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91、0093.轮回中转站29

　　林水儿坐到床上，把腿压进被子里。
　　姜妨见状：“怎么到这里了还没安全感，你要记得一般人类已经无法伤害你了。”
　　“现在不怎么怕了。”林水儿拍了拍被面说：“就是习惯了。”
　　“不怕就行，”姜妨把资料翻到司梧勰那页，“在这里年龄被模糊掉，所有人都被调整到身体素质最优时的相貌，补足残疾部分体能优化到最好。司梧勰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他那双眼睛和张奇穹可不一样，里面…天真的很，真看不出来也经历了小四十年人生。”
　　林水儿：“嗯，勰哥少年感很足，做事特别周全而且人非常非常温柔，就和姐你一样。”
　　姜妨：“说他就说他，别总说我温柔好吗。我现在是个肉盾，纯MT ，以后温柔这形容词便和我没关系了。”
　　林水儿咯咯一笑说：“张奇穹，你也看到他的身份了。勰哥、天哥和阿尤哥哥对他有天然的尊重，而且他面无表情我心里就直突突，觉得挺吓人的。还好有勰哥，能让大哥脸上有点儿笑模样。”
　　“确实，我看到张奇穹也会脊背发紧，你说我这品阶比他高了不止一段，为什么看到他还会有这种本能的…皱吧感…，”姜妨说着又翻了一页。
　　林水儿：“也许就像阿尤哥哥说的，这就是上位者的威压吧。天哥呢…姐。我不是准备说天哥的好话，也不是故意撮合你们俩。勰哥说你们之间夹杂了奇妙的前情往事，让我不要多问。”
　　姜妨：“想说什么说，想问什么问。”
　　“奇穹大哥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更像是个长辈，长辈一般都懒得说话，而天哥才是那个真正可靠又亲切的哥哥。天哥他不怎么说话，但为人可靠。阿尤哥哥说天哥表达能力很差，除了下命令就是听命令，久而久之也就很少说闲话了。”林水儿趴到姜妨身边，略带小心的问：“姐，是什么前情往事啊？”
　　“唉，”姜妨把资料放到一边儿，躺在床上看着林水儿，斟酌许久后说：“某种意义上算是玄妙的前世今生吧。”
　　“我听你和勰哥聊天的时候猜到了一些，”林水儿的表情带着些许不明，问道：“姐，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你是因为那个记忆才不喜欢天哥的吗？”
　　“这只是个形容。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前世今生这个梗被玩的很烂。再说哪有一竿子支到远古的，都不靠谱。我就像被强塞进某个壳子中，体会到了难以描述的残局，又在那个壳子里跟着她的视角不断看到她回忆中的画面。”
　　“那，姐你现在还想杀了天哥吗？”林水儿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我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姜妨屈指谈了下林水儿的额头，“这话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时间的力量，你们经历死亡后便进入了这里，而我从她人的视角中得到了太多信息。”
　　姜妨：“我其实深深的明白一点，我从那个视角所看到的一切未必都是真的。无论是什么品阶的生命体在反复受到痛苦折磨时，所思所想都未必是真实的，都是带有个人视角的润色。但一个画面看了太长时间，假的都快变成真的了。”
　　“某种意义上应天算是个受害人。”姜妨感觉到林水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必安慰我，也不用太担心。我当时看到应天时太震惊，情绪不受控，用偏颇的本能对抗了理智。”
　　“像…像勰哥攻击你和大哥吗？”林水儿，“我虽然一直在门口，但也都听到了。”
　　姜妨：“你这个勰哥，唉…算了先不提这些了，我也说不清楚，越说越乱，再不小心踩了什么禁制内容。”
　　林水儿：“对对对，可别再有光箭。”
　　“看把你吓的，没事儿别怕，好歹也会提前给个通知，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提示。”姜妨接着说：“如果真把我的情况和你勰哥的作类比，那么都是某个念头压住了我们现品阶的自我。我是情绪性的仇视，他…应该是固执下的意念，我看都类似鬼上身。”
　　“姐，你这形容。我们都死过了，你还鬼上身嘞。”林水儿哭笑不得。

