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迁徙》漫言低语

5、（５）平静的过往

　　二天她没去看爸爸，受伤没法去，她在家躺了一整天，络轩在家给她做饭，其余时间他都在电脑上忙工作，他有自己的公司,早已是有钱有势的老板。多年前，他没毕业就已经是股市的操盘手了，毕了业，用手里的钱开了一家公司，渐渐有了一定的规模，他的圈子也大起来，每年的收入，就算他歇着几年，他也能过的很惬意，他再也不是寄人篱下讨生活的可怜少年，他变得有资本有实力了。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那么得来的，他算是少年得志，可他却还是轻松不起来，因为他的杀父仇人还在过好日子，这怎么行？！他不能准许，时机终于来了，他小心的等鱼咬上诱饵，他只要耐心等待，他知道他要时刻小心，那个老东西绝对是个狼才虎豹，尽管他潜伏了很久。
　　沈洛凝完全是个意外，可又在情理之中，他不得不细细的算计，算计那个心无城府的，对他信任有佳的小姑娘，他微笑了一下，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足够他折磨那个老狐狸，最后摧毁他。
　　到了要吃药的时候，他端着杯子去找她，她还在床里躺着闭着眼，头上戴着纱布，他看了一下，心情好起来，她还是孩子一样的面容，怎么吃也不会胖，长长的睫毛，小鹿一样的圆眼，她和小时候的样子差很多，她像个天鹅了，络轩饶有趣味，“吃药了”她慌忙坐起来，把药吞下去，喝了口水，结果还咳嗽起来。
　　“这么不小心”
　　她直摆手 “没，没事，”
　　他坐到床边，看她,“你很怕我？”
　　“你是衣食父母呀!”她单纯的笑着。
　　他却不带一点笑容,“不，衣食父母是你的父母，是不管你的那两个人，不是我，记住！”她忙点头，他转身出去了。

　　洛凝现在的行李少的可怜，除了校服，她几乎没什么象样的衣服，她也不敢用络轩给的钱买，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钱，并不是她父母的钱，但尽管只有一套校服，她依旧洗的很干净，因为络轩喜欢整洁，很爱干净，洛凝不想他有任何的理由把她扫地出门。
　　她会在闲暇时把家里擦得一尘不染，不给络轩皱眉的机会，络轩的裤子和衬衫，外套都拿去洗衣店洗，熨好，她会定期去干洗店取衣服，再整齐的分类放好在衣柜里，其余的便衣她就用日本进口的全自动洗衣机给他洗干净晾在阳台上，晒干，熨好，放在柜子里，不过内裤和袜子，他从来都自己洗，从不用她。她看着白的耀眼的家，她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她以为这里就是她的家，这里让她安心，有哥哥做饭给她吃，关心她是否吃饱，冰箱里总是有很多吃的，可以随时填饱肚子，这里的东西她都可以拿来用，没人会指责，她很开心，这里没有一丝的委屈和羞辱，有的只是安定，平和。
　　络轩的卧室装饰很简单，白白的墙，衣柜也是白的，床上是淡色的床单，被子很安静的叠放在床头，床头柜上有个精致的台灯，还有一部电话，笔筒，便签纸。窗边坠着淡色系的布艺窗帘，随着风轻轻摆动。贴着墙是一个窄的长桌，很矮，上面摆着照片：其中有一张发黄的照片，是一对夫妻抱着个小孩，那个女人的眼睛居然跟络轩一样，这一定是络轩的妈妈啦，旁边高个男人很陌生；旁边还放着一张他上大学时在学校门口照的照片，她看清了他的学校居然是复旦，天！他，真是个天才。照片里他比印象里的哥哥大些，不过那时的他，真是阳春白雪的少年，白色的衬衫，短短的头发，温和清秀的样子，照片里那缕阳光仿佛是夏日午后的光束，透着一派平静。所有的照片里，她发现没有一张他是笑的，她照相总是笑的，他却完全不同。不过她还是最喜欢他在大学门口的那张照片，她拿起来好好欣赏，怎么看都觉得哥哥是个俊秀的人，看的太入神，竟连哥哥回来站在门口看着她都没发现，“看够没？”她吓一跳，赶紧把照片放下，慌里慌张，像个偷窥者被逮个正着。
　　他走进来“小姑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她忙看他一眼，迅速回答。
　　“哦，真的？”
