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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古国迷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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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浩渺的主宇宙中,城棠坐在一颗悬浮的星子上,眼前是一叠横列排开的纸牌。
纸牌的背面对着他,一共有七张,其中最左侧的那张已经被翻开,正面印着庄严雍容的金銮殿。城棠想了想,按照对称原则选了最右边的纸牌。
纸牌被系统翻开,金光闪现,正面印着一座矗立在黄沙之中的金字塔。
“古埃及?”城棠惊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世界牌。他对古埃及的历史了解甚少,也没读过什么文献,所有的知识只有高中历史教科书中所涵盖的薄薄一层。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随着第一次工业革命在欧美国家普遍完成,许多冒险家们在资本的支持下向外进行探索,扩大认知区域,并按照贵族的期望为他们搜罗世界的珍宝。
而同一时期的埃及,广域的领土并未被改革的枪声所包含在内,埃及人只有种田和卖文物两种出路。但当地人对文物的所需量不多,大部分人们还是穿着手工编织的麻衣,踩着麦草编织的草鞋,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方式,安逸而平淡,落后而贫寒。
但转机出现,不知何时迈上埃及领土的游人开始愿意为古董一掷千金。几个古代的纹理手镯便可以换上一整箱的银币,利益如此巨大,古董商贩趁机赚得盆满钵满。见状,农民们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农田荒废而陵墓频出,墓葬品的交易在集市上逐渐占据了主流地位。
埃及干旱少雨,但雨一旦下起来就是遮天蔽日,电闪雷鸣。
此时比赚钱,人们更愿意躲在家中足不出户。因为异象让他们害怕,唯恐这场暴雨会变成寓言中将人类彻底覆灭的海啸。而隐蔽的国王谷中,一群蒙着头纱的人正在松软湿润的泥沙中疾行,他们简装便服,丝毫不顾黑夜中的危险。
“特维斯?”
“……”
“特维斯!”
随着怒吼,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拍在城棠的背上,他一趔趄,险些栽到前方的沙土中。为了搞清眼下的情况,城棠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朝着四周眯眼望去,尽管紧接着又有新的雨水滴溅在脸上,但他还是看清了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而荒凉的山谷,无树无草,岩石断垣,山峦在两侧连绵起伏,在雨中可见的距离中只有褐黄色的无望无际的沙丘。
而他所在的队伍中包括自己有六个人,其他成员皆是蒙头的棕皮高壮大汉,只有自己较为瘦小,虽然头上也蒙着头巾,但从手臂来看自己身上应该是不同于本地人肤色的黄色皮肤。
系统,系统?
城棠在心中召唤07,可等了片刻,却不见系统07有所反应。
缺少了系统的提示,这个世界的信息眼下完全处于一片空白。城棠无可选择,只得先跟紧眼前的队伍,随着众人的脚步在暴雨中朝山谷的深处前进。
忽然,天空中滑过一道闪电,一瞬间的惨白照亮了在雨夜中愈发险峻的道路。城棠走得小心翼翼,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一度被落到队伍的最末尾。但尽管谨慎行路,他还是由于缺乏经验把脚深陷在沙窝中拔不出来,眼见他人越走越远,城棠在不得已下只得高声呼唤前方的队员: “等等,我跟不上了!”
听到呼声后,前方的人没有动静,只有一名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眼神阴恻恻地瞪向城棠:“小子我警告你,老实点。虽然你是被老六介绍进来的,但也不能吃白食。”他气势煞人,显然是这支队伍中的领头。
果然中年男子挥手,一直无动于衷的队员们转过身来,齐心协力地把城棠从沙窝中拉出,并架到队伍的中间位置来。
城棠直到稳稳地踩在实吐上,才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他同身边的男子道谢,并低声询问目前状况。原本男子还不想理他,但架不住城棠一直说个不停,不得已下才用当地土话夹杂着英语和他搭话。
当地土话城棠听不懂,但所幸男子嘴里偶尔蹦出的英文单词他还是能理解的。经过一番呱唧呱唧的交流,城棠靠着厚脸皮与利索的嘴皮子,终于连蒙带猜地在中得到了两条有用的信息。
第一他不是原来队伍里的人,经过中间人介绍才加入的,所以和队员们交情甚浅也不得信任。
第二他们是在山谷里搜寻古代墓穴,经验丰富的盗贼相信埃及罕见的大雨可以暴露隐藏的陵墓,因为当水迅速渗入地下时,可能是流入地下的陵墓。
暴雨仍在下,而且有愈演愈大的趋势,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脸上生疼。城棠的心跳也越跳越快,在雨幕中隐隐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所幸,沿着两边的山壁大约又走了两英里后,队伍前面的男子兴奋大喊:“伙计们,这里渗水特别快!”
众队员急忙围过去,见男子脚下的土壤的确比四周土地的渗水速度要快,眼看就要积攒成河的雨水在流经此处时瞬间就消失干涸了。
领队的中年男子弯下腰捻捻地上的泥土,虽然土壤被雨水冲刷得很松软,但土粒与土粒之间的缝隙却极为微小,是被人工压实的,其土质情况符合墓葬学的标准。
古埃及向来将皇室葬在金字塔里,但金字塔由于体型大而坐标明显,经常被盗贼光顾,有时打仗物资不够了还会军队征用,墓葬品几乎在过去的数百年中已经被拿的一干二净。而国王谷中有埃及皇室的陵墓只是老人嘴里的传说,其中是真是假孰也不知,因为一直没有人真正找到过,而他们这群人也只是在这场不同寻常的暴雨中准备碰碰运气。
说不定好运就来了呢?
