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104、0106.人类清除计划第一部5

　　姜妨想到这里时，脑子突然清明，似是知道炁道空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规则。
　　在一个宣扬人类本能是暴力的，从原始人抢夺生存资源而来的基因逐渐被推动，演变成屠杀、谋杀和战争。
　　姜妨想到杀死杀戮者时，是不是陷入了逻辑的怪圈，逆向承认杀是更轻松的事。人本身有善恶，但生命呢？生命本身的价值是否可以被人类自身所带的善恶所衡量和计算。
　　每个次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脉络，进而产生它世界的规则与法度。
　　任何身在其中的人似乎都能在这种法则中找到相对合理的平衡，就如面前装备齐全的少年杀戮者和防卫森严的房屋碉堡。
　　刚才的广播中姜妨了解到杀戮日已经存在了很多年，而男主一家也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在此之前他们固守在自己的碉堡中，得到保护和安宁。
　　杀戮者团体似乎不会去费劲撬动路边防卫森严的别墅，而大多都屠杀街上的流浪汉。他们天然自带选择，选择更简单更省力的方式。
　　姜妨听到少年杀戮团为首的少年对着门口的摄像头向里面的杰姆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防御专家，这里所有别墅的防御都用你设计的系统。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们要杀的是这个国家的蛀虫。每年都是我们站在天选的角度上国家清理街道，我们也很辛苦。杰姆大叔，把黑人流浪汉交出来，你还是我们的好朋友。”
　　黑人的出现是个变数，将两个不搭界的圈拉到一处。用人力去对撞人心，用暴力去冲击和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很残忍但等级并未相差太多。
　　炁道空则是把轮回者扔进本有自身规则的次界。
　　做了二十八年平民不到一年轮回者的姜妨看着面前的一切都恍如闹剧，完全提不起劲儿。连她都觉得翻手覆手之间便能达成目的，更何况应天、张奇穹这种生前和人命经常打交道的专业者。
　　若轮回者有杀戮之心，怕是所进入次界的最大灾难。

　　炁道空大幅度的增加者轮回者的属性，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次界和试炼之地让他们越来越习惯杀戮。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会不在乎生命，会不会有天他们也会视人命如草芥。
　　当他们非常异常的强悍后，那芸芸众生会不会就变成地下攀爬的蝼蚁，即使被人类踩踏而死，也不值得被人类提起。
　　尤其是最初的几个次界。炁道空的强化让轮回者从普通人类一跃而成所谓带有超能力的人，在这样的实力冲击下人心最容易变化。
　　等到再过几个次界，轮回者便有可能找到套路。再奇异的事儿成了日常也会被习惯，轮回者的心神和个性也会重新归于稳定。
　　反之现在这个次界，大扫荡的作用是将社会暴力压缩在一个晚上。这样全国性的宣泄可以释放压抑心中长久的暴力倾向，剧情世界宣扬这种办法去带来心灵上的平静。
　　这种冲击下，是否能让轮回者意识到什么。
　　炁道空用未知的惩罚，为每个轮回者做出了提示，提醒每一个轮回者。实力够强自然可以突破所有围栏、忽略一切提示、漠视所有准则。
　　对于所有的轮回者来讲，次界可以只是个用于完成任务的空间。次界对于轮回者可以是假的，但对于次界本身，人命是否都是为真？
　　每每进入次界系统都会压制他们强化后的实力，一来为了让他们在生死之界挣扎，二来恐怕也是降低轮回者可能造成的影响。
　　姜妨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因为下一个点她根本不能相通。
　　如果炁道空真的在教导轮回者对生命谦卑，炁道空真的要在某种程度上保证次界的完好，那么次界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个被造出来的试炼场所，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真实世界。
　　这个问题姜妨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她也不止一次的让自己停止思考。真相不可得，现在的她不能再这种真相下自处。
　　【应天（情缘）：怎么？】应天的声音吓了姜妨一跳。
　　姜妨没在情缘心锁里说话，倒是抬头看向应天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应天是否能看到自己在车里的表情，不过她看到应天房顶冲她微微点头。
　　【应天（情缘）：不要陷入无谓的挣扎，他人命贵贱不由我定。我们能做的只是当下的选择，并承担日后的因果。】

