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至哈利波特的世界》假象

16、第十二章

　　既然大家终究会因食物短缺而死去，至少要死得体面一点，这世上肯定没什么比饿着等死更难受的了，这是六位幸存者面对着第二顿“正餐”时不约而同冒出的想法。

　　“少爷，如果你可怜的脑袋里还有一丝理智的话，也不会认为摘掉的叶子明天就能重新长出来吧。”众人看着面前枝叶混杂的一大堆“食物”，再看看远处光秃秃的灌木丛，船长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不然怎么办？我的理智首先忠实于我的胃。”

　　“我们已经想尽了办法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把能吃的东西分一分吧。”作为首领，船长最终做了决定，他很明白摆脱这一群废物是他幸存下去的一大转折。

　　“我同意。”牧师举手赞同。

　　“同意。”沉默寡言的费伦丝第一次开口。

　　“随便吧。”唯一的女士气冲冲地回应，这个协议显然对她不利，但是不分似乎更不利。

　　“你们什么时候尊重过我的意见，”贵族嘴里嘟囔着，把地上的一大半叶子划拉到自己跟前，“要分就从现在分起。”

　　于是，五个人经过不太热烈友好的讨论协商，将该岛划分如下：海滩及附属归船长所有，尽管现在那里看上去没有价值，苏格兰人仍然固执的认为海洋会给他所需要的一切，作为首领，他还可以保留那根珍贵的长条木板；牧师选择了一块不太大的平地，便于他祈祷和布道，那里还有一丛长着可怕的尖尖利刺的植物，因为有去墨西哥传教的经历，他对干旱地区植物的认识远远多过同伴们，此外他还可以从信众们那里得到自愿的供奉，琳达太太是他坚定地追随者，她得到了一个用破布围起来的小帐篷和岛上唯一的一棵“树”，牧师很愿意帮助她把树冠上的叶子扳下来，而她保证会按照十税一的标准付给牧师报酬。费伦丝先生要到了一片洼地，看来他始终相信岛上会有水源，饭后他就开始在叶子焦黄的沙棘草丛边孜孜不倦地徒手挖掘着；贵族在据理力争无效之下，不得不与黑人瓜分了灌木丛，由于之前的两餐众人都是吃灌木叶子，他大呼不公平的同时也不忘选择看上去叶子还算丰茂的几丛，将几棵光秃秃的指给了汤姆。
　　“我想……我们忘记了还有陈的一份，”汤姆怯怯地说道，“也许他很快就能回来，我可以帮他看管属于他的一份……”
　　“闭嘴黑鬼！就算他现在活着出现也没有他的份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将你那份让给他！”饿到眼发绿的贵族恶狠狠地盯着他，“如果你再多嘴，我发誓会让你跟他一样消失掉，而你的那份就归我！”
　　黑人在众人的怒视下退缩了，老实地躲到灌木从里低声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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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盘散沙！”

　　张悟虚看着这场闹剧收场，斜眼看着陈连云。“这些人连你的死活都不顾，难为你还惦记着他们的死活。”
　　“仙长，那个汤姆待我还好，至少还记得有我这个人，”陈连云鼻子一酸，“请你救他一救，不然明天他就要被活活饿死的。”
　　“那个昆仑奴看似老实，焉知不是想吞你那份口粮才这么说的？”张悟虚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现在正往死里咒别人下地狱呢，也包括你。”
　　“……他对我有一助之恩，我不能弃他不顾！”年轻人豪情顿生。
　　“你还要我救他？你一无所有，连命都是我救回来的，怎么？拿恩人的东西做人情还这么理所当然？”
　　陈连云听不出他的戏谑，只觉得这话刺耳至极。

　　“那就不劳道长费心，连云大恩不敢言谢，此恩此德来生再报！”他给张悟虚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毅然向汤姆的灌木丛走去。

　　“咚——”
　　张悟虚无奈地看着撞得半昏，倒在地上的小家伙，“阿斗，才一千年不见，你怎么就变的这么傻，要是没有个障眼法，那些人不早瞧见咱们了？”

　　也罢，再设一个局，让他把这些人看个清楚明白，也好随我好好修行。
　　可是，他会吗？
　　人心嬗变，尤胜天上流云。

　　恍然想起一千年前，他似乎也这么做过，那时，师兄被唐三藏从五指山下救出，改拜门庭又允诺助他西天取经，途中被观音设计用紧箍咒缚住，做了个半仆半徒的行者。他心中不忿，在他们西行途中点化了一具白骨成精又传了三技给她，让她离间悟空唐僧师徒，那唐僧肉眼凡胎，师兄心高气傲，加之八戒煽风点火，让他轻轻松松地就得了逞。
　　师兄，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唐僧始终不相信你？因为对凡人来说最可信的始终是凡人，他在他耳边不停灌输着，这世上只有我们俩才能彼此信任，以命相托。

　　结果又怎样？被骗回花果山的猴子看似自在逍遥，心里却心心念念想着取经人，一见八戒前来搬救兵就什么也不顾地去了，还信誓旦旦要他替他看守洞府，待他去去就回……，等他耐不住性子跑去兴师问罪时，师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师弟，非要我说破吗？那白骨上刻的字分明是你的手笔，别以为你动的手脚有多高明，你的法力虽然高强，但心思不正如何成得了正果？”师兄的目光炯炯盯着他的新师傅和师弟们，那是他要保护的人。“此番助师傅西去取经，你若不插手三年五载也就大功告成了。”

　　真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啐他一口转身就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当初我不轻信人心可控，我就不会又被他蛊惑住，如果不被他蛊惑，我就不会赶在前面把西行之路替他扫了一遍，如果不是因为破了别人的局就不会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就不会成了众人口中的邪魔外道，也就不会被赶尽杀绝流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

　　阿斗，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执意跟你的“同类”在一起，那我们的情分也就尽了，这一次……我绝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