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觉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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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已经准备好了，他读书时作为一个让老师眼不见心不烦的“好学生”，是没什么名额替老师改集体卷的，除非是和同桌互换。
所以他对此还是挺乐意的，问好答案后就撵着江含去洗澡。
江含本来想拿吹风机让他吹一下头发，可见他头发已经被风吹得差不多干了，就随他去了。
陈沉整装待发，甚至还泡了杯咖啡，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改卷。
江含改卷还是挺快的，到陈沉手里的时候只剩下二十几份，陈沉咖啡才喝了几口，就赶在江含洗好澡之前就改完了，虽然二十几份不算多，但还是挺费眼的。
江含洗好澡出来就见他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盘起的腿上还放这着电脑。
他走过去想先把电脑拿下来后，才叫陈沉去休息，没想到他才刚靠近一点，陈沉就睁开了眼。
见状的江含愣了一下，但他很就反应过来了，本来只是拿电脑的他突然凑近陈沉，可也只是凑到他的耳边，江含语气带着笑意还略有些轻佻，他说：“谢谢陈总。”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带红陈沉的耳尖。
有些懵逼的陈沉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江含凑过来的时候愣了神，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纵容江含对他的一举一动。
等他回过神想推开江含的时候，江含已经准备退开了，他脚上还放着江含的电脑，动作不敢太大，手就尴尬地抓着了江含的肩膀。
正要退开的江含停住了，他略显无辜看向陈沉。
陈沉此时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他又太显得太被动，所以他把搭在江含肩上的手挪到了衣领。
他几乎是把江含拉到自己面前，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他：“下次说话别靠那么近。”
江含看着他手口不一的动作，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等江含拿了电脑之后，两人都各自回了房间。
陈沉回到房间后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他突然发觉自己和江含的相处模式，好像不太对劲。
然而这件倒霉事的第一个分享者，是徐衍洲。
陈沉趁着某一天中午江含不在家的时候，和徐衍洲打电话唠他们这奇怪的相处气氛。
徐衍洲其实挺不乐意的，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有女朋友的直男，不应该老是和兄弟探讨基佬问题。
这一天天的，就算陈沉这单身狗不愿意了解他的幸福生活，那至少也该唠唠大胸美女吧。
可是没办法，徐衍洲看着那一百元的红包巨款，觉得自己作为兄弟实在是义不容辞，别说聊基佬了当基佬都行。
“我真觉得他……你懂吧，”陈沉正在咬开糖纸，江含抽烟但烟瘾不大，所以家里对烟还是限令，陈沉没烟抽，只好去客厅拿江含为此买的棒棒糖，“但我也不排斥。”
“你是不是因为单太久了，脑子有了奇怪的想法”，徐衍洲手机开着免提，他要腾出手给他女朋友汪清的花浇水，“他之前也这么管你啊。”
陈沉终于撕开了糖的包装，把糖含到嘴里：“是嘛？没感觉啊。”
“之前谁天天嫌人烦来着，”徐衍洲对他这前后不一的说辞很是嫌弃，但他转念一想，突然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陈沉飞速地脑补了下自己和他卿卿我我的画面，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还有种想自戳双目的冲动，他老实回答：“想想都会吐的程度，谢谢。”
徐衍洲“嘿”的一声老不高兴了：“你这狗东西挺双标，同样认识这么多年，咋看上他看不上我，我好歹也英俊潇洒，什么眼神啊你……”
虽然他知道这没啥可比的，但就是忍不住。
这该死的直男的胜负欲。
陈沉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拿远，等他噼里啪啦的讲完一堆后，淡淡地说：“已录音，等着弟妹让你跪榴莲吧。”
“我去！”电话那头的徐衍洲吓得差点摔了水壶，他大声咆哮，“我他妈为你两肋插刀！你就□□两刀！”
陈沉此人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让你成天秀恩爱，少废话。”
徐衍洲深觉自己交友不慎，只能自认倒霉：“你就是羡慕嫉妒恨，说吧有什么条件？”
陈沉师子大开口：“给我五十精神损失费和五十封口费。”
才收了他一百红包的徐衍洲：妈的。
痛失了白嫖的一百块，徐衍洲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陈沉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于是，他重新将问题推给陈沉，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我也不是你俩肚子里的蛔虫，你要对他实在有点意思，你就去问他。”
他还好死不死的补充一句：“大不了掰了呗。”
陈沉无语凝噎：“这就是你对待我人生大事的态度，爸爸很伤心。”
“得了吧，遇上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虽然徐衍洲对他坑钱的行为很是不满，但还是替他想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法：“你就先投其所好的试探他一下。”
陈沉认识江含这么多年，还真没去认真了解过人家，一时有些心虚：“我不知道啊。”
说到这话的徐衍洲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要不是隔着几百公里，指定咣咣给他两拳：“我说大爷，我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但他妹可能知道啊”
“我正好有江霜微信，可以推给你”出完主意的徐衍洲觉得自己心身俱疲，他突然想起还被陈沉这狗贼插了两刀，他忍不住问道，“我录音你删了没？”