　　刚好在这时，司梧勰在队伍心锁里开口。
　　【司梧勰：奇穹刚才说，保持和平恐怕是针对轮回者所定下参与所有次界不成文的软规则。】
　　【邹之尤：希望我们强，彻底脱离人类回归原始，却还希望我们保持和平？为啥？保留人性吗？】
　　【林水儿：这种方式也太让人混乱了吧。这样的提示只会让能心思多虑的人左右摇摆。】
　　【司梧勰：人心本身就是最混乱的。即使再少的外在信息，也不能阻止臆想的延伸。有时候外在信息反而是一种指向，有总好过没有。】
　　【应天：阿妨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不建议再目前的品阶内讨论引申话题。】
　　【邹之尤：什么引申话题。】
　　【司梧勰：当然。现在的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格去讨论次界处于何种存在的问题。我说出这个点只是为了提醒大家专注当下，保持平常心。和平模式在心炼模式后出现，让我们在体会了强情绪后又来一针安抚剂，这种安排是否有形而上的意义我们暂且不管。就记得一点强者打破规则，弱者适应法度。】
　　【司梧勰：在这个次界我们无疑是强者。在炁道空我们也不用怀疑，我们就是弱者。这个次界的一切对我们不过是规则，而炁道空的限制就是我们的法度。】
　　【张奇穹：法度内嵌规则，我们受制于人。】
　　【邹之尤：很少听到大哥说这种泄气的话。】
　　【应天：大哥并非泄气，是自知之明。】
　　【司梧勰：这个我们暂且记在心中，尽力把握平衡。我说出这个观点也并非限制于你们，若遇生死之际，你们的命高于次界的一切。至于破坏规则的后果，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承担不了，一个队伍未必不行。】
　　【林水儿：姐？】她一直没听到姜妨说话，有些担心。
　　【姜妨：没事，我刚才也在想这一点，脑子混浆浆的。】
　　【应天：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陷入无畏的挣扎，他人命贵贱不由我定。我们能做的只是当下的选择，并承担日后的因果。】
　　【邹之尤：副队什么时候说话了？】
　　【林水儿：闭嘴啦，阿尤哥哥。人家有小窗的！】
　　【司梧勰：好了，讨论暂停，我们这边有主线。】

　　姜妨看着在门口的少年少女们失去耐心的谩骂威胁。
　　从他们的眼睛里闪现着诡异的坚定，嘴里说出的话让人寒栗。
　　少年的话中带着对流浪者的鄙夷，对肤色的轻贱，似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对自己的出身和现在的所做非常满意。他们反复说着他们认为的真理，他们在为社会减轻负担，洗涤着自己的灵魂。
　　少年杀戮者认为流浪者不应该反抗，只应该束手被杀。
　　多么扭曲的责任感。一切所被制定出来的规则都有其现实意义，姜妨他们无法理解在这个次界的美国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与其说是杀戮日，不如说这更像个由集体意志促成的狂欢日。
　　站在这个规则之上这少年头目认为他们有杀戮的权利，确认为流浪汉没有反击的权利。
　　这个点姜妨不能接受，享受了权利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对战双方都有抽刀而出的资格，上了擂台命分两端天平自重。
　　姜妨叹气：“这帮孩子，欠教训”。就算这世界没有和平，政府推动杀戮，但至少要讲究个公平。
　　姜妨伸手点了点少年杀戮者的人头。
　　【姜妨：比电影中看起来人多，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破门了。】
　　【司梧勰：收到。】
　　杀戮日存在让祈求和平的人把房子变成碉堡，也可以让爱好杀戮的人找到破解碉堡的乐趣。
　　建设力防御的增强往往伴随着破坏力攻击的增加，相应相生。

　　少年杀戮团的头目叫做普瑞特，他面目狰狞下了最后通牒。
　　杰姆家纹丝不动的铁门激怒了普瑞特，他拉着个姑娘转身离开摄像头，从外面切断杰姆家里的电源。
　　普瑞特留了几个少年在这里守着，带了几个人离开。
　　【姜妨：一半走一半留，应该是去找工具准备破门。】
　　【邹之尤：是否让他们突破防御？】
　　【司梧勰：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别把小型械斗变成场小型战争，我们剩余的时间不多。】
　　过了二十多分钟，姜妨看到几辆车。
　　领头的第一辆车有个吸铁石样的机械装备，把杰姆家的大门四角用机械装备吸住。姜妨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转述给其他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