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河晏》小王子走花路

10、第 10 章

　　李群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提审官心已经卡到了嗓子眼，尽力使自己平静，按下颤抖的声音“将证据呈上来。”
　　几封书信，虽然保存完好，但是依然能从泛黄的信封和上面的污痕和血迹中看出当年的腥风血雨。
　　“大人，这是周泊书和姚影杰往来的书信。书信上的内容便是证据。”

　　提审官打开书信，读完后，知晓了事情的大概。

　　姚影杰在扬州巡视，瞧中了周泊书的女儿。周泊书不肯，却也不敢得罪姚影杰，只得向其进献珍奇。不过，姚影杰起了贪心，索要无度，还打上了扬州修缮河道的拨款。本来扬州已经很久没有发生水灾，谁知那年雨水大，河堤修缮时偷工减料，造成良田千倾淹没，人员死伤无数。皇上震怒，问责下来，自然是身为扬州主事的周泊书首当其责。在朝廷查明案件详情之前，收到了周泊书畏罪自杀的消息，留下一封书信写明贪污的经过和用途，说是钱财用于修建京郊的庄园，确实也查到了庄园的所在，此事到此就算是了了。

　　此案牵连极广，涉及朝廷重臣，提审官当即将案件上报給皇上。

　　紫宸殿

　　致珣翻着金凤阁和周泊书的案件的证据和供词，脸色阴沉。殿内静得吓人，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三人连对视都不敢，只能用余光观看皇上和对方的反应。本来寒冬之际，大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传召，又困又乏，加上长时间站着，三人的小腿不自觉都有些微微发抖。

　　皇上终于翻完所有的证词和证据，不由得冷笑一声，“真好，这就是朕的好臣子。”
　　三人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心慌不止，知皇上是真的愤怒了。
　　“这案子需三司会审，爱卿们没有意见吧。”
　　“皇上，现已至年末，此案重大，怕是日后年前不得审结，不如年后开朝时再审。”
　　“如卿所言。”
　　“都下去吧。奚晏留下。”皇上掐着眉心，摆了摆手。
　　“遵旨”三人齐声道 。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退下后，皇上才缓缓道“赐座。”

　　王瑞连忙服侍奚晏坐下。奚晏温和一笑，“有劳公公。”王瑞颔首施礼回敬。

　　“清儿，这事你怎么看？”
　　奚晏是奚中书令的嫡子，是致珣的伴读，颇得致珣的信任，现任大理寺卿。清儿是奚晏的小名。私下无人时致珣总是唤他的小名。
　　“这案子的疑点颇多，不过臣预感金凤阁的事本来就是为了翻案，而且李群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一是臣曾与两人有交集，熟悉两人的字迹。二是如书信中所说，原来案子的疑点就说的通了。不过，这些都是臣的猜测，还需三司会审才能查明真相，还当年扬州死去百姓一个公道。”
　　致珣长长舒了一口气，“清儿，你说朕是不是很昏庸，才以至于让人以这种方式翻案。律法在此，圣旨在此，明明那么条路可以选，为何偏偏是此种方式。闹得满城风雨，这案子任何人都压不下去，姚影杰不行，陈培不行，朕也不行！”致珣情绪激动，最后甚至吼了出来。任路在殿外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应该赵姑娘通个信，看能不能哄得皇上开心些。

　　奚晏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为好，她知道皇上真正忧心的是什么。李群没有用律法规定的方式翻案，就证明有人对律法，对皇帝的不信任。
　　“皇上，重用陈氏一族，陈氏与姚氏有姻亲。天下人不得不对姚氏高看一眼，才以至于做了糊涂事。”奚晏与致珣自小一起长大，历来直言公正，所以致珣一直与其十分亲近。
　　“此案你为主审官，不管涉及到谁，朕绝不姑息！”致珣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