但试试看归试试看,如今真找到了一块疑似陵墓的地方,见识短浅的本地人们完全是惊讶到不敢置信。他们诚惶诚恐,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摆在眼前的现实:依据一句虚无缥缈的传说找到宝藏,这意味着……
中年男子目眦欲裂地抬头,脸色涨红,瞳孔中燃烧了一片疯狂的野火,他朝自己的队员缓缓地说:“没有人光顾过的墓穴,我们要发财了……”
顺着崖壁往下走,果然在离谷底五六米的石壁上地方发现了表面不同于周围土壤的土质,中年男子命人用工具刨挖,一个奇特的石门随着表面的泥土的剥落而显露出轮廓来。
众人惊叹地仰望。
石门巨大而沉重,上面的雕刻纹路已经在岁月里被泥土侵蚀得凹凸不平,模糊不清。但凭借上面杂而不乱的纹理走向,勉强可辨认出的花纹图腾,城棠仍可以想象出石门当年被精雕细刻出来的卓越风采,仿佛诉说了一个时代的辉煌。
中年男子见队员们都呆在原地,十分恼怒:“都在发什么呆!快来帮忙。”
但这种蕴含历史记忆的东西在眼前的时代是一文不值,城棠遗憾地想,在中年男子的指挥下手脚麻利地往石门上安放当地人制作的火药。石门由于过大的体积和损坏严重而毫无价值,既然无法换来紧闭,那盗贼们就不遵循文物保护法,只求快速而简单地挖到宝物。
点上火,队员们躲在一旁,心里默默祈祷,敛声屏气地等待石门被炸开。而城棠没见过这架势,连忙躲在队伍后面,偷偷捂住耳朵。
“嘣!嘣!嘣——”
原始的火药劣质而威力小,即便城棠他们已经将背包中的全部炸药放到石门旁,足足炸了三次才勉强撼动眼前的庞然巨物,几声巨响后,古朴的石门被炸开了一个裂缝。
裂缝狭窄,目测只容一人侧身通过,而石门后的世界在雨夜中无比漆黑,没有透露出一点光。队员们没人敢动,中年男子扔了石子进去,半天也听不见落地的声响,是一片完全未知的神秘领域,黑黝黝的狭缝中宛如吞藏着噬任何生命的深渊巨口。
眼见使他们毕生富贵的大门轰然打开,而里面的珍宝却没有一个人敢踏足,中年男子不甘心,但也不敢自己亲自进去打头阵,他想了想,决定挑个软柿子捏。
“特维斯你过来!”中年男子如蛇一般恶毒的目光射向队伍后面,精准地将只露一片衣角的城棠锁定。
城棠知道自己的身型在这群壮汉里最为瘦小,而且后加入的异国人的身份并不能被队伍成员所接受。即使前期容忍了他的存在,众人也只是讲他当做炮灰来看待。所以城棠不待人催,就自觉地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低声下气道:“先生,让我来吧。”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十分赞赏城棠的审时度势与自知之明,对这个外来人的脸色也总算好起来,不再是之前的阴气沉沉。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甚至还大方许诺:“不错,等进去后,陪葬品你可以先进行挑选。”
那也得看有没有命挑啊……城棠勉强一笑,举起火把钻进石缝里。
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区域。
等穿过石缝后才发现,原始石门的背后别有洞天。宽敞而望不到尽头的隧道直通山谷的石壁里,通道两侧的墙上都绘制了神圣而瑰丽的远古壁画,有人类有动物,从庞大的种群似乎在进行着神秘的宗教仪式。
古埃及的象形图一直是千百年来的困惑难点,城棠自然看不懂图画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惊叹于其中的精妙艺术。无视时光阻隔,画中的一草一木直至数千年的今日看起来仍旧鲜活,浓厚的颜色在火把的照耀下隐隐有金光流转。
见石缝里火光亮起,也没有传来惨叫声,门外的队员们便知里面暂时是安全的,纷纷放下心来,在中年男子的指挥中一个接一个进入石缝。
进到通道里,浑身湿透的男子们只是拧拧身上的水,并不理会在一旁驻足欣赏壁画的城棠,而是心无旁骛地往里走,快步前进寻找安放大量陪葬品的墓室。
而城棠不想再作‘出头鸟’,谨慎地跟在后面,完全走男子们走过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边仰头看墙上的壁画,画中的景物已经从单纯的动植物绘画渐渐了穿着简陋的下等人,然后是纯白轻纱的女子,再到庄严华丽的贵族……身份随着画面的衍伸而更替,笔触愈发细腻,图案愈渐复杂,整体颜色也逐步加重,似乎在指引着闯入墓室的人们继续往下看去。
墓穴里很奇怪,作为埋葬在古代被敬奉为神族的皇室的陵墓却没有一点起保护作用的机关,连最基础的陷阱都没有,队伍一路畅通无阻,所经之处一片风平浪静。
中年男子像嗅觉敏锐的狐狸,他左敲右打,只是粗粗查看了墓道就准确地找到了存放墓葬品的地方。其中无数的金银珠宝,瓶罐碗盆,精美首饰随意摆放,被人们疯抢的古董珍稀更是成摞成摞的堆放在低矮的墓室中。
领队立刻双眼放光,大叫着呼唤队员们鱼贯而入,在璀璨的珍宝中疯狂地进行抢夺。他们一心沉醉在富贵梦中,而谁也没注意到,被众人忽略的城棠已经在壁画的指引下慢慢摸索到了主墓室——法老棺椁的安放处。