　　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你是复旦毕业的呀，好厉害！”他看着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她想：不知为什么他总是爱这么盯着她看好半天，不说话，而她也总是在他的平静眼光里惴惴不安。
　　“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在等着她再问他话，“你的眼睛长得很像你的妈妈，她很漂亮”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他拿起照片看，她悄悄溜出去，她不想跟他再交谈下去，那是个危险的话题，她知道哥哥童年和少年时期都过的很惨淡。
　　洛凝的卧室也很简单，不过并不是一派白色系，她的房间是有贴墙纸的，暖暖的色系，上面点缀着小花，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卡通猫的被面，被子又暖又轻，床上是坠着花边的床单，有写字台，它是白色的，还有小沙发是亮丽的橘黄色，还有个小巧的梳妆台，镜子的形状像极了童话里公主的镜子，她很喜欢，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样可爱的梳妆台。靠墙是衣柜，它是白色的，沿着床头也有个用做装饰的窄窗台，上面她什么也没有摆放，看样以后也可以摆着照片在这，真不错。她的窗帘是淡蓝色有花边的，上面坠满了星星的图案，窗边还有个kt猫的玩偶，这一切都是她来时就已经有的。
　　她有时在想，是不是这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络轩知道她会来住，是他早预料到她没人要？还是他本来就想给她住的？她知道不能随便问络轩问题，他不是个可以随便就回答问题的人，她根本就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下一句会问她什么样的问题，甚至不知道他眼神中闪烁的讯息，只是知道他是哥哥，他是对她最好的人，别的她无暇顾及了。与其说她不想去想那么多，不如说是怕绞尽脑汁揭开的答案不过是让人伤心的真相。记得有一个外国的老人被问到最讨厌什么，他说是孩子，因为孩子让人感到害怕，他们有惊人的感知，简单尖锐的毫不掩饰。
　　平时看见有人摔倒，一咕噜就爬起来，如果有人这时肯扶起他，让他摆脱难堪和疼痛，那将意味着什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才能珍惜那双伸出援手的主人。
　　周日，她晚晚的起床，出了卧室门，看见络轩在桌上电脑前工作，他抬头看见她走出来，“早饭在微波炉里，自己热”
　　她去了厨房，热完后就站在厨房里把早饭的牛奶，鸡蛋，面包，蔬菜都吃完了，刷了碗就想去写作业，他叫住她，“吃完了？”
　　“吃完了”
　　“怎么不出来到桌上吃？”他安静的双眸瞅着她，
　　她有点不安，“我在厨房吃就行了，站着吃利于消化”
　　“是吗？那待会就和我一块出去，好好消化一下”
　　“啊？”他不理她了。
　　她回屋里换了校服在身上，把辫子束成马尾，静静等着他招呼她一同出去，原来是陪他去商场买衣服，他是很讲究穿着的，衣服要上档次的，但又不张扬而低调的衣服，不过穿在他身上都那么妥贴、适衬。他买了件衬衫，还有西裤，就和她走到女装部，逛了一会，就给她选了几件衣服，都是清纯小姑娘穿的衣服，一律的淡色，只有一件是黑色的连衣裙，他坚持让她试穿那件黑色连衣裙，当她走出来时，她看见他突如其来的微笑“不错！”
　　可他在心里讥笑着：“多好的丧服呀，但愿八年后她还能穿着它参加她父亲的葬礼”,他付了钱，她没有拒绝，她实在也没有衣服可穿。
　　他们继续逛着，不小心走到内衣的柜台，她脸色一下‘腾’的红了，努力的加快脚步，但又不想让络轩看见她的窘态，她想快又不敢快，沉默的低头走过，可络轩却慢条斯理的逛着，她只好放慢脚步等他，慌忙扭头看一眼络轩怎么这么慢，只见他认真的看，嘴角边竟然带着笑意，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小凝，你要买吗？”她的脸烫的可以烧熟一个鸡蛋了，真心盼望他快点走吧，她的头摇得像个不浪鼓，他笑着伸出手捏捏她红透的脸颊，大摇大摆的走开了，真是太过分了！
　　回了家她偷偷试穿那几件衣服，正在美滋滋的试着，就听络轩在门外喊吃饭了，她赶紧换下衣服，换回家里穿的衣服走出门。
　　“在试衣服吗?”
