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罗成同人）》无忧然

3、第 3 章

　　大唐国制初定，觊觎之人不在少数，山林怕是还藏着不少响马，更何况他这边界之地。不说外族，也总有乱贼不时来此惊扰一番。罗成起初还想根基未定，若能招安，不说少流血，对外也是好听的多。只是这天下之大，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谁又会轻易罢手，扰边之事不见减少。

　　燕云十八骑来后，一半在外，一半跟着他在北平。首领罗平，当年老王爷赐的名，也不止一次提起让他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把那帮贼人灭了利落。他就干脆上了奏疏，请求剿灭这些乱贼。李渊自是望他赶快替他扫平障碍，当即准了。

　　罗成知道凭燕云十八骑的本事，平这些乱贼不是难事，但还是让人带兵专门去颇具声势做这事。

　　周边安生了，处理了该处理的公务，他也能问心无愧和罗平没事儿喝两杯，有个国公该有的闲散样子。什么时候再牵了马，夜里偷偷溜出去，几个人放声大笑，奔驰到与草原的边界。

　　罗平本不愿他这般冒险，怕他稍有闪失，但也知他白日里无聊倦怠，还是顺了他的意。哪知他倒是得寸进尺，出去连武器都不带，黑夜里不管不顾仍是一身白，也不戴冠，取了银色的丝绸发带随意地将发扎起一小束来。

　　“国公，你这般潇洒倜傥，活脱脱可是个月下寻欢的公子哥儿啊！”这话搁别人也最多敢想想，跟着的几骑，莫不暗暗咂舌。

　　敢调侃他的人不多，罗平虽然是下属，但也算一个。罗成还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他那儿让他带，弟兄们起初见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莫不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是好，哪知人小，舞起枪来也是虎虎生风，平常也是会说话，一帮刚成年或是没成年的年轻小伙儿带着个小娃在军营里玩得也是快活。

　　罗成不在意，顺着话反击，“我看你也没胆量给我弄来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一声笑就拍马先去。罗平几人检查好武器，弓箭弯刀样样不少，随即跟上。至于到了城门，怎么出去，罗成也懒得管下面人会怎么瞧他，叫守门的上去喊人开门就是。

　　有次还正碰见守门的打瞌睡，人被弄醒，一见他似笑非笑的骑在马上看自己，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愣是被自己的矛砸了头。见人这样他忽然就改了主意不出去了，遣了其他人回去休息，独带了罗平跟他巡城。本来晚上月色不错，他二人也是悠悠达达。呵，东门竟然正堵上人玩筹码，真是太平日子刚过了几天。他脸色一冷，让人拉出去杖刑，堵了嘴不让发声，行刑的不敢下轻手，几十杖下去人就晕死过去。

　　其实这些在罗平眼里还都是小事儿，碰上敌人真可谓惊险刺激。

　　那晚罗成喝的有点多，一气跑得太远，停下来后，大氅解了往草上一铺，躺了悠哉看起星星。罗平坐在一边就给他讲他们在外的趣事儿。剩两个人没走远，在一边儿看着，还不时悠过来笑嘻嘻插上几嘴，拆罗平的台，被罗平气急摸了石子照脸打。

　　已入秋，夜里开始凉，星星一多，月亮就被遮了风头不出来，他们没烧火，却也不觉得黑。罗平看他折了根草叼在嘴里，嘴角微微勾着，觉得也就这个时候小王爷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吧。

　　夜里很安静，远方传来的高声笑语煞是突兀，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罗平想站起来，却被他拽了拽衣角，让几个人都坐。

　　马高，尾巴扫着嘴里嚼着，远处的人很快就察觉，慢慢往这边移动。罗平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竟是匈奴的人。人不多，四五个，领头的坐在马上，看见他们也不下来，操着匈奴腔问话。

　　罗平几人只当听不懂，看了看他们，视线又转到别哪去了。

　　那人瞧见似是还躺了什么人，只是草挡了大半个身子，看不太清，见他们这般反应，也是奇怪。手下换了汉话来问，罗平就答赶不上回城，露宿一夜。反正两边儿的人巧了都不点火把，瞎扯糊弄也省的生事。

　　手下以为他们听不懂，回主子话时先说了声统领，罗平一听才巴不得他们赶紧走。想来他们也是怕平生事端，也没多说什么，道了小心，辞别而去。罗平不敢放松，他夜视能力好，可是瞧见对方一直盯着他身后，也不知被他瞧去没有，咳，偏这主儿好穿一身白。

　　让兄弟跟了一会儿，回来说没事，他扭身想着要不喊人起来回去，唤了几声“国公”，不见人理，竟是睡着了。他真是哭笑不得，摸不透这人心里到底怎么想，认命把披风解了盖在他身上。

　　周边小贼是扫荡了干净，匈奴则蠢蠢欲动，如今主帅虽未换，仍是姓罗，却换了天下的旗号，怎么不叫人想一探究竟。不是过去的时日了，罗成见他们有所动作但还没打上门，就先上奏，不管批不批，朝中争完，回文下来，人就打到门口了。行吧，那时候他再该调兵调兵，该应敌应敌。

　　罗平跟他说来的人正是那晚碰到的，他二话不说，命取首级回来。知他疑惑，冷哼一声，“你真当我睡了，生怕我不知道他在看我。”罗平想笑，收他一眼刀，忙领命而去。可怜那统领，夜中营帐暴毙而死，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死法吧。

　　有时候罗成也会想起他远在京城唯一的亲人。表哥一直想来看他，李渊那老头子却不放人，只得以家信来代替。说嫂子生了，是个儿子，说京城的几个弟兄都还好，说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也旁敲侧击问他可有中意之人。每每看到这儿，他又不好直说哥你别操心啦，只有避过不谈。这等事，不知为何，如今安稳却不想再提，只想着能陪着他表哥，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相互倚靠，一如乱世之中二人的笑谈罢。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又短不到哪里去。罗平早早就问他回京可要准备什么东西，他想这北平什么表哥没见过，本来想要不给小侄子弄个毛绒绒的小披风，被罗平婉言打消了念头，最后听他的给小侄子带了顶毛毛的帽子。又一并带了些特色吃食，想着回去叫咬金几个尝尝。

　　“国公，可要多带些人马？”“不必，挑上五人便可。”罗平知他早已懂得收敛，也就依言从十八人里挑了人。

　　走时帅府门前还挂着红灯笼，罗成外面白色的大氅裹着里面红底镶黑边的衣服，小白龙喷了鼻息，凑上前去，亲昵地蹭他。同行的不出任务也都不戴面具，清一色黑衣劲装，也是俊逸挺拔。

　　他在这儿呆的久了，其实并不怎么想回京城，京城哪有这儿潇洒自在。他对留守的将领说：“我不在，看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