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177、0177.无穷岛35

　　张奇穹拒绝不了来自司梧勰的一切，他坐下举着茶杯也不喝，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满。
　　身前的阴影没了让姜妨松了口气，抬眼看到正皱着眉的应天。有些话应天对着她不那么好说，因为她算用功，日日累的汗流浃背但确实没什么效果。
　　司梧勰：“你们大哥说的话也是我的担忧。日常训练强度的固化让所有人都处于瓶颈期，这在小妨身上最明显。但咱们其他几个人早晚一样会被卡住，我们再过三十年这样的生活，回到炁道空可能会直接变成别人桌上的菜码。”
　　司梧勰：“阿尤之前是三年半，我们是三十六年。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在哪儿，但我不相信只有我们拥有了较长的时间线，别人的三十六年都在哪儿，做着什么，没人知道。”
　　“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共识，不管次界有多少，都总有个数儿。那尽头是什么？那些完成试炼的所有轮回者要经历的最后一件事儿是什么？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把我们变强然后就放过我们？对吗？”司梧勰。
　　司梧勰：“这第二次生命的代价，会是那么容易摘取的幸运果实吗？”
　　姜妨看到应天投递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她在那其中看到忧虑，她招招手让应天坐到她身边。
　　本场对话的主要目的是教训他们这些携带训练的人，应天自是和张奇穹站在一处，见到姜妨柔情的目光顿了顿还是来到了姜妨身边。
　　姜妨伸手去勾应天的手指，应天板着脸不回应也不拒绝。
　　姜妨越是比他们所有人强，应天越怕。最强者第一个冲锋，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姜妨的肉盾属性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安全的时候她要和危险肩并肩，所有人都失去战斗力时她将把战争拖到最后。
　　最后他们面对的一定不仅仅是怪物，而是那些和他们身份相同被一圈一环强化过的轮回者。活的越长，轮回者就会更在乎自己，不可能随意让自己失去对战的意志力。以命相搏，唯有用命做筹码。
　　这种危机感，一直萦绕在应天的心里。

　　司梧勰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林水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姜妨把应天的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安抚，她见无人要开口，便说：“我能理解你们几个人的忧虑，我相信你们说起这个话题并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找个由头让我们别忘记身处何处。”
　　张奇穹闻言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姜妨把还在哭泣的林水儿拉到身边儿，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
　　姜妨：“你们说的事儿我也担心过，训练不再有效，现在这个岛对我们也没有生命威胁。我们之中，除了勰哥或多或少还在拼命吸收新东西之外，包括阿天和大哥所有人几乎都在旧有技能上死磕。唯一不同的是，大哥和阿天对自己更狠，而我们剩下的三个人说好听点是随遇而安，在你们眼里则像是随波逐流。”
　　应天和张奇穹靠着变态的刻苦，让主技能出现小的突破。而司梧勰是他们中少数副技能有持续缓慢增长的，他靠着对书籍的阅读增长和理解着符文、阵法和炼器的基本理论。
　　司梧勰的想法是对的，阅读古书，将古籍中涉及此类的信息都抄录出来并进行融会。虽未贯通，但妖巫的辅助技能熟练度确实在增加。
　　司梧勰甚至准备了很多医书，希望对制药有所理解，而不仅仅是靠着奇怪的配比达成药物的制作。
　　姜妨：“随波逐流固然不是什么好选择，但在我眼中你们的状态也未必就是当下最好的状态。”
　　张奇穹挑眉瞥了一眼姜妨，表情上写满了我看你还能狡辩出什么。

