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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那技术,还是让他穷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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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云要是能随手拿出白玉鹤佩,他还在这待?修士的东西一但流出修真界,卖给在凡间没门没派,兀自苦修的散修,散修便要用银两取代灵石交换,价格往往就要翻上几倍,那些宗门弟子若是修为无望,也常有高价卖出月供,换的俗世一生富贵的。
因为连一枚青山派的基础纳灵丹就要花费数十两白银,故而张牧云修行至今,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自己,别说鹤形白玉了,他除了装丹药的玉瓶,就没摸过什么好玉石。
要么穷鬼不修仙,要么修仙做穷鬼。
就这么一边纠结,一边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崎岖的山上四处游荡,终于摸到了那行人所说的老观。
其实张牧云此时还抱有幻想,万一傀儡师与那只白皮骨鹬蚌相争,此时已奄奄一息,他这渔翁路过,便可一并收进腰包。
这老观年久失修,藤蔓葛布,断梁烂墙,半拉拉的在老林里,要倒不倒,从门口窥视,是荒芜的一个小院落,尽头的主殿,其门洞开,里头黑窟窟的。
树叶落在院中,厚厚的一层,走来又咯吱咯吱的脆响,也是此时张牧云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唯一能听得见的声音。
此处连飞禽都不来。
张牧云还记得,他曾经也和某位傀儡师斗过法,那扒拉在身上,或者突然拍下来的,冰冷凉腻的行尸走肉的胳膊腿儿,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他有些心慌,甚至提前感觉有些作呕,此乃对敌大忌。
张牧云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打符箓来,数银票一般清点。拿出新的神行符换下脚底已经破烂的,再一手攥一张剑符。这般耗费,不可能不心疼,暗自埋怨那小贼眼尖,若是乾坤袋还在,至少还能拿出一柄平时用来做法事的木剑,手上有堪用的兵器,也不必耗费这许多。
这么叹息着已然走到了殿前,殿内虽然徒然四壁,倒是齐整干净,是有人打理过的样子,不像外头看起来那么不堪。
“道长?”
突然一声音清亮的少年喊他。
张牧云回头,却见一人抱着干草,十七八大,衣衫褴褛,脸上倒是干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薄唇深目,却不是好相与的样貌。
“……你是……”
事情超出意料了,张牧云不仅没有见到那个鬼鬼祟祟的傀儡师,连那个贼偷也不得见,倒是遇见了这么一个小流浪汉。
“道长来我家中做客……却要问我是谁?”那少年说着就突然将手中干草抛洒向他,扰乱视线后,藏在身上的短匕便同时刺出,虽然出其不意,但张牧云心中一直有所防备,随即闪身后退,堪堪避过。
“便是你操纵傀儡,搅得城中不得安宁?”
张牧云躲闪后,反守为攻,左右剑符甩出手,以灵凝形化出两道剑光,逼得那少年连连后退,再看去,张牧云右手中已然捏了一把三尺长剑,因为是灵气所化,故而通体莹透,蓝澄明澈,时效大概也就一两柱香,便会雾化去,届时他自己的灵力也必将所剩无几。
张牧云不敢大意,两人便在这昏昏暗暗的残破殿内,一招一式的缠斗起来。
“如何,你要为那个老眼昏花的县官,拿我去坐牢?”
那少年逐渐显出不敌之态,出言讥讽,声音冷冷,偶尔双目对接,也只见一双淡漠的眼,沉寂的有些诡异。
“你自持修为,为乱世间,便是拿你又如何。”
张牧云手无寸铁,总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矮了一头,尽管剑符若用的好,有没有兵器倒也无甚所谓,但是就是打的忒不自在,再说,他真的很抵触捉拿这些难缠的傀儡师……不对!
“你到底是何人?!”
这天底下玩操纵傀儡的人或行尸身,或用走僵,可从没听说有哪个傀儡师会操着匕首自己上,连术法都不会。
“哼,骗我停手?”
张牧云果见他攻势不停,心知其实怕有误会,这恐怕只是个不懂术法的常人,不值得他耗费灵符,又见他年轻稚气,流落荒野,心生怜悯,便只做抵挡,不再发难
“小兄弟,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这样,你数一二三,咱们一齐停手?”
“一!”
那少年便是一招前刺。
“二!”
小郎君依旧不依不饶,张牧云暗叹一声。
“……三!”
“哎呀!”
那少年果真没有停手,尖锐匕首明晃晃的就刺过来,张牧云却如言卸去了防备,就那么站着等着挨这一下。挨是真挨了,但那声惨叫,着实虚假,其实匕首的杀招要被他卸去劲力,不过被蹭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而已。
明明运转个半周天就能好的伤口,张牧云偏偏连连呼痛,就露着它给那少年瞧。
那少年见状,犹犹豫豫的收了手,却还说道
“你……你到底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