　　她忙否认“没，没”
　　络轩坐在对面“承认自己很喜欢那些衣服，很困难吗？”
　　“不，不是”
　　“你得对我说实话，我才知道你的真实感受”
　　“是，很喜欢，谢谢你”
　　他看着菜说“不用谢我，我只要一句真话，以后，都要跟我说实话，能做到吗？”她点点头。
　　他突然大声,“我没听见你的回答”她吓了一跳，筷子掉到桌上很大动静。
　　“我会说实话的，你是哥哥，我不会骗你的”
　　他突然笑了一下“吃饭吧，吓着你了吧，我下次会注意声调的”
　　她忙笑笑,“哥哥没错，不用道歉”.
　　她的哥哥给她带来了舒适的生活，她的很多第一次都是他给的，比如第一次坐奔驰，第一次去高档饭店吃饭（尽管他从不向外说她是他妹妹，但偶尔会带她去外面吃吃饭）第一次穿名牌的衣服，第一次为她买护舒宝卫生巾。许多的回忆随着无数个第一次，改变着她的生活，改变着她的习惯，改变着她的品味，她越来越像他，喜欢淡色的穿着，爱干净，讲究质量，讲究品质，讲究舒适，他已经渗入她的生活，像一个根系发达的植物，遇见土壤就开始生长它庞大发达的根系，深深的渗入泥土的每个缝隙里，最终成为坚实的一体，再也不可分开。
　　就快期中考试了，她没跟那群小混混在一起消磨时间，她只能在家的原因是她肚子疼的实在走不了一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以为一会儿就会好起来，可疼痛伴着冷汗，她知道她需要帮助，自己想去医院，她怕没等络轩回来，自己就这么疼死了。她恐惧着，害怕着死亡，尽管没人在乎她是否活着，可是她还不想死掉，她还没经历好多事，好多地方都没去过，看过，她不甘心这样匆匆结束一切。她爬到床头抓住电话，找到络轩的名片，她早就有他的名片，但从来没有打过给他，电话很快接通了，沈洛轩看见电话显示着家里的电话，他马上接起来，尽管正在给大家开会，他还是边走出门边接起电话，示意别人继续会议，自己站在门外听电话。
　　“小凝？”
　　“哥…快回来，我快不行了”络轩已经开始迅速往地梯走去。
　　听见电话里有别平时她的声音，好像忍着疼，声音虚弱，弱的他开始有点担心，“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快死了…出了…很多血”
　　“忍住，别动，我马上回来”，飞快下楼，他朝停车场跑去，开上车，闯过两个红灯，还好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车不多，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回到家，看着逐渐上升的电梯，不停的变换数字，人就开始烦躁，终于到了，他拿钥匙开了门，直接冲到洛凝房间，开门看见她痛苦难当的蜷在床里，一脸的苍白无助，满头大汗。
　　“哪出血了？”弯下腰，细细的看她的脸。
　　洛凝掀开被子，只见床上已被血湿透了一大片，他看见她□□上全是血，
　　他猛然抬起眼看她，她无措的问：“我是不是要死了？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害怕”她一手捂着疼痛的肚子，一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胳膊，泪水一下流下来。
　　“没事的，你别慌”他伸手轻拍她后背
　　“哥，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好吗？”她投入到他的怀中，带着她理所当然的完全信任，那是她第一次拥抱哥哥，无限的依赖和信任，仿佛救星一般。
　　他抱起她，把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盖住她的下半身，迅速出门，坐上电梯，他看见怀里的孩子脸色越来越白，额头尽是密密的细汗，她的身子越来越沉。
　　“小凝，你感觉怎么样？”她只是皱着眉头，嘴唇发白，不作声了。