　　姜妨无视张奇穹带给她那来自长辈的压力，话题总得有突破点，也不能一直僵在这里。
　　姜妨说：“是你们说的，我容易事倍功半，而你们现在看起来也并不是事半功倍。有句话说得好，与其在效率不高的路线上不断挣扎，还不如把当下的日子过好。”
　　应天听到这话手动了下，姜妨赶紧找补一句：“当然我不是说我的想法就对，这状态一定要有所改变，所以劳烦各位想辙嘛。骂我们并不解决任何问题呀…对吧。”
　　“呵，”张奇穹哼了一声，算姜妨话头转的快。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儿，时光只用来给咱们放假。”张奇穹掏出张纸，“之前也问过你们的意见，这是我和应天弄出来的东西，你们看看有没有意见。”
　　姜妨接过张奇穹发到手里的东西，一九七七年的世界打印机都拿不出来。纸上是刚劲有力的小楷，是属于应天的笔迹。
　　姜妨快速通读，是新的计划。【姜妨（情缘）：这几天晚上你去大哥那里就是弄这个了？】
　　【应天（情缘）：嗯。】
　　【姜妨（情缘）：这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应天（情缘）：没藏，没时间说。】
　　应天这话说的没错，别看他们的训练成效不大，但因为赶上秋收，每天的日常被排的满满的。回到家有点时间都进行身体交流了，话都没说几句。
　　姜妨：“下次这事儿从开始的时候，你们就直接和我们沟通就行了，别弄得我们好像是懒惰份子一样。再说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调整训练计划，弄这么个开场怪吓唬人的。”
　　“呵呵”，张奇穹闻言看着姜妨。
　　“我不是那意思，您老别针对我。”这么多年下来，姜妨怂怕习惯了。对上张奇穹她怂归怂，话是不会少说的。
　　“都像你脸皮那么厚，可好办了。”张奇穹看了看林水儿，“行了，哭的我头疼，也不是骂你。知道你在家也没闲着。”
　　“是啊，水儿。你大哥的意思我相信你也明白，他时时刻刻都怕你们忘了，我们现在的人生并不是度过这三十年之后就入土了。我们哪儿还有入土为安那一天，哪个不是死了又被拽回来。”司梧勰，“你们都要记得，我们享受多少安逸的时光，就要用多少代价来付。”
　　司梧勰：“如果有天我们得到结局，未能好好享受时光可能会遗憾，可未曾付出全部努力会让我们后悔。就我个人而言，我能坦然接受遗憾，却不想带着后悔去走向生命的终局。”
　　张奇穹：“左右水儿还算听话，别跟着某个姑娘狡辩就行了。”
　　“我去？”姜妨无语，怎么话题又绕回她身上了，“行行行，这事儿过了哦，水儿也别太有心理负担。”
　　林水儿扁着嘴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应天问姜妨：“你在看看觉得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姜妨：“我觉得可以试试。不过在这一条上，可以修正下。勰哥需要大量的时间学习新的知识，咱们取向不同，时间的分配上需要微调。”
　　“你呢，水儿，有什么意见？”司梧勰递给林水儿手帕，林水儿擦了擦脸。
　　“我没有…”林水儿诺诺的说着。姜妨看到应天抿嘴，司梧勰皱了皱眉，张奇穹又开始喝茶。
　　姜妨环视了一圈，觉得时机到了。她拍了拍水儿的后背，说：“水儿，但正如大哥所讲，在咱们的家庭关系中你会一直最受宠爱的位置上。有些事儿大家都没和你聊过，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彼此共融、彼此扶持的度过很多时光。以后我们的队伍，有可能还会有其他伙伴。你不是我们五个的从属、也不是我们的厨娘。你是个独立完整的个体，如果以后有新的队员，你能帮我们带领好他们吗？”
　　这些话他们四个成家的人聊了很久。张奇穹、司梧勰、应天自不必说，姜妨和邹之尤的性格也基本稳定。
　　唯有林水儿她的少年期蒙受巨大的阴影，让她青春期来的缓慢。还未成长完成就遭受最残酷的挫折。但她的本性带着怯懦的乖巧，总是习惯性压抑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依附于别人的喜怒哀乐。
　　林水儿要如何成长，现在是他们几个人最关注的事儿。张奇穹、司梧勰、姜妨、应天四个人性格各异，都是完整的成年人，在基础的性格和世界观形成后才进入炁道空。邹之尤性格太豁达，年纪虽不大但所有问题在他眼里都不是问题。没有任何事儿能够改变他的没心没肺，没有什么痛苦能够抵消他的快乐。无论他们遇到多少艰难困苦事儿，他们都还保留着做人最基础的准则。
　　就如姜妨自己，虽然她有那样荒芜长远的苦痛记忆，也因为她性格的基石已存在。在司梧勰的开导、张奇穹的旁敲侧击、和应天坚持的追求下，她仍然可以做出开解自我的选择。与应天先略过那所谓的记忆，从此刻开始重构感情，重新生活。
　　在座的不管年纪大小，都没有养过孩子，真的很害怕在林水儿的成长过程中，提错误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