就消失不见,我现在只想维持现状。要搁个一两年前遇上这情况,我铁定撕开了痛快,可惜长大了就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曾经我的等是无计可施,现在我的等是懦弱。

      我没想到她比我更有勇气撕开这层枷锁,更没想到她居然也喜欢我。
      我欣喜地都快落泪了。

      离开的那天我说:“阿杏,你等等我。”

      便是现在柳暗花明,两个十八岁的女孩这么在一起呢。我想的最好的办法还是等,等我们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我们就在一起。

      虽然很无奈但是有盼头不是吗。

      我和唐杏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异地恋,我们除了每天聊天没什么可以做的,我也想回去看她,她也想来看我,但是很奇怪的我们都没有去成。

      我们的恋爱隐藏地很好,没人知道。但我每每听到她的声音我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幸福,再琐碎的小事我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我憋着一股劲儿,就为了我与唐杏共同的未来,我不打算倚靠我的父亲,我只想用我自己的力量。

      等到我认识她的第十年,我终于有能力负担起她的人生,我回到了家乡,然而她却要跟我分手。

      唐杏真洒脱啊,说分就分。

      我不明白,明明最可怕的异地恋都过去了,为什么在即将要团聚的时候说算了吧,我们分手吧。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是在玩弄我吗,你把我的感情当成了什么?

      “我本来就是可怜你啊。”

      什么?可怜我?

      “看你的眼睛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高中,还是更早?”

      “我现在不想和你玩这个游戏了。我们结束吧”

      我在唐杏讥讽的声音里失去了知觉,我不是没有察觉,电话从刚开始一天两三通,到后来一星期一通,直到好几个月才一句不咸不淡的“我很好”。

      我只是自欺欺人。漫长的暗恋是一场笑话,我的努力和挣扎只是我的自我满足。

      我没有一天是在凌晨两点前睡着,没有一天不是在早上八点半醒,我拼尽全力地学习,拼尽全力地往上爬,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甚至不惜跪在地上也要乞求父亲的认同。

      我成了笑话。

      谁不知道啊,方家的独生女是个怪胎。

      我成了家族的耻辱,成了他人攻击父亲的污点。

      即便父亲解决了因我而起的公司动荡,我与父亲的隔阂也无法弥补。我不认为我错了,我也不打算认错。父亲是老派的人,他无法接受我的作为我能理解,但是——

      阿杏啊,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我错了。我太贪得无厌,不知道见好就收。我认错我们从头来过,我保证我会伪装得谁都看不出来,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也认了,只要别离开我。

      我求你了。

      [10]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从始至终只喜欢一个叫唐杏的姑娘,可是后来我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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