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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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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个人,有时比杀死一只蝴蝶还简单。
四公分半的刀口,叮咚的泉水从喉间涌出,接着是大块大块的血雾,死者的喉咙挣扎了一下,试图留给这个美丽世界最后的声音,只是断开的喉咙埋葬了他的心愿。
小心地清理了痕迹,尽管似乎比较多余,能把一个人从生理学和社会学双重意义上抹去的势力并非不存在,但作为一种职业性的警惕,亦或是对死者某种程度上的尊敬,我还是仔细地做完了这最后一项程序。
我从房间出来,径直走向地下车库,一路上经过的摄像头足以让传统杀手胆颤,但我并不在乎,警察对我的了解比我妈还要细致,我什么时候被枪毙取决于每个月送到警局的钞票能在西河街消费几晚上。
有时候这样的任务甚至会让人觉得无聊——我只是扮演着一个杀手的角色,我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上面输入的程序进行的,包括刀在颈上的游走,包括丢下一张早就伪造好的信,包括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尽管我特别想笑——我会有一种演戏的感觉,他不是死去了,只是跑到幕后,也许下一场戏。他又会突然跳出来对我说一句:辛苦啦,老哥。
但我已经不会笑了,这让我有些烦躁。我徒步走下13层楼梯到地下车库——让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信任电梯不怎么容易。我找到我的破斯柯达,后备箱塞满了钞票——老码头作风。我发动开汽车,按了几个电钮,老旧的空调和发动机一起剧烈地咳起来,我边等边拧开广播,里面正在播一些财经新闻,我一直觉得我们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他们用脑子杀人,我们用手杀人。我听了大概十分钟,还是没有弄明白所谓的股票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但是为了表示对同行的敬意,我还是认真地听到最后,然后调到新闻台,里面正在介绍这起遗憾的“自杀事件”,官方给出了结论,死者是新闻界一颗引人嘱目的新星,前途无限,但是因为感情问题选择了自杀。我似乎已经想象到屏幕前的媒体了,他们兜里揣着大把的钞票,脑袋上顶着一把□□手枪。随后,社会学专家猛烈抨击这充满压力的社会,心理学家痛骂年轻人的感情毒药并呼吁禁止恋爱…
车里暖和了,我关上收音机,把汽车滑出停车场,一瞬间的阳光有点刺眼,街上满是鱼腥味,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坐上飞往夏威夷的飞机,那里的阳光能让人忘记一切,包括致命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