陈沉本来也没录，纯粹是说出来唬他的，回答得很是敷衍：“删了删了。”
徐衍洲听出了他敷衍的言外之意，知道自己被骗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求人办事总该给点好处吧，一百六一分不少。”
“你很嚣张啊。”
十分嚣张的徐衍洲一点也不怕他：“爱要不要，自己问他去吧。”
陈沉咬牙切齿的把钱转给他：“行！算你狠！”
好不容易薅到陈沉羊毛的徐衍洲在电话那头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等徐衍洲把江霜的联系方式推过来以后，陈沉果断挂了电话。
陈沉心情坎坷的点开了那张微信名片，他本以为江霜高三备考不太看手机，没想到他一发好友申请就被马上同意了。
加上之后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盯着手机界面，直到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江霜发来的问候 。
江霜：陈沉哥，好久不见了。
陈沉吓了一跳，还没把一句“是啊”发出去，江霜的消息就又来了。
江霜：我听徐洲哥说你想追我哥
但这条很快就被她撤回了，取而代之的字眼是“了解”。
已经看到了的陈沉面带微笑，徐衍洲这孙子！
江霜简直比陈沉还要自来熟，两人围绕着江含聊了很久，江霜突然问他是不是跟江含住在一起。
陈沉回了句是，他下意识想去解释什么，就见江霜又说，你觉得我哥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此时门发出了钥匙在锁孔里扭动的声音，是江含回来了，他听陈沉说最近喉咙不舒服，才在回来的时候去买了一袋梨。
他看见陈沉在认真发消息，没想吵他就径直走向厨房——他打算给陈沉做一碗冰糖雪梨。
特殊含义？大概有吧，和朋友家人都不一样的含义。
其实他当时决定搬来和江含住，不只是因为这里优惠又方便。
而是因为他长期累积的情绪，高二那年暑假江含走了，两人虽然没有真正断联，但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好像上了高中之后他俩就渐行渐远了，陈沉开始和徐衍洲他们走得更近，喝酒抽烟谈恋爱都在侵蚀他青春期生出的逆骨。
可放肆过后又剩下什么，他刻意忽略江含的目光，玩笑似的把他当成一个爱管事的哥哥。
直到他的离开，让陈沉陷入了情绪的怪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想，即使过得不是很糟糕，即使身边花团锦簇，也依旧觉得孤独。
江含把冰糖雪梨用小火炖上之后就出来了，他看了眼面色凝重的陈沉，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
“我在找一样东西，”陈沉觉察到他来了，变回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笑起来撞了下江含的肩，“你猜猜。”
江含任由他往自己身上靠，还伸出手扶了他一把:“猜不到，你要给我答案吗？”
“不给。”
这几天，陈沉和江霜聊得火热。
让江含一度认为他有了新的暧昧对象，毕竟此人前科累累，让人怀疑也不稀奇。
江含很不爽，他一不爽就开启管教模式。
陈沉和他吃饭的时候也在看手机，是江霜说过几天是江含生日，她只是问陈沉会不会和江含一起回来吃饭。
江含除了刚出柜和他们闹僵的时候没回去，平常一些节假日都会去吃顿饭或住几天。
不明所以的江含用筷子轻敲了桌子，略有玻璃材质的桌面敲起来，声音很是清脆。
陈沉被吓了一跳，他看向若无其事的江含，知道他应该是对自己吃饭玩手机不满，就老老实实放下了。
陈沉放下手机之后，还在想这个问题，江霜说江含不喜欢太吵，生日也不会邀什么人去过。这类似于家宴的氛围，陈沉自然不去凑热闹，于是他打算用自己的方式，给江含提前过了。
说干就干。
江含生日的前一天，陈沉跑完单就发信息问江含什么时候回来，江含回了个六点，陈沉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了。
市场离这也不算远，他随便套了件灰色卫衣，就走路去买菜了。
安华秋天的雨水不少，陈沉才去菜市场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路边的摊主有先见之明早早撑起大伞，把自己的小摊围在里面。
江含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提醒他今天会下雨，让他跑单的时候记得拿伞和雨披。
陈沉很老实的准备了，可跑了一天也没见下雨，只有天是阴沉沉。
他觉得不会下雨了，再出门的时候就没带伞，不料雨说下就下，他只能站在其中一个摊位那躲雨。
这个摊位的卖菜大姨看了看这雨的势情，又看了看只拿了两个西红柿的陈沉：“小伙子多看看咯，我这都是好新鲜的。”
他礼貌性的看了一下想要拒绝，就见大姨大手一挥，立即给他装了几个土豆和一小把葱:“小伙子我见你也想要这个，我这又不贵还送把小葱给你，就不去别家买咯。”
陈沉确实想要，而且现在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付钱等到雨停。
大雨下了快十分钟，才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陈沉怕时间来不及，直接在大姨这挑完了要买的素菜，又得到大姨的八折优惠。
他无聊的插上耳机听歌，看雨已经快停了，就戴上卫衣兜帽，去贩肉市场了。
陈沉买了牛腩和几条鲫鱼，估摸着六点也快到了，就加快脚步回家了。
路走到一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耳机里的音乐突然停了。
陈沉为了多留点下午的时间，几乎跑了一天的单，中午只吃了点面包，手机也没能缓一缓去充电。
而且他自己到时间下班就会开静音，免得被平台消息的提示音烦死。
陈沉猜想是手机没电就没再理会，更何况手里还提着菜，拿来拿去很是麻烦。
六点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大多撑着伞的人们都挤在一起，像是雨后冒出的彩色的蘑菇，陈沉略显突兀的走在其中，好在紧挨的伞沿给遮了他部分雨水。
他继续往家那边走，嘴里还轻声哼着歌，等他哼到"please hold my hand"①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陈沉下意识转过头反握住那人的手腕。
看清来人后，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抓住他的人，是江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觉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