　　终于到了医院，她被送进急诊室，一会医生出来了，竟笑了，反而把络轩给笑毛了，他真担心接下来医生说：恭喜你，她怀孕了，或者流产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哪。
　　他愣了一瞬间，就不打算瞎猜了，跟着医生进了去，当着洛凝和他的面，医生开始说了：这是月经，她的第一次月经，所以会有痛经的表现，回去吃点调经的药就行了，女孩子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痛经，大了就会好的，这段时间，别吃凉的，别干重活，不能做剧烈运动，就这样，别担心。
　　俩个人都如释重担，但疼痛还是折磨着洛凝，她感觉自己很虚，开了点中药，两人回了家，把洛凝安置好，络轩开车去超市买来卫生巾，是护舒宝夜用型的，丢给她，让她自己看说明怎么用，洛轩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小凝，去洗一下吧，会暖和些。”
　　他扶着她走进卫生间，她自己洗好，出来见络轩不在屋里，换了衣裤，垫好在厕所里研究了半天的卫生巾，披着毯子在沙发里呆着，吃了药，喝了热水，她感觉没那么疼了，一会看见络轩拎着超市的大口袋，他去了厨房里做饭，阵阵炖鸡的香味飘出来，他在厨房里打电话，说他明天再去单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天她喝了很多的鸡汤，第二天晚上络轩带回来一个充电就会热很久的东西，后来知道那就是电热宝，她把它放在被窝里，可以暖和一晚上。
　　第三天起来就没那么疼了，也有精神了，络轩开车送她去学校，下车时，他说“晚上，让老李来接你吧，我晚上有事”，他看着她说。
　　“好”她冲他感激的一笑，推开车门，朝学校里走去，不敢走太快，她还不适应，感觉下面总是在不停的流血，一汩汩的，自己的热量在一点点的流失。
　　络轩看她慢慢的接近校门，不自然的走姿，他抿起嘴来想：人都需要成长，不可避免的长大，这个过程都有无奈和疼痛，也要流血流泪，我们能做的就是接受，适应，最后习惯它；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再到慌乱，再到镇静应对，再到习以为常，最后冷漠的视而不见。
　　络凝在课堂上专心致志的发呆：我是不是该悲哀，我的成年礼时，妈妈不在身边，却是络轩告诉我该怎么办，多么可笑的事。
　　她的眼泪笑出来，同桌的男生问她：“你怎么了？”
　　她抹抹眼泪，冲他笑，“想起来个笑话，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男同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笑话呀？”
　　她的眼睛亮晶晶“是说大象居然生出长得象袋鼠一样的孩子”，男生愣愣看她，一点也没感觉到会让人笑出眼泪的有趣。
　　以后每当她的月经来时，家里的饭桌上不会有冷菜，但一定会有鸡汤喝，虽然也还会痛经，但好像都是可以忍受的。那以后只要一闻到炖鸡的香味，她就条件反射般的仿佛看见哥哥放在炉子上的炖锅冒着热气，那是种让人顿生温暖的气味。
　　黄志远依旧对她冷嘲热讽，说她总抄他的作业，可她若是问他这题怎么做，他总是会既往不咎的给她细细的讲，今天他依旧有耐性讲题，只是她感觉自己很虚弱，肚子一直不停的在钝疼，突然他停下来看她，见她一脸苍白，鼻子尖上有汗，“你怎么了？”他瞪着她。
　　她摇摇头,“没事”
　　她听完他讲题，下课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晕乎乎的仿佛坐在游船里逛荡。遇上体育课，老师说有特殊情况的女生可以不跑步，和几个同学在操场的一边站着，看同学们在排队跑步，自己却这样被晾在一边，说不出有多别扭，男生还好奇的看她们几个，真讨厌！那时的男生女生才刚刚长大，还在青春期的初期，懵懵懂懂，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羞涩，单纯，慌张而无措。