　　姜妨：“我和你天哥也说明白了，把这些本不属于我们、强塞到我们心里脑中的情绪和记忆画面都往外清一清，先试着用我们自己的身份去走前方的路。如果不这样去做剥离，我也未必挺得住，我不能接受我曾经是谁，更不能接受属于[她]的过往。”
　　林水儿一脸的共情，说：“抱歉啊，姐。我理解不了你现在的感受，无论你怎么选，我都希望你能得到最舒服的状态。”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别给自己加情绪了。”姜妨气沉看着林水儿，“能再活一次健康的活着不容易，我们都没必要揪着已经过去的事儿念念不忘。要么就别活，要活就活的精彩，我不想再被无畏的情绪控制。”
　　“嗯，”林水儿提了提嘴角，“知道姐你是在提醒我，我会的，我会不断告诉自己死过一次的。”
　　“水儿。没遇到你们之前我…经常处于虚实之间，努力炼研努力活着努力度过次界，但每次睡醒都要懵一阵子。遇到你们之后，我开始正视属于这里的真实。事实已经存在，很多经历无法回避，我们只能选择一个目的走下去。”姜妨说给林水儿听也在说服自己：“我可能…偶尔还会陷入不属于自我的情绪，但我会学着如何控制。我…可以自己走向[她]，却不能让[她]变成我。”
　　最后一句林水儿没听明白问：“…这，有什么不同吗？”
　　“就像你勰哥说的，我要我带着这次的记忆靠着学习和理解去迭代，而不是被某个念头拽着失去自我。我可以成长为一个强大的人，却不能被动允许一个强大的念头拽着我走。”姜妨看到林水儿迷惑的表情，停下话头，说：“我的表达能力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你不用在意，我自己知道如何走就好。”
　　“嗯，”林水儿乖巧的把脑袋搭在姜妨的颈侧，“不论姐你怎么选，我们都陪着你往前走的。”
　　姜妨看着回箱窗外的虚无说：“知道了”，遇到应天和林水儿司梧勰几人后，她心里像是落了地，不再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姜妨和林水儿又聊了许多，两个人跟着彼此的次界记录交换着离散时的经历，说着说着便困了，依偎在一起陷入睡梦。

　　姜妨醒来时林水儿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喊了两声才发现林水儿抱着被子跌在地上缩成了个团子。
　　姜妨轻手轻脚的蹭过去，看到林水儿皱着眉额前有细细的冷汗，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堕入梦魇。
　　“水儿？”姜妨伸手拍了拍，后者受惊一样睁开眼。
　　睁开眼的林水儿便立时没了睡梦中的脆弱，仰头笑的可爱，揉了揉眼睛说：“哦，是姐啊。”
　　姜妨不避讳却也不主动提起，跟着林水儿的情绪往下走，体贴的笑问：“每次睡觉都摔地上？”
　　“偶尔，偶尔，”林水儿看了一眼穿行手环，“睡了八个小时呢！这一觉睡得好舒服。还有十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咱俩开小灶吃啥。”
　　“吃…泡面？加点儿火腿和芝士。”
　　“咦？”林水儿没想到姜妨要吃这个，“哦，对哦。以前你都不能吃这些，追剧的时候只能干巴巴的看，姐来了炁道空这些日子还没补全嘴呢？再做个炸鸡！”
　　“我都是按照菜单一次让小灵给我来二十个菜，哪有心情去想曾经。”姜妨打开兑换界面：“别现做了，我直接兑换点炸鸡。”
　　“我做东西很快的！”林水儿以为姜妨饿了。
　　“别别，这跟快慢没关系，我还挺想和你一起叫外卖吃的。”姜妨说着选了几种炸鸡，又选了两打啤酒，“哎？小水儿，在这里兑换消耗的是你的备用金。你备用金够不够？”
　　“够了，用你的。我们收缴那几个轮回者得到的通用货币很充足。”林水儿拿抹布擦了把一尘不染的餐桌，习惯难改。
　　林水儿笑说：“我们还没机会抢银行，打劫提款车呢，嘻嘻。”
　　“取笑我？嗯？”姜妨把兑换出来的炸鸡和啤酒摆在餐桌上，刚弄好就听到敲门声。
　　林水儿应了一句跑到玄关打开门：“天哥，阿尤哥哥！你们都有权限，干嘛还敲门。快进来，我和姐刚要开小灶。”
　　邹之尤：“我说的么，我这个胃啊，专挑着别人开小灶的时候响。这不是怕你们还在休息嘛，敲门试探一下没声音我们哥俩就去撸串吃。”
　　应天在门口冲姜妨微微点头，因着之前的约定姜妨也颔首示意算是回应。
　　邹之尤自然无比的走向饭桌，姜妨也看出来了，怕是这个队伍的饭厅就是林水儿的回箱了。
　　“吃炸鸡哦！”邹之尤拉开椅子坐下，“那我再兑换点洋葱圈和薯条。”
　　“还有鱿鱼圈！”林水儿喊着回身揽住应天的手臂，“快来，天哥，刚兑换出来还是热乎的呢。我本想自己炸，但姐说要感受一起吃外卖的感觉。”
　　应天笑笑坐到邹之尤身边正对着姜妨，伸手接过姜妨手里的筷子递给邹之尤和刚坐下的林水儿。
　　姜妨再次感受到聚餐的氛围。
　　曾几何时离开次界回归姜妨都是抱头大睡又独自吃喝，而现在身边突然多了几张嘴，多了些许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