　　在下午的大扫除时，轮到洛凝拖地打水，她艰难的拎上平时觉得不算沉的水桶，另一只手拎着冲干净的拖布，一步步朝班级走，正想怎么这么沉哪，手中的水捅一下轻了，回头看见黄同学高高的个子，他二话没说就把桶和拖布拎走，他走的很快，她只好快步跟在他后面，看他放下水桶就开始拖地，“喂！我拖吧”她上前拉拖把，他一下推开她的手，不悦的瞪她一眼，继续拖着地，她只好笑笑。
　　在下课的空挡里，她用手指捅捅他的肩膀，他回头,“谢谢你帮我拖地拎水，这个给你”，是一长条的巧克力，沈洛轩给她的，一直没舍得吃，他看了一眼东西，露出白白的牙笑了一下，把巧克力拿走，转过身去，一会她听见“当”的一声，黑褐色的硬快被扔到自己桌上，她知道那是被掰下一半的巧克力，她含在嘴里，爽滑香甜的味道占满了整个味蕾，感觉那时的巧克力是那般的美味无比，如今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是不是大家就这么长大的吧，开始知道谦让，知道帮助，知道待人接物，开始知道关心，知道礼让，知道感谢，知道付出也要回报。
　　洛凝在元旦新年的时候会收到贺卡，她也给别人买贺卡，也给自己买，就买那种好看的，时下流行的电视剧里的剧照，有翁美玲的，有西游记的、有上海滩的、红楼梦的，存在家里，没事时拿出来好好的欣赏一番如数家珍，就仿佛偷偷的一个人，独自欣赏自己珍藏很久不为人所知的宝贝而沾沾自喜。那一年，黄同学给她了一张贺卡，上面的话是常年众人嘴里嚼烂的祝福话，没有创意没有意外，只是在袋子里还躺着一小块巧克力，虽然没有洛轩给的好吃，但还是一样的惊喜，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男同学的巧克力，以后不知收过多少别人送的巧克力，但那时收的却一直记忆犹新，印象深刻，虽然那块巧克力难吃的象嚼蜡一样。
　　晚上晚自习放学，气温开始下降，络凝背好书包，缩着脖子走出校门，一出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一个三十多岁衣着得体的人坐在驾驶室里，点着车里的灯，她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脸，没有笑容，严肃的脸，他看见她就下车来，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你是沈络凝吧，络轩让我送你回家”
　　络凝点头，“我坐后边”老李看了她一眼，关上前边的车门，又拉开后边的门让她进去，上了车。
　　“我是老李，络轩开会，很忙，今天我负责送你回去”
　　络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老李再次看她一眼“他让我给你买了一份热的饮料，还有热的盒饭，女孩子这时候是得吃点热的，今天天有点冷，络轩让你不必等他回来”
　　络凝突然涨红了脸，不理人的朝窗外看，老李开走车，就快到家的时候，老李还是又问了她一句话“我跟络轩几年了，从来都没听说过他有妹妹，什么时候又蹦出个妹妹来？”
　　络凝看着老李,“我有说我是他妹妹吗？”
　　老李竟被她的冷漠语气逗笑“是呀，你没说，再说你和他确实长的不太象，不过你说话的语气倒很象是他的兄妹”
　　络凝抿抿嘴，“你是司机，还是八卦新闻的记者？转弯末脚的骂人，大叔，我听的出来！现在我要下车”老李停下车，她拎上东西就走。
　　老李看她走进小区门，打了电话给络轩,“送回去了，不过这个小丫头嘴够厉害的，把我都呛的没话说”
　　络轩笑笑，“她平时可是小绵羊”
　　老李撇撇嘴，“这丫头挑人欺负呀！”
　　络轩笑，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